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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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非仰頭灌下小半瓶水,說道:您今天請假的原因,我想我能猜到。 劉警官嘆了口氣,認真說道:小非,你是我兒子,只要不是違法亂紀的行為,爸都支持你。爸也清楚,因著前段時間那事,你心里有怨。但是,人也不能帶著怨恨過一輩子,是不是? 陸非道:您說的我都明白,我會調整好心態的,我還有您和媽呢! 劉警官松了口氣,拍著陸非的肩膀:能想通就好,還是那句話,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都會好起來的。 陸非舉目望著來往的車輛,忽然開口:爸,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們說。 劉警官道:你說。 陸非沉吟半晌,說道:學校,我不打算再去了。休學兩年,該忘的,不該忘的,都忘得差不多了。當初上師范,想當老師,也是想著能就近照顧外婆,現在外婆去了,以前的想法也沒了意義。 劉警官顯然沒想到陸非會說出這種話,愣了一會兒,才道:不上學,你打算做什么?小非,你要想好了,現在不管什么工作都要文憑,爸不想你將來后悔。 說是這么說,劉警官已經在心里盤算起找家比較好的補習班讓陸非補習,明年再參加高考的事來。他倒不是真的在意大學文憑,只是怕孩子覺得沒能讀完大學,心里遺憾。 陸非道:我想好了,我想當演員,成功的話,還能申請在藝術學校入學,也有機會讀完大學。 劉警官差點被滑進嘴里的汗水嗆死,當演員,混小子究竟知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演員是那么好當的么,現在哪個當演員的不是忙得日夜顛倒,還一個不小心,就會遇上各種難纏的緋聞,到時候怎么解決? 許池那事兒,就忘干凈了? 然而,劉警官卻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他把鍋往劉阿姨身上一推,還道貌岸然的說道:小非,爸剛才也說了,只要不是違法亂紀的事就都支持你,你想當演員,爸自然也不反對。只是,你媽那里,得你自己去說。 劉警官是只狡猾的老狐貍,鑒定完畢。 兩人回到家里,照常能聞到彌漫在各個角落的香味,是在燉雞湯。 劉警官的臉都快綠了,他洗了澡,換了衣服,就想偷溜。 陸非壞笑兩聲,提高了嗓音:爸,媽燉的湯就快好了,您不喝點才走嗎? 劉阿姨從廚房探出腦袋:往哪去,不是請了半天假嗎? 劉警官黑著臉瞪陸非,陸非又道:這么大天氣,媽辛辛苦苦守廚房,您待會兒可要多吃點,別浪費了她的苦心。 劉阿姨果然眉開眼笑,哼著小曲,心情頗好的在廚房忙碌。 半小時后,陸非和劉警官的面前各被放了一碗香醇鮮美的雞rou湯。 一小時后,劉警官苦著臉出 門,順□□代:月蘭,小非,中午和晚上我都不回來吃了,不用等我。 陸非細心道:您上班辛苦,我們會把營養補湯留著給您當夜宵的。 劉警官腳下踉蹌,再也笑不出來了。 劉警官離開家后,家里又只剩下陸非和劉阿姨,陸非向來都是想做就做的人,他在簡單思考過后,就與劉阿姨說起他對未來的打算來。 陸非邊說邊注意劉阿姨的表情變化,在他說到不打算繼續上學的時候還刻意觀察過,她的情緒隱忍又心疼,卻沒有生氣的意思。 陸非心中發堵,他其實也挺難受,若非情不得已,他也不想讓她的心愿落空。他以前上的就是藝術學校,對師范半點不通,去學校也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劉阿姨抓著陸非的手,紅著眼睛說道:兒子,媽也不想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但你要想好了,現在退學了,以后想再上,就難了。 陸非道:您說的,我都知道,我想好了,絕對不后悔。 劉阿姨的情緒很低落,強打著精神和陸非說了一會兒話就回房間休息去了。 陸非也回到房間,再次錄制《余暉》的最后一幕。 半天時間,反復錄制,陸非的臉都快僵硬了,好在最后錄制的結果還不錯。相信再有幾天,他就能完整的做出《余暉》需要的微表情,完成較好的拍攝效果。 許池丑聞爆發的第六天,許池在其經紀人的幫助下召開記者會,公開宣布退出娛樂圈,并對他給圈內外帶來的負面影響進行了真摯的道歉。 然而,許池的真摯并沒有得到網友的諒解,反而讓網友反彈得更加厲害,辱罵聲比以往更甚。 做了那么多惡心人的事,幾句輕描淡寫的抱歉就能抹去所有嗎? 死去的人能活過來嗎? 割破的手腕能恢復如初嗎? 受傷的心還能痊愈嗎? 許池的道歉,被當成了作態,他的退圈,無人挽留。 許池公開道歉的次日,陸非在劉警官和劉阿姨的陪同下回到了原主的老家,原主的老家在小鎮上,經濟不發達,消息的傳播速度倒是驚人。 陸非三人剛站在這片原主長大的土地上,就陸續有人近前圍觀,多是擔憂,也有輕蔑和嘲笑。 陸非無所謂,他就是擔心劉阿姨,他握著劉阿姨的手,低聲安撫:媽,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所幸他曾送過原主的外婆回家,現在的小鎮和三年前也沒多大變化,陸非循著記憶里的路線,半摸索著引劉警官和劉阿姨回家。 原主畢竟是在鎮上長大的,從小就懂事聽話,給鄉里鄰居的印象都很好,盡管前陣子鬧出了不少事,相信他的人還是有的。 一路上,不管對方懷著怎樣的心思,和陸非打招呼的人有很多。陸非沒有相關記憶,只能憑韓易給出的資料,大概模擬原主的性格。 在有人問起劉警官夫妻時,陸非全都介紹為他們是他的父母。 他很清楚,有的話說出口,閑言碎語少不了,但他不后悔。 回原主老家,是為了拜祭原主的外婆。 三人剛走到原主家樓下,就被兩個匆忙趕來的中年嬸子攔住,說道:小非,先不要回去,去嬸娘家里。 陸非道:怎么了? 兩個嬸子為難的看著陸非:你家被賣了,回不去了。 陸非斂眸,如果他沒有記錯,在韓易調查的資料中,原主外婆的直系血親只有兩個,原主和原主親媽。 在沒有遺囑的情況下,房子的順位繼承人,首先是原主的親媽,然后才是原主。 房子不可能是原主賣的,那就只能是 她回來了? 果然,胖嬸道:是你媽,她把房子賣了。 陸非都不知道該做什么表情才對,他可以怨恨陸悠然,因為陸悠然生而不養,讓他吃盡苦頭。但他不是原主,沒有原主的經歷記憶,也沒資格替原主表達對親母的情緒。 同樣,他也不想為原主續上被她親手扯斷的血脈線。 陸非表情莫名:不麻煩兩位嬸娘了,我和爸媽是來祭奠外婆的,完事我們就回去了。 胖嬸和劉警官夫妻打了招呼,對陸非道:就算去拜祭你外婆也要先吃飯喝水,再說你也不能兩手空空去拜老人吧?先跟嬸回去,我幫你準備祭品。 陸非還想拒絕,卻見劉阿姨朝他點頭,示意他先答應。 第24章 到了胖嬸家里,她先是用家里的水果零食招待了客人,才開始與陸非說起房子的事兒來。 事情是這樣的,原主在給其外婆復三后就匆忙返回了江都城。在他離開幾天后,原主的母親就領著她現在的丈夫來到了小鎮上,并且要以女兒的身份繼承原主外婆所有的遺產。 原主外婆走得急 ,未曾立下遺囑,又只有原主親媽一個女兒,所以她對原主外婆遺產的繼承基本是沒有阻礙的。 胖嬸嘆著氣:本來這事兒我們都是不同意的,那房子是你外婆留給你的,住不住是一回事兒,空著也是個紀念。但是她不答應,說她才是那房子的第一順位繼承人,還帶來了律師,說不答應就打官司,她肯定不會輸的。 瘦嬸道:我們也打了不少電話給你,想讓你回來處理這件事兒,沒打通。就三天時間,她就把房子賣了,走也不交代幾句,也不關心你回來住哪里,哪有這么狠心的媽。 陸非默算著時間,房子被賣的那段時間,他應該是在醫院,手機在警局,接不到電話也正常。 劉阿姨氣得胸口發痛,這世上怎么有這么絕情的人,對親兒子不教不養不管不顧也就算了,還要逼得他無家可歸! 胖嬸又道:我去問過管房子的張大姐,說是房子賣了就只能再買回來,并且價錢還隨著現在的房主開,很不劃算。 陸非沉寂半晌,實話實說:謝謝您們的關心,房子賣了就算了,我不打算再買回來。 胖嬸心疼道:不買也好,反正房子里的東西我和你李嬸都幫你收拾了,現在正整齊的碼在我家里呢!等回城里的時候去挑挑,看還有哪些是用得著的,舍不得的。 陸非點頭:好的,謝謝。 胖嬸道:謝啥,嬸娘白當的? 說完了房子,胖嬸又小聲問陸非:小非,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什么人了,怎么總是有人來鎮上打聽你的消息??? 陸非垂眸,掩住眸中沉郁:是嗎? 胖嬸點頭:最開始打聽的人,自稱是記者,問你品格為人,說是要報導。然后是兩個男的,他們打聽的就很多了,又是家庭,又是學校,又是你的興趣愛好的。還有一個,昨天才來鎮上的,現在還沒走呢。 前兩組陸非能猜到他們打探消息的目的,至于昨天才到鎮上的那位,他想做什么? 見胖嬸滿臉擔憂,陸非不由笑道:您別擔心,我沒在外面得罪人。我剛才也和您介紹了,我現在的父親,他是江都城的警官,他不允許任何違法亂紀的事發生。 把事情都說的差不多,兩位嬸子就起身,打算去廚房準備午餐。 一直保持沉默的劉警官忙起身阻止:兩位大姐就別去忙了,中午咱們去飯店吃,我們請客,當是感謝兩位大姐對小非的照顧。 兩位嬸子自是萬般推辭,在自己家里,做菜弄飯也方便,哪能破費去外面吃? 劉阿姨也勸:兩位大姐,下午去拜祭老人少不得還要麻煩兩位幫忙,如果不讓我們請一頓,怎么好意思開口說麻煩,你們就別搖頭了。 兩位嬸子推辭不過,只得鎖了門,與陸非三人出門。 在去飯店的路上,正在與劉阿姨交談的胖嬸忽然沒有了聲音,她扯著陸非的胳膊,低聲道:小非,就是那男的,他就是昨天來鎮上打聽你消息的人。 陸非順著胖嬸所指方向看去,在他們對面斜前的岔路口,一名身著灰白休閑裝的年輕男人正順著路慢步前行。 陸非視力極好,只一眼,就看出那年輕男人是楚離。 楚離現在不是應該在京都養病么? 陸非只看了幾眼就收回了視線,不管楚離來干什么,都和他沒有關系。 胖嬸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xue,低聲說道:那男娃長得好看,眉清目秀的,就是這里有點毛病,他昨天問我認不認識陸非?陸非我肯定認識啊,從小看著長大的。然后他又說是電視上那個不得了的演員,我的天,我哪能認識那種人物? 陸非道:他應該是來找人的,和我們沒有關系,照實說就好。 胖嬸道:我昨晚上專門叫我家小樂給我找了那個明星的消息,好家伙,都死了好久了,嚇得我半晚上沒敢睡覺。 陸非眼皮輕跳,每次從別人口中聽到他死了的消息,心情都特別微妙。 陸非幾人要到飯店得過馬路,楚離要到原主家附近同樣也得過馬路,也不算巧合,兩人在過馬路時正面相對。 陸非也沒有 刻意對楚離裝作不認識,他對他輕微頷首,以示招呼。 楚離神色淡然,卻是不著痕跡的攔住了陸非的去路:陸先生,好久不見。 陸非側身與楚離拉開距離,從容又不失禮貌道:確實有些時候沒見了,楚先生的身體,看起來好了很多。 劉警官作為陸非的長輩,在陸非和楚離打完招呼后,開口道:小非,朋友嗎?請朋友和我們一起吃個便飯吧。 陸非眉梢微挑,他可沒有忘了當初楚離把他當成瘟疫對待的模樣,寧可摔倒也不要他扶著! 請楚離與他同桌吃飯,跟讓楚離直接服食瘟疫病毒沒兩樣,他想楚離應該更愿意餓著。 陸非壞心眼的對楚離發出邀請,出乎他意料的,楚離竟然點頭答應了。 從楚離加入后,胖嬸就不找陸非說話了,三個女人走在稍后面的位置家長里短,時不時的還發出愉悅的笑聲,頗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楚離與陸非并肩而行,看似親近,卻又隔著絕對疏離的距離,直到飯店,兩人也沒有多余的交流。 自古以來,消費和質量都是成正比的,鎮上的消費不及城里,自然拿出手的菜色也不如城里色香味俱全。 在餐桌上,劉警官夫妻鄭重表達了對兩位嬸子的感謝,再三表示陸非就是夫妻倆的親兒子,不會讓人欺負他。 兩個嬸子都是看著原主長大的,看到他有現在的緣分,也是真心為他高興。 她們坐在劉阿姨身邊,不斷的說著陸非的好話,懂事,孝順,能干,說他小時候的事,說得劉阿姨紅了眼睛。 吃過午餐,陸非和楚離率先走出飯店,找了個相對安靜的樹林站定,樹林中枝葉婆娑,光影斑駁,蟬鳴不絕于耳。 陸非斜倚在樹上,抬眸看著不遠處的楚離,說道:楚先生,有什么話,說吧! 楚離回望著陸非,些微陽光透過樹枝間的縫隙落在陸非的身上周圍,給他整個人都鐸上了幾分光華,讓他心生恍惚。 楚離移開視線,開門見山的說道:陸先生,你是在考上江都師范大學后才離開鎮上的,對嗎? 這件事隨口一問就知道了,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秘密。 陸非頷首:是的。 楚離又道:三年前,陸非先生在小鎮附近拍攝電影,為期半月,期間或許來過小鎮,但那時你正在江都上大學,與陸非先生并無交集,是么? 又想扒他馬甲,經過他的同意了么? 陸非蹙眉,說道:楚先生,還在京都的時候,我就與你說過,有些事關乎個人隱私,不方便透露?,F在,我也是同樣的話,關于隱私的話題,你不用問了,我拒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