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莊園 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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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靳琛更沒想過。 李英吉架著昏沉的靳琛,簡寧早早知會了簡光啟,所以這會兒,簡家燈火通明,都在等待靳琛的大駕光臨。 李英吉把靳琛扶上二樓,簡寧下意識就指到了自己的房間。 上樓時,簡光啟和簡夕都緊緊看著靳琛,金姨也在后面候著,那對父女都恨不得一路跟到簡寧的屋子里去。 簡寧上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藥給靳琛吃,李英吉看著靳琛吃下藥,他這才松口氣,說:“吃藥了就好,明早再吃一些,應該就能好了?!?/br> 簡寧問:“你要留下來照顧他嗎?我讓金姨給你收拾客房?!?/br> “我?不了不了不了,我回去還有事?!?/br> 李英吉頭都快晃掉了,好像她簡家是什么盤絲洞。 簡寧也不留他,只說:“那好吧,你回去注意安全?!?/br> 李英吉走后,簡光啟才過來問:“寧寧,怎么回事,好端端這是怎么了?” 簡寧不打算細說,隨口敷衍了下:“沒什么,發生了點意外。這么晚過來,沒有打擾到你們休息吧?” 簡光啟駁斥道:“你回自己家,怎么能叫打擾?有什么事就說一聲,女婿第一次來家里,別讓他住得不舒服?!?/br> 簡寧聽他說話就假,她不想再聽他多說,草草應付兩句,就回房間去看靳琛了。 靳琛躺在她的床上,不知是不是他太高大,她的床看著都小了不少。 她在出去和留下之間猶豫幾瞬,最終還是走向了床邊。 就看在你撈我的份上,照顧你一次好了,簡寧在心里默默地說。 她把靳琛的外套脫下來,解開他的領帶,以及前兩顆扣子,怕他睡得不舒服。 做這些的時候,她小心翼翼的,尤其靳琛現在的皮膚很燙,解扣子的時候,手指有意無意碰到他的皮膚,都像碰到火一樣。 她只開了床頭燈,光線不算亮,他優越的眉骨和鼻梁顯得更立體了幾分。 簡寧到衛生間去,打濕了一條毛巾,搭在他的額頭上,給他物理降溫。 真不知道這人是怎么搞的,掉到水里這么快就發高燒,生病了還不肯去醫院,奇奇怪怪。 她搬過梳妝臺的凳子,放到床邊,撐著自己的下巴,一邊看著靳琛睡著的樣子,一邊在嘴里咕噥。 “雖然你今天是為了救我,但是,皮草還是要買的噢……” 靳琛睜開眼睛,剛好聽到這一句。 他想開口,發覺自己太陽xue都在痛。他忍著眩暈的痛意,啞著嗓子說:“會給你買的?!?/br> “……” 簡寧沒想到靳琛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醒來,她有點尷尬,好像她就貪圖靳琛那點財產來的。 “你怎么醒了?” “……我很餓?!苯∨ゎ^看向她,意思很明顯。 好吧,如果他從公司出來就回家里接他,到李國棟的別墅,再到現在,這么長時間他不餓就怪了。 簡寧問:“你想吃什么?我讓金姨給你做?!?/br> “隨便做一點吧?!苯√稍诖采?,閉上眼睛,“快點就好?!?/br> 以往靳琛都是那副性格很差的樣子,導致簡寧怎么看他都不順眼,想不到他病了之后,居然意外地變得沒那么討厭了。 這只禿毛獅子,終于變成了病獅子。 簡寧忍不住心想,你當初冷著一張臉跟我說話的時候,可沒想過有一天要這么虛弱地需要我來伺候你吧? 她俯下身,把他額頭上的毛巾取下來,換了一個面,重新貼在他的額頭上,隨后雙手放在膝蓋間,柔柔地說:“那你在這等我,我很快就回來哦,老公?!?/br> “嗯?!?/br> 簡寧輕手輕腳出了房間,合上房門。 床上的靳琛徐徐睜開眼睛。 方才她為他整理毛巾時,身上的味道侵襲過來,這會兒明明已經出了房間,那味道還是沒有散。 好像她還在他身邊一樣。 …… 簡寧下樓后,先去了敲了金姨的保姆間。 金姨打開房門,見是簡寧,她木然一張臉:“這么晚了,二小姐有什么吩咐?” 簡寧說:“靳琛餓了,你能幫他弄點吃的嗎?” 金姨的臉上一點波瀾都沒有:“二小姐,已經過零點了,我還要休息,好準備明天的早飯。我也沒給姑爺做過飯,不知道他的口味,還是勞煩二小姐親自動手吧?!?/br> 不待簡寧說什么,金姨就已經關上了房門。 “……” 好家伙,是她考慮不周了,她早該想到金姨對她是什么態度,找金姨純屬是多此一舉。 這個時間,家里人都已經睡了,他們住的別墅區附近也沒什么外賣可點,難道就只能自己動手了嗎? 簡寧到廚房去瞧了瞧,打開冰箱,倒是什么食材都有,可惜她不會做。 她視線一轉,看到冰箱門上的雞蛋,想了想,不如蒸碗雞蛋羹好了。 不會做飯,但是她會蒸雞蛋羹,傻瓜式cao作,只要把一定比例的低溫水和雞蛋攪散,上鍋蒸熟就可以吃了,方便快捷。 簡寧說動就動,她拿了一個大碗,磕了幾個雞蛋,認真攪散,過篩,掏出手機計時。 蒸熟之后,簡寧看著碗里平滑鮮嫩的雞蛋羹,思考兩秒,用勺子在表層畫出一個心形。 是的,愛老公人設不能崩,必須時時刻刻都要鞏固好自己的人設。 她又往上淋了些芝麻油和生抽,這才用盤子托著這大碗雞蛋羹,小心翼翼端上了樓去。 她輕輕用腳推開門,說:“我回來了哦,老公?!?/br> 靳琛坐起來,拿掉頭上的毛巾,擱到一邊。 簡寧把雞蛋羹放到桌子上,又把床邊的椅子挪回去,靳琛從床上下來,坐到了桌前。 他拿起勺子,看見雞蛋羹上的那顆心,手臂一頓。 淋好的生抽隨著她走上來的這一路,已經沿著她畫出來的線條滑了下去,好像給線條上了色,讓這顆心的邊緣更明顯了。 他側過頭,對上一臉期待看著他的女人,問:“這畫的什么?” “這是……我對老公的愛心呀?!?/br> 對他的愛心? 恐怕是對皮草的愛心吧。 靳琛收回視線,面上沒什么情緒,無情進行點評:“花里胡哨?!?/br> “……” 媽的,什么玩意,他不應該很感動嗎?你老婆在你生病時照顧你,給你蒸雞蛋羹還不忘對你表白,不應該狠狠動容然后多給她買兩件皮草嗎? 花里胡哨???是??? 簡寧氣鼓鼓的,看來真是吃藥把他吃.精神了,他又給她擺出了那副丑惡的嘴臉。 這一碗吃得很快。 簡寧起身,就要把碗收下去,靳琛拉住她的手臂,問:“你去哪?” 她回過頭,莫名其妙:“……廚房?!?/br> “不準去?!?/br> “……” 簡寧動了動手腕,發現被他握得很緊,而且他的掌心源源不斷在發熱,被她握了這么一會兒,她感覺腕子都汗了。 看來靳琛真是燒得不輕,真不知道他病好之后,還會不會記得自己不講理的樣子。 她拿他沒有辦法,抬頭看了看,剛好房門沒關,她看到金姨在走廊外面,她喊道:“金姨,可以幫我把碗拿下去嗎?” 你不想幫我做飯,拿下餐具總可以吧? 金姨剛好上來收東西,聽見簡寧叫她,她倒是沒有裝聽不見,進來拿走了桌子上的空碗。 金姨出去后,她轉頭對靳琛說:“你難道要一直抓著我不放嗎?我還要去睡覺,ok?” “你去哪里睡?” “當然是去其他房間啊,難道我要跟你睡?” “不能陪我嗎?” “……” 他抓著她,自下而上抬眼,一向銳利的眼神此刻蒙上病容,就變得有些……單純? 她不知該如何去形容他此刻的眼神,非要去說的話,大概就是,她費盡心思想要去撥開他眼底的霧,想看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她以為她會看到不可見底的深淵,或是望不見盡頭的叢林,沒想到云霧背后,會是一汪澄澈的湖。 也許是生病讓他卸下防備,或是別的什么原因,他今晚跟平時很不一樣。 簡寧的心倏地軟了下,她說:“好吧,只有這一次哦?,F在放我去洗臉,可以嗎?” 靳琛聽完她的話,緩緩松開手。 “我在床上等你?!彼f。 “……” 大哥,能不能不要說這種引人誤會的話? - 金姨把碗放回廚房,洗干凈,收回消毒柜里,又在水龍頭下洗了洗手。 她擦干凈手,原想著回到保姆間,走到房門前,她停了停,最終還是上了樓,敲了簡夕的房門。 “大小姐,你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