第16頁
她也不在乎這個案子能不能贏,只要鬧大了,能給龔嶼汐找點兒麻煩,她就開心了。 總之,她就是不能讓龔嶼汐這匹害群之馬,繼續污染人民警察的隊伍! 她長得好看,出手又大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哪家大小姐出來體驗生活。那個男律師也不能免俗。 男律師拿出一本《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指著其中一條法律條款說道:“第七十九條上說,‘違反管理規定,未對動物采取安全措施造成他人損害的,動物飼養人或者管理人應當承擔侵權責任?!m然他的犬只未能給你本人造成傷害,但是他給你的寵物帶來了傷害。寵物作為你的個人財產,換而言之這是侵犯了你的個人財產,你要去告他,完全……也說得過去?!?/br> “嗯?!比诬劭戳艘谎?,“我不要求賠償,我只要求他的狗做生殖閹割,不能再禍害其他狗?!?/br> 男律師非常有壓力地愣了愣,然而不等他繼續說話,任苒就已經站起來:“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闭f完,她就拉著沾沾從對方的辦公室里走了出去。 男律師將她送走,等到任苒背影都看不到了,他都沒有離開。冷不防地,他肩膀上被人拍了一巴掌,一個男同事走過來攬住他:“怎么?當事人太美,你看呆了?” “這哪里是當事人,”男律師說,“這分明就是財神爺?!?/br> 這年頭,能這么輕松掙錢的,不多了。 花錢專門為了給對方添堵,不是真愛也差不遠了吧? 然而,作為任苒“真愛”的龔嶼汐,心情可就沒有這么美妙了。 任苒告他侵犯自己財產權和縱狗傷人的案子還沒有被法院正式接納,消息就已經傳到了市公安局。龔嶼汐再一次,因為任苒,被丁局叫進了他的辦公室。 本來頭發就沒有幾根的丁局,感覺他頭頂所剩無幾的“植被”越發岌岌可危,他雙目一瞪,沖著龔嶼汐吼道:“你—” 還沒等丁局發作,龔嶼汐就連忙身子一肅,站得比電線桿子還要直,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把丁局給惹怒了,又對他進行一番“愛的洗禮”。 丁局吼到一半的聲音硬生生地被龔嶼汐給打斷了,一口氣噎在喉嚨,上不去下不來,氣得他差點兒倒仰。 龔嶼汐見了,連忙小心翼翼地給丁局把保溫杯里的水給滿上—動作之恭敬,神態之謙遜,對他家太后都不曾有過。 丁局那口氣被龔嶼汐這番恭敬的姿態給徹底順了下去,他指著龔嶼汐:“龔嶼汐啊龔嶼汐,你說你做的這是什么事兒?” 龔嶼汐跟被霜打了一樣,喪頭喪腦地站在一邊,不敢吭聲。 “我本來是想讓你去警犬隊好好磨磨性子的,可你這性子,磨到哪里去了?”丁局偏頭問,“你訓練的狗讓別的狗懷了孕,還讓人家直接把你告了,這點事情你都處理不好,你是打算讓我們市公安局天天上新聞嗎?” 說到這里,龔嶼汐忍不住了:“丁局,真不是我不給處理—” “你要是處理方案拿得出手,人家姑娘會告你嗎?”不等他說完,丁局就直接搶白。 龔嶼汐一句話都不說了。 他這樣,丁局的火氣非但沒有消掉,反而更大了:“龔嶼汐啊龔嶼汐?!?/br> 又開始了。 龔嶼汐生無可戀地站在墻角,心中默念丁局即將說的話:你說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兒心? 果然,丁局說道:“你說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兒心?” 接下來一定就是:我頭發已經夠少了,能不能讓我在退休之前留幾根頭發? 丁局繼續道:“我頭發已經夠少了,能不能讓我在退休之前留幾根頭發?” 龔嶼汐抬眼看了一下他即將荒漠化的腦門兒,在心里默念:我每天為了給你們收尾,殫精竭慮,能不能讓我發揮一下余熱,好好為人民服務? 丁局繼續說道:“我每天為了給你們收尾,殫精竭慮,能不能讓我發揮一下余熱,好好為人民服務?” 丁局問完他的“靈魂三問”,終于轉入正題:“龔嶼汐,我不管你怎么解決這件事情,總之你給我解決了。鬧出去像什么話!實在不行,你就給我把警服扒了,回去繼承家業!” 眼看不能為人民服務了,龔嶼汐一聽,立刻不干了,他正要張嘴說話,可還沒有來得及發出聲音,就被丁局一聲喝斷:“你給我閉嘴!” 龔嶼汐立刻閉嘴。 丁局轉了個圈兒,實在想不到什么話好說,發泄一樣端起茶杯來灌了一口。那水guntang,直接沖進他口腔,他猝不及防,當即“嗷”了一聲,顧不上形象,將水吐了出來。 龔嶼汐十分真誠地看著他:“領導,水很燙的?!?/br> 丁局眼淚汪汪:“那你怎么不說!” 龔嶼汐聽話極了:“因為你不讓我說?!?/br> 丁局頭發倒豎,雙目圓睜,正要怒罵龔嶼汐,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水太燙了,他只要一開口就牽扯到被燙的地方,讓他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地止住了。 千言萬語最后化作一個姿勢— 丁局手一抬,指著門口。 龔嶼汐會意,連忙圓潤地離開了。 走到門外,里面傳來丁局終于忍不住地一聲怒吼:“龔嶼汐!你不把這件事情給我解決好,信不信我扒了你的警服!” 動不動就把事情跟他這身警服聯系起來,就不能脫離一下低級趣味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