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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現在還不行。 周雯回了國,找他吃飯,看他那半死不活的樣子。 “你怎么回事?” 周雯年紀大了一些,樣貌卻沒有多大變化。還是那樣年輕,保養得很好。她和賀琴依舊走得很近,雖然和賀家男人交惡,但和他姑姑卻一向相處得來。賀琴對賀家男人做的事也非常不滿,她漸漸和兩個弟弟都疏遠了關系,只和周雯聯系。 賀文舟抱著杯咖啡,沒有說話。 冬天太冷了,他想宋靖會不會冷,想給他送一條圍巾??墒歉绺绱蟾攀遣粫?。 周雯不會疼孩子,年輕時就不會,年長離婚了更是由著自己的性子過,怎么開心怎么來。 她不懂賀文舟的精神世界,也不想懂。 “你有沒有聽說,你爸那邊好像出事了?真是天道好輪回啊?!?/br> 周雯抽著根煙,幸災樂禍。 賀文舟斂著目光:“他該死?!?/br> “他是該死。不過他們兄弟倆拿我的東西要一分不少地還回來!現在你二叔不行了,他的生意都是誰在做?” 賀文舟神秘地一笑:“我會讓你如愿的?!?/br> 他起身,拿著手機走了。 賀家書倒了,集團其他的人瓜分了他的利益。剩下的一點只有賀宇在維持,賀宇不過是個花花公子,守家業都很難,還要為他二叔奔走。墻倒眾人推,賀家琪雖然是棵大樹,但失去一臂到底不同,賀家現在是一團糟了。 程嘉婚禮那天,賀文舟送的是一盞香薰燈。聽說還是古董的老物件,四面人物畫扇,非常雅致。程嘉穿著禮服,月份大了,肚子圓滾滾的,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宋靖也送了禮,很實際的紅包。送完禮,在門口簽字,進去后又拜見了雙方父母。兩家老人都慈眉善目,笑呵呵的,仿佛什么矛盾都沒有。程嘉的mama還拉著韓琳一個勁說話,韓琳今天穿了一身粉色禮裙,她從不穿粉色,在一眾人里竟顯得嬌艷。今天,她是程嘉的伴娘。 宋靖和韓琳遠遠相視一眼,韓琳牽起笑意,回頭又聽程mama的囑托。 當天不止宋靖和賀文舟來了,程嘉把當年班里的同學都邀請了一遍。連在南方的游星,游手好閑這些年從不露面的高揚,班里所有人,有名的沒名的,相熟的不熟的都請來了。 程嘉一個人在門口迎客,林子渝在里面忙活,他穿著新郎的西裝,給來的人送煙送酒,拿喜糖。同學們恭維他,說真是想不到啊,最后竟是他娶了當年班花。林子渝靠在椅子上,像所有會吹牛逼的社會油膩男一樣,點了根煙,和他們說,程嘉和他在高中的時候就好上了,只是她害羞沒明說。他們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好在成年后還能再遇上,這就是緣分! 然后一群男生又說起工作,某個同學一臉愁苦地抱怨,林子渝說要XX材料啊,我們廠子給辦啊。和我客氣啥,咱大小還是個經理嘛。那同學對他千恩萬謝,又拍他馬屁,說他現在不得了了,小老板做起來,開著寶馬賺著鈔票,比他們這些打卡社畜好多了。人人都往“錢”看,從前那些被追逐的好學生學習好長得帥又怎么樣,現在還不是在底層混著,一個月賺那幾千塊的工資。而那些不起眼從不被人看得起的小嘍啰,卻不知何時搖身一變,成為人上人,成為這世界的主宰和眾人的焦點。 七年前,任誰都想不到,林子渝會是現在這樣聰明開朗、會做人又娶了班花的人生贏家啊。 韓琳聽著他那小人得志,庸俗市儈的一番言語,去前面陪程嘉。 程嘉珠圓玉潤,胖了一圈,身子也笨重了起來。她很高興,她為什么不高興,今天可是她的大喜日子。 她沒了音樂,沒了未來,但她有家、有寶寶,她今天就再當一回公主,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你為我開心嗎?” 程嘉笑著問。 韓琳沒回答。 程嘉摸著自己的肚子:“她現在每天都在動,我能感覺她就在我里面,和我一起呼吸。你快看!她又呼吸了,小腳頂著我的肚子,她好調皮哦?!?/br> 幸福的女人喃喃地道:“我好愛她,我會一生一世愛她,她現在還沒有名字,叫她什么好呢?我希望她是一個女孩,我會給她所有她想要的,她要摘星星我給她摘星星,她要月亮,我給她撈月亮,要我死都沒關系……” 韓琳被她強大的母愛嚇到了,那是多么強大呢?與生俱來的強大,無法言喻的強大,不能比,一丁點都比不了。韓琳從不知道程嘉會這樣愛一個人,程嘉外熱內冷,對人都比較疏離,她這樣恨不得不要自己,掏心似的為別人奉獻的話語幾乎讓韓琳吃驚。 要怎么比呢? 和一個母親比,和強大磅礴的母愛比? 她的敵人并非是林子渝,也不是程嘉,而是程嘉肚子里的東西,那份與生俱來生生不息的母愛。 她從原來就愛她,從本能就愛她。 就像那首歌唱的:“什么愛,不說,就已經存在;什么愛,望著,就全部明白……” 韓琳眼眶里含著熱淚,她怎么比? 林子渝看著她倆又在前面獨處了,他插過去,不著痕跡地擠開韓琳,對他老婆噓寒問暖:“怎么了?不舒服嗎?” 程嘉微笑地望著他:“女兒踢了我一腳呢?!?/br> 林子渝笑著刮了一下老婆的肚皮:“真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