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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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去白駒過隙,轉眼就到了陽春四月。 本在教室復習的方蝶突然被叫到辦公室。 老唐見著她欲言又止,她心下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 “方蝶,你這學期的學費有人幫你交了?!?/br> “?” 方蝶拿著老唐遞給她的獎學金,悶悶不樂的走回教室。 關昕竟然幫她把學費交了,簡直不可思議。 從她走之后就沒管過她,現在竟然幫她把學費交了?不對,這里面肯定有陰謀。 她這邊打定主意要把學費退給她,那邊關昕就發來了去她家吃飯的邀請。 方蝶當然沒去,這么緊要的關頭誰有空去和她吃飯呢?就是周笙離,她都沒和他獨處過了! 她雖然拒絕了,但是關昕不知道抽什么瘋。一個勁兒的對她殷勤示好,甚至找到了她家里。 有次回家,就看到她死皮賴臉在自家門口站著。 想起在家的奶奶,方蝶一個箭步沖上去。 “奶奶!奶奶!” 萬幸方奶奶沒什么事情,只是被氣著了。 她用手拍著胸脯,拉著方蝶的手,講道:“蝶蝶,把她趕出去,我不要見她!讓她滾!” 方蝶看向關昕,眉眼間戾氣橫生。關昕被嚇了一跳,她往后退了幾步。 “小蝶阿!我不是故意的!” 方蝶把門關上,拽著她下了樓,質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知道我錯了!小蝶,我只是想彌補你……” 方蝶直接打斷她的話,“別說那么多,你先幫我欠的債還了?!?/br> 關昕先是興奮,然后又是猶豫: “多少?” “十五萬?!?/br> “十五萬?” 關昕提高了音量,她不敢置信的望著方蝶,“十五萬?你搞什么?你怎么欠的這么多錢?” 方蝶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后者臉變得涮白。 “我不是這個意思,小蝶……” 她一個勁兒的擺手想要解釋,可越解釋越引起她的反感。 “關昕你不是嫁了個大老板嗎?怎么會區區十五萬都拿不出來?” 方蝶本就長的冷漠,作出譏諷的表情顯得更加刻薄,關昕接不住她的眼神,目光轉向別處,有些難堪。 “你呂叔叔這些年做生意也不容易……” 方蝶懶得聽她廢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把她帶來的東西全部扔在她的腳邊,不屑一顧的說道:“原以為你找了個多好的,也不過如此?!?/br> 關昕被狠狠奚落了一番,自然不甘心??上氲街芭畠汉退f的,又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微笑。 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方蝶一直相信這句話,所以關昕做什么,她都不為所動??善婀值氖?,關昕多次被拒被羞辱被譏諷,甚至奶奶還拿掃帚攆過她,過幾天她還是會上門。 正當方蝶百思不得其解時,呂曼菲找了過來。那是一個平靜的午后,方蝶和金珠珠剛從飯堂里吃完飯回來。 兩人正說笑著,方蝶無意瞥見自己桌上一片狼藉。 書本全部散落在地,卷子也被撕個粉碎。書包里的東西也被翻出來丟在地上,對方蝶來說最重要的一個掛件也被弄壞了。 她怒氣沖沖的環視周邊的人,問道:“誰干的?” 旁邊的同學紛紛搖頭說不知道,方蝶掃視一圈沒發現一個可疑的目標。她像一只xiele氣的皮球,獨自蹲下整理那個掛件。 那是周笙離送她的,是只肥豚鼠的掛件,上面寫著平安如意四個字??涩F在,豚鼠尸首分離,那幾個字也被踩的污穢不堪。 金珠珠遞上一張紙,幫她撿起周邊的書本。等重新收拾整齊時,她發現了一個甲片。 方蝶接過甲片,心里一下就有了計較。她怒氣沖沖的找到(2)班,得到的卻是呂曼菲不在,她請假了。 方蝶一口氣差點沒憋死,跟著她過來的金珠珠拿出手機,笑道:“那就讓她自己回來?!?/br> 方蝶照原樣把呂曼菲的桌子修理了一頓,再由金珠珠拍了視頻發送過去。 做完這一切,兩人回到教室開始靜靜的等待。 呂曼菲回的很快,她不敢直接來找方蝶,一路哭著到了辦公室。 呂曼菲的班主任老胡和老唐一直就不對付,一聽呂曼菲的片面之詞,當下就決定帶她去討個公道。 聞聲的小弟已經來告訴金珠珠了,方蝶在一旁聽著絲毫不懼。金珠珠卻感覺不對,讓小弟去找救兵,自己陪著方蝶坐在教室等。 他們過來的時候是踩著快要上課的點,因此教室已經坐滿了人。 乍一過來,立馬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呂曼菲看著方蝶裝作害怕的樣子,扯著老胡的袖子,躲在他的后面。 老胡一見,那臉立馬就黑了。 “這位同學請問你為什么要把呂曼菲的課桌推倒,以及撕爛她的書呢?” 呂曼菲適時的在旁邊嚶嚶嚶,“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么?你要這樣針對我,如果是上次衣服的事情我已經道過謙了!” 真是好大一朵白蓮花吶! 方蝶忍不住給她的表演拍案叫絕。 “是她先這樣對我的?!?/br> 說完,同時展示出手機里的照片,又故意給圍觀的吃瓜群眾去傳閱。 之前見過她課桌慘樣的幾個同學出來說話了,“是這樣,是方蝶的桌子先被推倒的!” “惡人先告狀!” “上次呂曼菲不也是這樣!有什么好奇怪的?” 輿論開始導向方蝶,呂曼菲rou眼可見的慌了。她扯著老胡的袖子,搖搖頭,一臉委屈,“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有幾個男的見不得她這副樣子,忍不住為她說話,“有可能是個誤會呢?” 然后金珠珠一人賞了個毛栗子,這下再也沒有人幫呂曼菲說話了。 “就算你的桌子被推翻了?那又怎么證明是呂曼菲推翻的呢?”老胡敏銳的提出,方蝶剛想答,被呂曼菲搶先。 “方蝶,我知道你怪mama!但大人之間的事情和我們又有什么關系呢?mama已經在盡力的彌補你了,這學期的學費都已經幫你交了,你還張口要十五萬,是因為mama沒有給你所以你才這樣報復我嗎?” 此話一出,全班震驚。 “十五萬吶?獅子大開口吧?” “真是人不可貌相阿!” “社會好單純,復雜的是人……” 諸如此類的言論劈頭蓋臉的砸向方蝶,哪怕金珠珠盡力控制,也無濟于事。 心里強大如斯,面對這么多議論和指點,方蝶還是有些招架不住。 “發生什么事了?” 清越的男聲從人外傳來,聽到聲音的學生自動給他讓出一條路。 周笙離一眼就看到了雙手緊握成拳,小臉慘白,像是在壓抑著什么即將要爆發的方蝶。 她望過來,一雙眼亮的驚人,眼里滿是不屈和倔強。 呂曼菲見他過來,頓時就變了臉。還不待她說話,老胡一把扯過周笙離。 “你來評評理?!?/br> 他叁言兩語就把事情交待清楚了,末了還感慨:“成績是不錯,但這人品秉性真是夠差的?!?/br> 周笙離并未搭腔,看向垂頭一言不發的方蝶輕聲問道:“證據呢?” 方蝶愣在那兒,金珠珠猛推了她一把才反應過來。 把手里的甲片拿出來,幾個人查看了一番,對比呂曼菲的,得出的結果并不是。 呂曼菲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幸好自己卸了指甲才回來的。 方蝶見呂曼菲干干凈凈的指甲頓時啞口無言,即便這樣她還是一臉死倔。 “我那里有個測謊儀,可以辨別測驗人說話的真偽,不妨一試?!?/br> “你還有那東西?準嗎?” “準的很,不過……”他刻意拉長了語調,呂曼菲也跟著提心吊膽。 “不過什么?” 她問的著急,見其他人有些奇怪的看著她,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如果測驗的人說了假話,它就會被電擊?!?/br> 呂曼菲臉上血色全無,她說什么也不愿意做測謊儀試驗。 對比之下,方蝶就大方許多。 這下眾人的口風又變了。 老胡為了公平起見,替呂曼菲答應了??梢驗闁|西不在學校,要等取回來才能測試。 眾人散去之時,周笙離意味深長的說道:“如果多次說謊,測謊儀會連續電擊,至于最后成什么樣子我也不知道。有可能焦黑烏碳,也有可能烤豬蹄……” 呂曼菲嚇壞了,她轉頭淚眼朦朧的看著周笙離。 “我不做了,我不怪方蝶!我也不追究她的責任了!” 老胡還以為她心善,害怕方蝶出事情。安慰她幾句,又轉頭讓方蝶早點認罪。 方蝶站在那兒,脊背挺直,眼神微涼。 “我沒做過的事情我為什么要認?我一點也不害怕,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br> 最后一句她刻意放輕了聲音,配合著灰蒙蒙的天,還真有點兒恐怖的氛圍。 呂曼菲害怕自己露餡,就開始攀咬周笙離和方蝶的關系。 “周老師你為什么這么幫方蝶?那天我還看在你們抱在一起……” 呂曼菲的話一時間掀起千層浪,老胡狐疑的看著周笙離。 方蝶脊背僵直,站在那兒不敢動,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來了。 周笙離莞爾一笑,“呂同學天天學習不搞,整天關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難怪學習成績這么差?!?/br> 呂曼菲雖然被嘲諷了,但讓她意外的是周笙離他沒有否認自己的話。 臉上一喜,正想趁勝追擊時,周笙離就粉碎了她的希望。 “方蝶和我有親戚關系,我照顧她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周圍的人嘴巴張的可以塞個雞蛋。 就連方蝶自己也一臉迷惑的看著他,他們什么時候成親戚了?原來他們不止背德還luanlun嗎? 周笙離揉了揉方蝶的頭發,“這孩子也不用我怎么cao心。學習各方面都挺好,就是這人際關系方面吧,也怪不得她,畢竟攤上那么個媽,誰都難?!?/br> 周笙離一番話說的眾人的八卦魂又開始熊熊燃燒,紛紛期待的看著他,希望他再透露點什么。 “原本我給你機會,準備讓你自己承認的。但是,你不愿意那只好我來揭穿了?!?/br> 周笙離嚴肅的望著呂曼菲,面目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呂曼菲驚恐的搖搖頭,“你和她是親戚,你肯定會幫她,你說的話不能信?!?/br> 周笙離哧鼻一笑,“不是我的話,是有目擊證人,還不止一個?!?/br> 話說到這兒,呂曼菲就慫了。她的心理壓力已經到了極限,再也撐不住全招了。 老胡無顏面對他們,尤其是方蝶,羞愧離去,留下眾多話柄給吃瓜群眾閑聊。 晚上,方蝶端著餐盤越過人海,來到周笙離面前坐下。 “?” 周笙離挑眉望著她,不解她的行為。 “我是你親戚,學校都傳開了。我和你吃個飯有什么大不了的,親戚!” 她刻意加重了親戚兩個字,故意逗他。 周笙離揚起筷子,本想敲她額頭的,最后還是舍不得,落在她的手上。 她被打了一下也依舊沒收斂,眉飛色舞的問:“我是你什么親戚阿?周老師?” 周笙離沉著臉,不想搭理她。 旁邊的看客目瞪口呆,有同學快速扒了口菜,說道:“做周老師親戚太慘了,還要挨打!” 對面的同學拿雞腿堵住了他的嘴,淡定的說道:“住嘴吧!你如果是周老師親戚,你肯定不在這兒吃飯!” “為什么?” “因為你的成績不配,不抓緊時間坐卷子會讓你在這瞎聊?做夢!” 方蝶見周笙離還是不肯說,悄悄把鞋脫掉,伸長去rua那個小兄弟。 可行到半路就被抓住了,周笙離警告的看了她一眼,把她腳放下去,自己起身去送餐盤。 方蝶還是不死心,快速把飯扒完。一路跟著周笙離出了食堂,可跟到禮堂人就跟丟了。 “奇怪!人呢?” 突然,一只大手從后面捂住了她的嘴,拖到了一間屋子里。 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身后那人灼熱的呼吸噴灑的她的后項,讓她情不禁打了個哆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