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師妹 第1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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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說句公道話吧?!眳握柕纳砗笥肿叱鲆蝗藖?,此人境界與顧衡相當,說話極有分量,“星羅界中虞道友救下眾修,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我們自該感激,只是一事歸一事,在下認為由虞道友出任脈尊之事,還需斟酌,二者不可混為一談。脈尊一位事關重大,尤其新脈位置與天遺宗比鄰,更需一位實力強悍的修士坐鎮。并非在下對虞道友心存偏見,虞道友化生修為的厲害之處,大家有目共睹,毋庸置疑,只不過……” 他頓了頓,正色望向顧衡,又道:“到底只是化生之術,難與人對陣,若遇急難,如何護得住全脈,護得住自己?又如何鎮守山脈?再加上虞道友的境界,若出任脈尊,實難服眾??v觀玉昆數萬年,從未有過一位筑基期的修士為脈尊,日后又有誰愿意出任新脈山君?事關新脈前路,還望顧宗主三思?!?/br> 他話說得很慢,一字一句卻都點在南棠的弱勢之上,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從南棠先前給外人的印象來看,不論是最早在龍窟秘境,還是后來的回龍塔,亦或是近期的星羅界,她的身邊總少不了人,對敵之時也多倚仗同伴之力,她只從旁協助。是,她的治愈之力強大到匪夷所思,可御敵之力卻似乎極其匱乏,這在以強者為尊的玉昆修仙界,便是最難服眾之處。 顧衡唇邊的笑意又漸漸落下,南棠此時總算明白,為何顧衡獨斷專行直接宣布,因為他對她的單打獨斗沒有信心。 “原來如此,各位道友的顧慮,在下明白了?!蹦咸男σ饕鞯爻侨碎_了口。 “虞道友見諒,在下絕非故意針對道友,只是出任脈尊一位非比尋常,還是需以實力服眾方妥?!蹦侨艘娔咸男Φ脻M臉無害,只當自己一席話說動了所有人,不免勾起一縷得意的笑來。 “原來是對我的實力沒什么信心,這太好辦了,我的實力,你們找個人來試試,不就清楚了!”南棠笑著,云淡風輕開口,“一對一的較量,如何?輸了,我放棄脈尊之爭,贏了,你們認我為尊?!?/br> 此語一出,三脈皆靜,顧衡眉頭大蹙,只有南棠笑得依舊溫柔。 ———— 話已撂下,便是覆水難收,就算顧衡再有心扶上南棠,也沒辦法。 修士們退到旁邊,留出云麟臺正中央偌大空間,一道銀色結界籠罩其上,將斗法地與外界隔開,防止斗法波及外界。 呂正陽和廊回山的修士商議了片刻,在兩個新尊提名者中挑選了實力更強的柴罡,作為南棠的對手。 “柴罡,你記住,她除了一手強大的治愈術之外并沒特別術法,只以符箓與法寶為御敵手段,花樣很多,但也無需害怕,只要想法近她身便可速戰速決,切莫與其纏斗,你的靈力耗不過她,以及她的那柄劍……很強,你要先制住她的劍?!眳握栒驹诓耦干磉叞蛋祰诟乐?。 關于虞南棠的底細,他已經打聽得很清楚,喬云庭當日也曾向俞瓊仙提及虞南棠的弱點,說的亦是近身制敵。 “多謝呂尊提點,柴罡記下了?!辈耦赋?。 呂正陽按住他的拳頭,道:“不必如此多禮?!?/br> 柴罡面色卻微微一變,手里已經多了件呂正陽暗暗遞來的仙寶——天地絲。 那廂江止有些擔心地拉住她,道:“南棠,小心些?!?/br> “放心吧,師兄,我有分寸?!蹦咸臏\淺一笑,拉開他的手,飛身至云麟臺正中。 不多時,柴罡亦飛入云麟臺中,對著南棠施過一禮,做了個“請”的手勢,便退到一側,與南棠分立兩端。 沈謎飛在半空,見兩人都已經準備妥當,發出一記令音。 斗法正式開始。 南棠斂眸凝神,對方的境界直逼化神,人如其名,一身罡烈氣息,修的乃是金火二術,剛猛凌厲,極難對付,她周身已覆虛土為盾,地底亦鋪展神識,將對方身形納入神識之中。 柴罡已經動手,打算先發制人,手中聚起熾熱火焰化作龍形,打向南棠門面。 剎那間,整個云鱗臺上如同陷落地心般熾熱,滾滾熱浪四騰。 四周看客不由替南棠捏了把汗,柴罡一出手就是絕殺之術,壓根沒想給南棠還手的機會。 幾道木柱自南棠身前隆隆而起,卻在柴罡的焰龍之下化為灰燼,火龍轉眼便至南棠面前,南棠手拈三道靈符毫無猶豫打出,化作波濤洶涌的海浪——這本是三張普通靈符,在她施出之時被注入靈源,符力暴漲。 水火相遇,在半空消彌,下一刻,柴罡雙掌赤金凌空震出,一道金芒如同電光攻向南棠,南棠避之不及,肩頭叫那金光刺入,虛土盾應聲而碎南棠捂了捂肩,對碎去的虛土盾視若無睹,輕叱:“劍出!” 龍影劍長吟一聲,震劍出鞘,化作數道劍影朝柴罡掠去,將柴罡擋在半途。 顧靈風難得出鞘與人對敵,黑氣四溢,劍影狂亂如龍,看得所有人眼花繚亂。一時間看客又替柴罡著急,只看他被逼得步步退后,直至退到結界處,看似已無招架之力,勝負似乎馬上要分出,忽然間白光沖起,一張巨大蛛網從天而降,將整個云鱗臺都罩入其中。 龍影劍被纏個正著,劍身嗡嗡作響,這蛛網也不知何物所煉,既韌且粘,將劍困在其中,雖不至讓顧靈風全無應付之力,但修士斗法,往往只爭片刻時間,龍影劍被能被纏住瞬息,已經是給了柴罡最大的機會。 場下呂正陽微微一笑。 對柴罡而言,虞南棠最大的倚仗就是龍影劍,只要將劍逼出纏住,令她無倚仗之物,再下殺手。 一切都和預想得一樣。 他如此想著,身如電光,攻向南棠。 “也罷,如你所愿,速戰速決?!彼粗矍氨平牟耦?,笑著道了句。她有一百種方法可以擋下他,亦或避開他,但就在龍影劍被纏住的那一刻,她忽然將這些方法拋開。 柴罡如電光般掠至南棠身前十步之遙時,身形卻忽然一頓。 幾道淺淡鏡光飛出,以南棠為中心的十步范圍內,靈氣全空。她掌中一道黑霧沖出,沾了她的生氣,化作劍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襲至柴罡頸間。 柴罡震愕驚懼地看著她手中毫不起眼的黑劍劃過自己脖頸,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為何在最后一刻,四周竟然靈氣全空。 血,順著他的脖子流下。 傷口并不深,不足致命,卻可以分出勝負。 云鱗臺外鴉雀無聲。這場斗法關鍵之處已經不在勝負,而在它的速度。 半炷香的時間都沒到,元嬰后期的柴罡就已落敗。 絕靈還未撤去,南棠欺身而下,魂劍挑起柴罡下顎,她居高臨下道:“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見到我的劍而不死的人。記住,我不殺人,不是因為我不會殺人,只是我不愛殺人?!?/br> 語畢,她手中魂劍倏地隱沒,歸伏于她臂上。 有人可是說過的,做她的劍。 要裝,就一起裝。 第150章 長淵 云麟臺的結界緩緩消失,南棠站在玉臺正中央,左肩至臂的衣裳已震碎,露出被黑紋纏繞的修長手臂,面上仍掛著人畜無害的笑,仿佛那一瞬間暴發的殺意只是眾人錯覺。 眾人目光各異地盯著她,情不自禁地代入,若今日在臺上的不是柴罡而是他們,能夠撐到多久,如果這不是比試,而是生死較量,他們又能不能在她的劍下活命?他們所震驚的,不在于這場斗法的勝負,而在斗法結束之快,沒有人看清她用了什么,也沒人知道柴罡是如何落敗的。 這一切都讓她那人畜無害的笑容,多少添了點叫人不寒而栗的意味。 南棠要的,就是這樣震懾全場的效果。她當然有把握贏下斗法,但如何贏得漂亮,才是這場斗法的關鍵——雖然很不想,但她也必須要承認,夜燭那套腔調挺管用。 與其后面再慢慢收服人心,不如上來就先震懾眾人。 “希望各位能夠明白,我只是選擇在需要的時刻做需要的事,但這并不意味著我毫無克敵之力?!鼻宕嗟穆曇繇憦卣麄€云麟臺,既是說給先前質疑南棠的修士聽,也是說給在場每個修士聽,“殺人和救人,并不沖突,我能救人,也一樣可以殺人?!?/br> 龐大生氣隨著她的聲音洶涌而至,無數道青光亮起,大量生氣注入他們體內,游走于四肢百骸,叫人一陣舒坦,便連還在云麟臺上的柴罡,他頸間的傷口也rou眼可見的恢復了。 這樣強悍且霸道的生氣,在場很多修士雖然不是第一次領教,但依舊不可避免的為之震驚。 “勝負已分,各位仙友,可還有異議?”顧衡飛身而上,落到南棠身邊,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最終定格在廊回山的呂正陽和他身后的一眾修士身上。 比也比了,不止沒能拉下虞南棠,還讓她借著這場斗法大展鋒芒,就算呂正陽再不情愿,也已經無話可說。 “那就定下,悲雪三脈分四脈,由眠龍修士虞南棠出任新脈脈尊之位!”顧衡震聲開口,當著眾修之面宣布道,“新脈地域容后再議,虞仙友,你既為新尊,就請賜名新脈吧?!?/br> 南棠微微垂頭,思忖了片刻,方道—— “就叫,長淵吧?!?/br> 長淵夜燭,劍名夜燭,脈稱長淵。 這是她給夜燭的情話。 ———— 幾人隱于天際的浮云之后,觀看完整場斗法。 “我這位新師妹不簡單。老祖,你可以放心了吧?”毓神宗的宗主梁易楓聽著云麟臺傳上來的聲音,朝著葉司韶笑道。 葉司韶笑而不語,只將目光從云下收回,身影微動,已朝著寂生峰離去。 梁易楓追隨其后,與他一起消失在云端。 天下這番對話,云麟臺上的人自是不知,隨著顧衡的宣布,立尊之事塵埃落定,四周修士圍上云麟臺,簇擁著南棠,紛紛向她拱手道賀。 南棠無法脫身,少不得一一應酬寒暄。 至此,悲雪由三脈分作四脈,新脈誕生,脈名長淵,眠龍的修士虞南棠以筑基之境,初登尊者之位,成為玉昆修仙界數萬年來第一位筑基期的脈尊。 這樁事轉眼之間由悲雪宗傳入悲雪城,再傳遍悲雪各脈各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短短兩年光景,從藉藉無名的重虛宮五師妹,成為長淵脈尊,悲雪宗現下最炙手可熱的人物,就連南棠自己,在熱鬧散去,歸于平靜之時也不得不嘆息一聲。 只有顧靈風著實被南棠和夜燭給整郁悶了,呆在劍里死活不肯出來。 他以為自己紆尊降貴變成一把劍,理所應當成為她手里最厲害的武器,壓軸登場、風光無限又霸氣十足的存在才配得上他的身份,可萬沒想到的是,做人搶不到南棠的歡心就罷了,做劍還是被那個半魂壓了一頭,他從來沒有這么憋屈過,簡直氣到肺都要爆炸。 “虞南棠,你給我說清楚,誰才是你手里的劍?”憋了半天,顧靈風還是憋不住,進了南棠神識虛空,怒而質問。 人的尊嚴保不住,但劍的驕傲還是要爭取下。 南棠看了眼夜燭,夜燭似乎心情很好,也不計較顧靈風的質問,只雙手抱胸等著南棠回答。 這問題不好答。 “顧魔尊,您消消氣。先前情況特殊,我得速戰速決,這才將計就計動用了夜燭。若論劍威,自然是您最強,我們兩人可都仰仗您的威勢,若是沒有您,先前那一戰可斗不起來?!毕嗵幜擞幸欢螘r間,南棠自然知道顧靈風這好面子的脾氣,忙好聲好氣哄道。 誰能想到,在外不可一世的堂堂長淵新尊,卻在自己的神識虛空中對著自己的劍千哄萬騙。 頭大。 夜燭挑挑眉,似乎對這個回答有些不滿,剛想開口,被南棠一瞪,又閉上了嘴。 好話誰都愛聽,顧靈風心氣順了幾分,道:“你們?什么你們?我保護的只有你而已,和那小子有什么關系?他不是很能耐,還‘我是她的劍’,那么能耐就該自己上場!” 這話便是學著當日夜燭在地宮以真身示人時對眾修說的,腔調幾乎一模一樣,險些讓南棠沒忍住笑。 不過也是五十步笑百步,他們三個,沒有差別。 好說歹說,南棠才將顧靈風哄順,夜燭卻又湊到她耳邊小聲道:“你還沒回答,到底誰才是你的劍?” 要不是因為是魂神的關系,南棠恨不得一把堵住的嘴,好不容易才讓顧靈風忘了這茬,他又提?所幸顧靈風并沒聽到夜燭的話,南棠這才松口氣——都說女人要哄,現在看來,男人也沒有例外。 “還沒恭喜你呢,虞脈尊?!币範T這時方笑起,朝著南棠拱手道喜。 南棠透過他混沌的魂體,仿佛又看到他星亮的眼眸,頓時笑了,卻聽他又道:“為什么叫長淵?” “你說呢?”南棠唇角微翹,笑嘻嘻的模樣與在外頭之時判若兩人,“江山贈美人,萬一日后你到玉昆,我再怎么也不能委屈你不是?” “你就如此篤定是我到玉昆隨你?” “怎么你還想讓我去赤冕?”南棠戲謔道。 明明隔著浩瀚星海,可二人說起玉昆和赤冕,仿佛只隔著一條河那般近。 “好吧,那你可得好好打理你的長淵,太破的地方,我住不習慣?!币範T妥協,他的心情全都寫在神情與言語上,一點沒藏。 南棠的那句“長淵”,大大滿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