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師妹 第1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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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海域的修士們盡皆色變,就連南棠也停下動作。沒人聽不出葉司韶這句話背后的意義——他想開戰。 可今日此戰若然開啟,便意味著往后數年甚至數十年的爭斗。 梵天界可不比普通宗派,它凌駕于玉昆修仙界的六宗三海之上,如果梵天界內起戰,六宗三海不能獨善其身,勢必要加入戰局,整個玉昆修仙界都會隨之陷入混戰。當初菩音的玄昊和云臺只不過是兩個山頭起戰,便致使一方生靈涂炭,如今卻是整個玉昆修仙界的爭戰,其慘烈程度可想而知。 各宗各山各派彼此之間雖然多有摩擦爭斗,但和今日比起來都是小打小鬧,沒有人希望玉昆陷入戰亂。 梵天界的修士不想,六宗三海的宗主們不想,甚至賀無歡也不想。 “你逼我?!”賀無歡看著眼前一觸即發的爭戰咬牙切齒道。 “是賀仙咄咄逼人在先?!比~司韶淡道,眉間一派輕松,仿佛吃定賀無歡般——她雖然嫉惡如仇,迂腐頑固,但心系蒼生是真,定不會忍心將玉昆置于刀刃之上。 果不其然,賀無歡緊攥雙拳,美麗的面龐如罩寒霜,一語不發盯著葉司韶,眼里綻出恨不得生啖其rou的恨光來。 “二位尊者,容在下說兩句話?!逼讨?,有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在下相信二位尊者的初衷皆為梵天界與玉昆,自不愿見到玉昆生靈涂炭的局面。賀尊,葉尊行事雖多冒進,但這些年為梵天界付出良多,其功也是有目共睹的。葉尊,賀尊為人剛正,嫉惡如仇,您也是知道的,才剛不過是她一席氣話而已,您莫放心里。我等今日前來,實為虞南棠擅闖秘格與螢雪身份之事,二位可否聽在下一勸,各退一步,只將這二人交出,由梵天眾修共同裁定,可好?” 說話之人境界與葉司韶、賀無歡相近,但看起來年事已高,應該是境界到了瓶頸期,活了很長時間,威望與資歷都比其他修士要高一些。他一說話,旁邊的修士紛紛露出贊同的表情。 聽到話題再度轉到自己身上,南棠已經邁到仙萊殿外的腳步又是一停。 賀無歡面色稍緩,目露思忖,似有贊同之意,可還沒等她表態,葉司韶卻斷然道:“不能!” “為何?葉尊,此二人確犯界規,你為何非要包庇他二人與全梵天界作對?”老者震聲道。 “我說過,虞南棠是我徒弟,唯一的徒弟,要教要罰也該由我來,輪不到旁人。擅闖秘格之罪,按照梵天界之規當受三下天雷之殛,由我替她受著便是?!?/br> 葉司韶的話擲地有聲,說得不容置喙。 南棠卻頓在仙萊殿外,不知是進還是不進,心情復雜如眼下波瀾涌動的大海。 葉司韶并非她的師父,這似乎已經沒有懸念,她只是不明白,他此番不惜替她受過的維護庇佑是為了什么?先前一番懇談扶持為了什么?讓她加入梵天界又為了什么? 僅僅只是為了讓她看著螢雪?還是為了她身體里的春種和十方古陣? 她猜不透。 但這一刻,她做不出自己闖下的禍事讓他人代為受過的行徑,只是要出去面對,她卻又心系夜燭,生恐自己晚上半刻,元神虛空里的半魂就會煙消云散,而在赤冕的夜燭也不知道遇到何等危急情況,才會一句話沒留就剪斷半魂。 矛盾的情緒像絲線般拉扯著她的心,她陷入短暫的猶豫。 “既然來了,就不必藏著?!钡统恋哪腥寺曇繇懫?。 南棠霍地抬起頭,才發現殿外已經站著個人。這人一身黑色頸衫,頭發剃得極短,容長的臉上沒有表情,正是時常跟隨葉司韶左右的修士小九。 “小九師叔?!蹦咸闹缹Ψ桨l現了自己便收起隱身術法,現出真身。 到現在為止,她都不知道眼前這個修士的全名,只能跟著葉司韶稱其“小九”。 小九負手站在殿外,雖然與她說話,目光卻不離遠空。 葉司韶的聲音再度響起:“至于螢雪,你們就更不可能抓到他了……” 他話音未落,這強硬的態度就惹怒了眾修,這一次莫說是賀無歡,就連在場的共他梵天修士同樣面露怒容與不解,不解他為何非要保下這兩人。 情勢再度變得緊張,小九卻仍面無表情站著,道:“放心吧,只要你在仙萊島,他們就傷不了你,你師父會護著你的?!?/br> 南棠攥了攥拳,道:“是我闖的禍,不需要他替我受過?!?/br> “其實你根本不相信他是你師父,是嗎?”小九漠然問道。 南棠微詫,只聽他又道:“你在天玄書閣里所查閱的內容,已經全部送到這里了。你在找九寰和合魂術的消息,是嗎?老蠹說你那同伴還問極關于裴玄熙的事。你不相信老葉?!?/br> 老葉是他對葉司韶的稱呼。 南棠沒有反駁,只問道:“那他到底是不是我師父?” “你心里已經下了定論,何必問我?”小九一眼也沒看過南棠,“我說他是,你能信我?” “小九師叔,我也想相信葉仙尊是我師父,可就算我能無視合魂術,無視我師父留在重虛宮的命魂牌,無視蠹仙說的話,我要怎么無視這世間還有一個裴玄熙這件事?”南棠不再藏著掖著,亦望向遠空的葉司韶,這話雖是問小九,卻更像是質問葉司韶。 “你說什么?”小九卻顯得有些疑惑,像聽不明白南棠的話。 “我找到我師父裴玄熙了?!蹦咸睦涞?。 “這不可能!”小九猛然間轉頭,面具一樣的臉上總算生出波瀾,眼中迸出不可置信的寒光,“裴玄熙不可能還活著,就算是活著,他也不可能讓你找到……” “所以,葉司韶真的不是裴玄熙,對嗎?” 小九定定看了南棠半晌,忽道:“你在詐我?” “他騙我是我師父,所為何事?”南棠不答反問,并沒打算告訴他裴玄熙的真正下落。 小九已然認定是南棠在詐自己,又沉默片刻,才道:“虞南棠,不管你信或不信,我還是要告訴你,老葉是你師父,你有兩個師父……” 南棠一震,正待問他此話何解,忽然間腳下地面傳來一陣讓人站不穩的劇烈震動,附近的海域陡然間掀起十丈高浪,仙萊島前對峙的雙方被驚得暫時停下爭執,俱往那處海域望去。 海面如同一鍋被攪動的水,漸漸起了巨大漩渦,嬰啼聲響起,漩渦的正中間,一只巨獸緩緩踏出。 “荒神九嬰?”南棠喃喃一語。 那是夜燭留給螢雪的東西。 九嬰裂海而出,螢雪必在附近。 一道人影隨之飛出,掠到九嬰其中一個蛇頭之上,冷對眾修,赫然便是螢雪。 南棠將拳一攥,再顧不上小九說的話,目光落在荒神九嬰身下的漩渦上。 那是不是落星壑的入口? 第186章 鈴碎魔現 九嬰的啼鳴聲震得眾修耳中生疼,巨大的浪頭帶起冰冷海水如傾盆大雨灑向四周,海面上風起云涌,宛如天地變色。 說曹cao,曹cao便到。誰都沒有想到螢雪會突然出現,惹得眾修皆驚,朝外退出半里,駭然望向漩渦之處。 漩渦的中心宛如星河倒落,浮光熒彩流轉。 螢雪手里抓了個人,站在高昂的蛇頭之上,海風將他身上衣袍吹得獵獵狂舞,仍舊是蒼白絕色的容顏,殷紅的像要滴血的唇抿著,冷眼睥睨眾修。 雖然他的境界在一眾強修里并不惹眼,但依舊讓賀無歡如臨大敵。 “這么多人?”浪花聲之中,夾著一絲嘲諷的話語從蛇頭上傳下,“怎么?都是要進落星壑的?” 他說話之間,只將目光望向浮身仙萊島前的葉司韶。 “是來抓你和你師姐的?!比~司韶瞧見他這副肆無忌憚的模樣,委實有些頭疼。 “你這是……”賀無歡盯著九嬰身下的漩渦,神情驟變,駭然道,“你私啟落星壑?” “落星壑”一詞讓所有修士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九嬰身下的漩渦上,對在場大部分修士來說,這個地名代表著玉昆最神秘的所在,哪怕是梵天界的修士,對它的了解也知之甚少,流傳最廣的只是落星壑有進無回的駭人傳說,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但同時,落星壑也代表著巨大的寶藏,數不盡的法寶靈草,靈氣氤氳的福地洞天,引得無數修士爭相前往的秘境。 與星羅界一樣,未窺全貌之前,它就是個神秘危險又讓人向往的去處。 修士們的眼神便漸漸變得愈發復雜,但到底都是梵天界的人,與普通修士不同,都還沉著氣。 “是又如何?”螢雪不以為意地回道,絲毫未將眼前對峙的修士放在眼中。 “你們到底瞞著我們做了多少事?私啟落星壑,擅入落星壑,在我梵天界都是重罪,葉司韶你身為金梵,明知故犯!還要阻擋我們追捕于他?到底是何居心!”賀無歡怒極斥問。 “落星壑乃我梵天禁地,還請葉尊給眾修一個交代?!毕惹伴_口那老者也沉聲道。 “我記得梵天界有一條規矩,金梵仙士可入落星壑。賀仙,對嗎?”葉司韶反問她。 賀無歡蹙眉:“對又如何……” 她話音未落,那廂螢雪笑出聲來:“對就可以了?!?/br> 他將手中之人拋在蛇頭上,獨自飛身向前,一簇金芒自他肩下綻起,衣袍被海風吹松,衣襟微敞,半個金梵印現于人前。 飛在賀無歡身后的林清沅霎那間瞪大了雙眸,不敢置信地盯著他肩下金色梵天紋。 “金梵?!他竟是金梵仙士?!” 剎時間,竊語聲四起,這接二連三的變故,讓梵天界的修士再也忍不住。從梵天界脫逃的俘虜異類,到梵天界至高無上的金梵仙士,眾人已經不知是抓還是不抓了。 “葉司韶,是你?!”賀無歡幾乎瞬間反應過來——葉司韶為了讓他徹底擺脫被追捕的境地,竟不惜將他扶成金梵仙士。 葉司韶并不回應,只道:“我說了,你們不能抓他?!?/br> 螢雪雙手環胸,冷道:“也別想抓我師姐。玉昆四金,三金皆在此,二對一,當以我們的決定為準?!?/br> 梵天界的規矩,但凡金梵仙士意見相左,以多者為準。 賀無歡已經氣到面無血色,身后劍陣嗡嗡震顫,仿佛下一刻就要朝著他們出手。 局面到如今已不知該如何收場,眾修陷入沉默地對峙中,只有海浪聲不絕于耳,不知多久,葉司韶突然開口:“既來之則安之,賀仙不必動怒,我也正有要事想請列位來仙萊島一議,如今大伙都來了,倒省我一番功夫……” 只可惜他話音未完,那廂螢雪突然回身,手中一道暗光不由分說朝著蛇頭上方射出。才剛他落腳的蛇頭上不知幾時多了個人影,正蹲在地上,將那被他拋下人扶起。 一片銀光閃起,將螢雪射出的暗光完全擋下,只聞“砰”一聲脆響,二者交撞之上,銀光化作碎片,一道人影飛離蛇頭,八道仙影隨之一道道落下,跟隨其后。 那人只飛出百步便又折身,浮在半空,已將螢雪帶回的人救走。 “師姐?!”螢雪已然收手,雙眉緊擰地盯著站在龍影劍上的南棠。 “南棠?”葉司韶亦是轉頭望去。 南棠只將救下的人小心翼翼放到龍影劍上,讓他好生坐定后才道了聲:“師父?!?/br> 被螢雪帶回來這人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腐敗的氣息,散亂的劉海被南棠拂到兩頰后露出一張瘦到脫形的臉龐,只那輪廓還有幾分熟稔。 赫然便是南棠的師父——裴玄熙。 裴玄熙被她注入了濃郁生氣之后已經醒轉,神情呆滯地坐在龍影劍上,他雙眼似乎已瞎,對南棠的叫喚毫無所覺,整個人毫無生氣,就如夜燭所言,像具行尸走rou。 南棠已經幾十年未見師父,但她是裴玄熙親自帶入重虛宮,帶進仙門,又得恩師數十年教誨照顧,于她而言,裴玄熙與父親無異,當時聽夜燭描述之時她已覺難過,如今親眼所見恩師落入如此下場,更是心如火焚,難受至極。 “螢雪!”安撫好裴玄熙,南棠起身面對螢雪和葉司韶,神色間一片冰冷,“落星壑里發生何事?夜燭人在何處?” 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們,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又是假的,她只知道,裴玄熙回來了,而夜燭卻消失在落星壑里,她只想弄清楚,夜燭出了什么事! “我沒見到他?!蔽炑┑哪抗庖幌吕湎聛?。 “沒見到?可他見到你了!”南棠手中拈起一團青光,蓄勢待發,冷冷質問道。 夜燭在斬斷半魂之前,叫出螢雪名字,他在落星壑里看到了螢雪,可不過片刻時間他半魂便斷,而這廂螢雪卻將原本跟著夜燭的裴玄熙給帶回玉昆。如今螢雪卻說自己沒有見過夜燭,叫她如何相信?! “師姐不相信我?”螢雪攥了攥拳,才剛還泰然自若的神情已泛起怒意,“既不信我,又何必多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