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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五師妹在線閱讀 - 五師妹 第175節

五師妹 第175節

    等到哄好所有人,忙完所有事,南棠回到自己的洞府里,已又過數日。

    她現在萬分懷念閉關時的清靜。

    銀魄仙鹿盤膝坐在蓮榻上,手邊是已經泡好的靈茶,正等著南棠歸來。

    這些時日幫著南棠理事,他也不得空閑,自出關到現在,二人才得這一刻苦獨處時間,已是十分不易。

    南棠走到榻邊,二話沒說就著他手里茶盞將靈茶飲盡,長長吁出一口氣,坐到小鹿身邊,伸手就圈住他的腰。

    若擱從前,夜燭早就拍開她的爪子了,但今日不同。兩人閉關半年有余,思念本深,近日雖已見上面,不過當著眾修之面哪能放肆親近?少不得彼此克制忍耐著,直到如今關起門,才是小別勝新婚如膠似膝的時刻。

    南棠心里憋了把火,夜燭更不用提,若不是礙于這具rou身,他早就肆意而為。

    看得著卻吃不著,那滋味倍感難熬。

    南棠粘在銀魄仙鹿身側,一手摟腰,一手摸著他額前小鹿角,頭埋進他頸彎里,狠狠一吸。

    淡淡馨香傳來,那滑潤潤涼絲絲的小鹿角rou眼可見地變紅,且發起燙來。

    “我好想你?!蹦咸男嶂砩系南銡?,媚眼如絲地盯著他。

    夜燭咬牙撐著,保持一絲清明,像從前在她神識虛空中時那樣,淡道:“一樣?!?/br>
    南棠瞧他這副冷冷清清又可憐無辜的模樣,忍不住心生促狹,既想捉弄他,又想小小滿足一下自己的私欲,便以指腹摩挲過小鹿淺淡柔潤的唇瓣,道:“怎么個一樣法?讓虞尊瞧瞧?”

    半帶霸道半含媚的語氣,再加上她指腹的溫柔,打碎夜燭的冷靜,小鹿杏仁般的眼眸泛起水光,眼角帶著些微血紅,怒盯南棠。

    “虞南棠,你不熬死我就不罷休是嗎?”夜燭一邊說一邊將南棠的手握入掌,阻止她的動作。

    南棠“嗤嗤”笑出聲來,直起身飛快在他的鹿角上親了一下。

    行吧,就這樣,不逗他了,再逗人就廢了。

    夜燭狠狠捏捏她的手,松開,起身從蓮榻上面下來,在屋中踱過來踱過去,以期恢復冷靜自持。南棠支肘側臥于榻,好笑地看著他焦灼的模樣,夜燭踱了幾步,看到門斜插洞門處的龍影劍,忽然道:“你和顧靈風怎么了?”

    他回來已經有數日,早就看出南棠和顧靈風間有些不對,只是一直沒機會問而已。這兩人雖為主仆,可南棠從沒拿過主人架子,拿他當個朋友。顧靈風那人也心高氣傲,想出來就出來,想回劍就回劍,從未像這次這樣,長淵脈發生如此盛事,他連臉都沒有露過,躲在劍里一聲沒吭。按說魔軍秘寶還是顧靈風給起出來的,趾高氣洋的嘴臉才符合他的性格。

    南棠聽到“顧靈風”的名字時,臉上的笑就漸漸消失了。

    夜燭越覺不對,走到龍影劍旁,輕彈劍柄,問道:“發生了何事?”

    一道虛影逸出,顧靈風半坐在劍上,一聲不吭。

    “你和她吵架了?”夜燭又道。

    顧靈風看看他,又看看冷著臉的南棠,飛身浮在銀魄仙鹿身畔,豁出老臉小聲道:“幫老哥我說幾句好話唄?”

    夜燭大感詫異——能讓顧靈風拋下臉面來求他,看來這次的矛盾很嚴重。要知道,顧靈風可一直視他如勁敵。

    思及此,夜燭不由自主望向南棠,南棠冷哼一聲,三言兩語向夜燭交代了洗淚河上發生的事。

    “我最恨他人欺我騙我,若非我之所愿,就是天下至尊之位,我亦不需?!?/br>
    夜燭陪她經歷過當年重虛宮大劫,明白她心里對于魔修魔物是有幾分偏見的,況且出任魔皇之事,初見顧靈風時她就已經拒絕過,后來即使收顧靈風為劍靈,她也沒再提起,更不會為了秘寶成為魔皇,再加上她本就極憎恨別人替她擅作主張,欺騙于他,顧靈風先斬后奏的欺騙,不啻踩到南棠兩樁底線,令得南棠放出狠話,鬧到現在這般田地,。

    “難怪她動怒,是你僭越了?!币範T道。

    “我認過錯了?!鳖欖`風別開臉,眉間浮起些委屈。

    夜燭又走到南棠身前,坐下道:“劍靈與劍主之間是需要彼此磨合的,讓他熟悉下你的性格也好,日后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也有底。如今他已認了錯,你罰也罰了,此事揭過可好?”

    “你這是來當和事佬的?兩頭說話!”南棠哼哼著坐起來。

    “那你賣不賣我這個面子?畢竟……他是我幫你挑的劍靈?!币範T道。

    “罷,看在你的面上!”南棠這才浮起一抹笑意,“下不為例?!?/br>
    夜燭亦嚼笑望向顧靈風,顧靈風只道:“知道了!沒有下回!”

    烈魔令只有一枚,魔皇也只有一個,她想要下回也不可能。

    想歸想,顧靈風當然不敢說,看著榻上二人又不聲不響盯著他的模樣,他反應過來,識趣道:“行,我懂,馬上走!”

    虛影一閃,顧靈風回到劍里,洞府開啟,龍影劍自動飛到洞外。

    拆散他們兩這件事,他覺得他是辦不到了。

    看著顧靈風離開,洞門再度合攏,南棠才又道:“對了,回來這么久,還沒機會問你,赤冕那邊如何了?”

    這是說到正事,夜燭臉色微微一沉,收笑道:“還沒解決,但我……身陷落星壑?!?/br>
    南棠眸現驚色:“這么重要的事,你為何不早說?”

    夜燭搖搖了頭,平靜道:“再重要也只是赤冕和我的事,長淵正值緊要關頭,又是你精力所注,無謂因為其他事而分心,我也不想耽擱你?!?/br>
    “夜燭,我們認識了這么久,還要分個你我?難道這六十幾年時間,你便沒因我分神,因我耽擱,甚至因我將半魂留在玉昆?”南棠盯著他的雙眸道。

    生死與共了幾十年,她都沒為他真正做過什么,說要為他尋找回去的路,到如今依舊杳然,她也想替他分擔些什么,而不是他一昧付出。

    “我不是這個意思?!币範T忙搖頭,情不自禁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想要解釋卻又無從說過。

    他的確不愿她替自己cao心,她有自己的抱負與仙途,他就希望她莫受影響,好好地大展拳腳,做她想做的事,不必掛心赤冕。

    如此而已。

    “夜燭,我當著人前已經發話,你是我的道侶……”南棠倚著他的肩膀,緩緩道,“我等著你我結修的日子,這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br>
    想起那日她當著萬靈境一眾強修的面親口承認的話,夜燭心中忍不住一陣涌動。

    “我們會重逢的?!彼?。

    “說說吧,你到底發現了什么?”南棠輕揪他的衣襟,再度轉回正事。

    “南棠,巫嶺之下,是落星壑的入口,而我在落星壑里遇到了一個人?!币範T緩緩說起落星壑里的事。

    這也是他提前回來的原因,因為這與南棠有關,也幸虧他回來了,才沒錯過南棠在長淵脈的大禮。

    夜燭的話沒說完,南棠就霍然坐直,雙眉緊擰:“我師父在落星壑?”

    “他自稱裴玄熙?!币範T并不能確定此人身份,不過見南棠的表情好像疑惑多過震驚,他不由道,“你……不覺驚訝?”

    “我已有懷疑,只是沒想到他會落星壑?!蹦咸膿u頭,將此前拜托江止查的事,以及從林清沅那里探知的關于梵天界的消息一五一十說出。

    裴玄熙的命魂牌還在,而梵天界又有合魂之術,葉司韶恰是金梵仙士……這種種皆能對應上,無不印證著南棠的懷疑。

    “葉司韶為何要這么做?我師父又是怎么進的落星壑?”南棠喃喃道。

    “南棠,你剛剛說……‘元尊’是誰?”夜燭卻震驚于另外一件事。

    “元尊就是萬萬年前滅仙界的創始者,亦算是梵天界的創始者,一個凡人?!蹦咸膶⑾惹暗脑捰种貜土艘槐?。

    這一回,就連夜燭這般冷靜的人也失了神。

    “你師父說,元尊活著?!?/br>
    “……”南棠震愕。

    一個萬萬年前的凡人,還活著?

    第178章 天玄

    萬萬年的壽元,連修士都不敢想像。

    哪怕是個修士,面對如此綿長的歲月,歷經整個仙域的滄桑變化,要么早該飛升成真仙,要么壽元終了殞身落入輪回,不可能再留在這里,何況是個凡人?

    一個凡人的壽元不過百年,就算得修仙界的靈丹妙藥以延年益壽,活到一百五十壽的凡人,都算少數。

    萬萬年壽元的凡人,這聽來宛如天方夜譚,叫人匪夷所思。

    但這個人是梵天界的元尊,是個逆天改命敢與整個修仙界為敵的凡人,種種的匪夷所思,放在這個身份下面,似乎又變得理所當然。畢竟,祈族就是他一手創建的滅仙界的原身,而以rou食仙芝來提高修為增加壽元也正出自祈族之手,如此看來,這位元尊倒真有可能還活著。

    可他如果活著,又身在何處?在玉昆還是在赤冕?會是他們認識的人嗎?他到底想做什么?

    這一切,沒有答案。

    “我會想辦法先把你師父帶出落星壑,看看能否恢復他的清明,再問明到底發生了何事,你不必擔心他?!币範T思忖良久,才又開口打破靈懷洞內的沉寂。

    “落星壑真的與玉昆相通嗎?”聞及“落星壑”,南棠將注意力轉回,又問道。

    這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落星壑在赤冕的入口位于巫嶺之下,乃是個深淵甬道,盡頭被一座蟲山圍起,深淵與蟲山之間是片腐澤,整個區域更像是個不見天日的空間裂隙?!币範T緩緩說起落星壑的情況。

    他本尊如今還身在落星壑內,除了蟲山他暫時不敢妄入,已經將腐澤走遍。

    他曾試圖靠近過那片連綿起伏的山巒,但還沒走到山腳下,就已經聽到窸窸窣窣的蟲蟻聲,那根本就不是山,是座巨大的蟲巢。

    “我無法確認這地方是否與玉昆連接,不過如果有出口,應該就在蟲巢內部。當年我將螢雪從巫嶺禁牢中救出后反為他所擒,混混噩噩地跟在他身邊,并不知道他如何逃到玉昆,不過根據你師父的只言片語和這里的情況來看,這地方和玉昆相連的可能性很大,就是不知在玉昆上,落星壑的出入口位于何地?!彼m道。

    “這落星壑到底是什么樣的地方……”南棠越來越好奇了。

    “不知道,不過腐澤之上除了你師父還有其他活人,但那些人已經通通失去神智,除了你師父偶爾會說幾句話外,其他人就像……”夜燭一時之間竟想不出用什么詞來形容那些人。

    暗無天地的地域,修士賴以為修的靈氣一絲不存,到處都陰暗潮濕,像個腐敗的囚牢,沒有水和食物,那些修士在里面應該呆了很多年,個個都衣衫襤褸身形佝僂像畜牲一般。沒有靈氣無法修煉,亦不得脫身,只能干耗時間,意志難免被消磨殆盡,慢慢就失去神智,淪為困獸……或者,以行尸走rou來形容更加恰當。

    只是不知道他們如何從蟲巢里脫身而出的。

    “之前就聽說當年有許多修士曾探入落星壑尋寶,結果通通有去無回,可他們留在玉昆的命魂牌卻都好好的,這證明他們并未喪命,去了哪里卻不知道,如今看來,都被困在落星壑內?!蹦咸南肫鹞裟昱嵝跆峒暗年P于落星壑的故事,找不到答案的謎題大概原因就出在落星壑本身。

    “蟲山和巫嶺之淵很難過,就算以我的境界都不敵,何況其他人?!币範T不由自沉聲道,“若非我的血……夜燭螢雪,莫非我和螢雪真是徹底打開巫嶺的仙器?”

    他為夜燭,可照長淵絕夜,而螢雪則呼應著那座吃人的蟲山?

    這些謎團若想真的弄個清楚,恐怕得問他師父謝清留,可謝清留已經被他……

    南棠察覺到他內心的沉重,不由摸摸他的小鹿角,道:“別這樣,咱們已經找到了落星壑,也算是一大進展,往后你在赤冕查探,我在玉昆查探,總能弄個水落石出。甭管他們把你和螢雪當成什么,在我眼里,你們都是人!”

    夜燭眉宇間的沉色稍融,唇邊漸漸浮起一抹笑來,只聽她又道:“長淵的事已經告一段落,接下去,好好查清這件事吧?!?/br>
    “你想怎么查?”夜燭問她。

    “陪我去個地方吧?!蹦咸氖终埔粩?,掌心上多了枚小令牌。這是她同意加入梵天界時,葉司韶送給她的東西。

    “天玄藏書閣?”夜燭低頭看著這面令牌。

    令牌是梵天界位于玉昆以東的天玄藏書閣的出入牌,每個梵天界的修士都會分到一枚,憑此出入牌可進藏書閣閱讀。天玄藏書閣號稱玉昆第一藏書閣,其中收錄了無數典藉,也存放了無數梵天界的資料,沒有比那里更適合了解梵天界的地方了。

    南棠早就有心前往,只苦于被長淵之事纏身,沒法脫身。

    ————

    長淵脈最大的問題已經解決,接下去就是后期慢慢發展,這一點上南棠非常放心長淵脈的眾修士。她一閉關就是半年時間,整個長淵脈不止沒有亂,反而還被打理得井井有條,足以證明各人的手段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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