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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豈不是……我聽說從那進,好惡心,他們怎么忍得下去……” “你說宋靖怎么會和他搞在一起,不是好學生嗎?” “為了錢吧,我聽說他們家也很窮,家長會都是他姥姥來。他爸媽不會死了吧?從沒見他們來過。我媽說像這種窮學生才會被包養?!?/br> “老賀包養他,老賀在玩吧?” “你說像這種賣屁股的能有多少錢?” 程嘉嘉猛地站了起來:“閉上你們的臭嘴?!?/br> 宋靖洗完手回來,站在外面,陽光刺著他的眼睛,白茫茫一片。 世界以一種怪誕的軌道墜著他不斷往下落,不知道哪里的消息捅到了家長群,事情變得更嚴重,高考在即,有家長嚴厲抵制這種行為,有家長嚇得第二天不敢讓孩子來了,還有家長聯合起來向學校要個說法,要求開除他們,一定要他們離開,以免影響到自家孩子。 事情控制不住,都驚動了學校領導。領導們本來就害怕在高考前出事,沒想到還是這么見不得人的事,沒過幾天就約了他第二次談話。 在談話中,他還是什么都沒說。 老師們真是拿他沒辦法,只好說叫他家長來談。 他走出去,在校領導辦公室外面,終于看到了失蹤許久的賀文舟。 第66章 :十字路口 賀文舟進去了很長一段時間,宋靖一直在外等著,等得望眼欲穿。這邊的辦公樓很多老師,來往進出的老師們會看他一眼,而且都是大領導、優秀老師,不少人教過他,對他寄予厚望。往日他最要臉面的,此時也不顧羞恥,赤著臉站在那里。 他知道自己是純粹不要臉了,等在這里意味著什么,不言而明。 賀文舟在里面待了很久,他不知道他談了什么,怎么談的。心里七上八下,但也不是太擔憂。只要賀文舟在那里,他們一起面對,不管來的是什么他都認了。賀文舟脆弱嬌氣,不能扛事,他還得扛。賀文舟膽小無助,不能解決,他還得解決。他是他的哥哥啊,哪有哥哥這時候拋棄弟弟的。他是他的天,從前是怎么手把手教他的,現在也要手把手把他領過去。他要保護他,要支撐住他。他還得把他摟在懷里護在懷里,叫他別怕呢。 于是他越發緊張,擔心賀文舟在里面承受不了老師們的逼問。 他們對他的逼問,他已經領教過了。他多怕賀文舟在里面也受那種委屈。 宋靖在外面緊盯著校領導辦公室的門縫,想往里面看,站得腳都要麻了。 那條門縫終于幽幽地打開,他和出來的賀文舟迎面碰上。他渴求地望著他,想從他的臉上看出有沒有傷心難過,伸開手都要準備先抱住他。 然而賀文舟一臉平靜,看也沒看他,和他擦身而過了。 他呆了一會,連忙追上去:“賀文舟?!?/br> 賀文舟停了一下,側身對他說:“哥哥,我們暫時不要見面了吧?!?/br> “嗯?” 賀文舟沒回答他,就那么走了。 他站在那里,心里惶惶然地往下落,忽然感覺緊攥著他的手就那么消失了。 他不能相信! 接著就是叫家長,他姥姥聽說這個消息,急忙忙地趕了來。老師要求家長來,他父母每天上班,怎么可能來?姥姥不明就里,老師們緩緩地說,和她解釋。 這位養育了他十多年嚴謹自律最要臉面的老人聽完,嚴厲的目光穿過老師們狠狠瞪向他,一口血當時就嘔了出來。 他姥姥一邊嘔血一邊還和老師解釋,不可能的,她教得孩子是好孩子,最聽話的孩子,從不敢有任何出格的孩子,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他多乖多聽話,她還不知道他嗎?你們也知道吧,他最乖最聽話,他是要考清華北大的呀,他怎么能這么胡鬧,在這節骨眼上出錯,出這樣大的錯…… 一個耳光不要命地甩在他的臉上,他那最要面子最愛惜身家名譽的姥姥,教他人品持重要好要強的姥姥,顫抖的手怒指著他,崩了他滿臉血點子。 姥姥失望至極,一病不起。 信基督教每個星期去教堂做禮拜的姥姥,不能接受,她的外孫犯這樣大的罪過。這是罪惡,神主不可饒恕的罪惡。 當夜,徐惠聽說母親病了就往家趕。翌日安排好姥姥就去了學校。這次是兩家家長一起談,校領導主持,宋靖和賀文舟都在。 這是徐惠第一次參加他的家長會,竟是這樣的家長會。 周雯和賀家琪都來了,雖然夫妻撕逼,對待孩子上,他們保持了共有的默契,也對自己的兒子有了新的認識。 賀文舟軟硬不吃,破罐破摔,反正什么都不怕了。 他們雖然驚愕,但經歷了大場面,有更寬廣的見識,所以也不是很難接受。 何況,他們現在都心中有愧,怎么有臉要求兒子呢。 周雯很激烈,她不能接受,她要她兒子,兒子雖然不可救藥,但她還有他的掌控權。她絕不能讓兒子有這樣臟污的過去。 她要求他們立刻分手,從此不再來往,賀文舟最好給她滾到國外上學去。反正他在這也不正經上學。至于宋靖她根本看也沒看他,瞧不上他,這樣的人竟然也知道攀附權貴,誰知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擔心的是,他們一家子糾纏上自己兒子,沒完沒了。 賀家琪和周雯反著來,他溫和有禮,先和領導們都握了一遍手,寒暄了幾句,無傷大雅的談笑。一屋子人劍拔弩張,都被他和風細雨地安撫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