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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發完這句,蕭溪出了包廂去迎接老同志,他爸站在門口也不知道在等什么,總之四下張望著。 幾年過去了,老同志的背影已經開始有些佝僂了,后邊的頭發也白了,或許現在給他一巴掌都沒有那么疼了吧。 蕭溪嘆了口氣往過走:“爸,進去吧,菜我都點好了?!?/br> “等兩個人?!笔捜屎诱f。 蕭溪有一股不好的預感:“等誰?” 蕭仁河:“溫雅知道吧,很年輕很有才華的一位女設計師?!?/br> 蕭溪:“……” 他還真知道,倒不是因為她在設計這行有多出彩,而是因為,她是安煜那個侵權案的當事人,處理案子的時候,蕭溪從安煜嘴里聽見過幾次這個名字。 “我給你看看她的照片?!闭f著,蕭仁河掏出手機開始翻騰,然后懟到了蕭溪面前:“是不是很漂亮,我和她爸爸去年在一場競爭上認識的,雖然是對手,但成為了朋友,約好今天敘舊?!?/br> “……” 敘個屁的舊,相親才對吧。 蕭溪并不想拆穿老同志幼稚的把戲,卻也無法忍受這種安排,還算客氣的說:“爸,你要和別人敘舊那我就先走了,我一小輩在這里不合適,吃飯的錢算我頭上就行?!?/br> “有什么不合適的?人家溫雅也是小輩,你可以和她聊?!笔捜屎幼ё×怂?,也不打算遮掩了:“你看看自己多大了?再不談戀愛結婚,準備打光棍嗎?” 蕭溪看著胳膊上的遍布皺紋的手,特別想說一句“我都談好幾年了”。 他只能把胳膊一寸寸抽出來,換了一種看似委婉的說法:“爸,你要是找個男的跟我相親,說不定還能見見?!?/br> 蕭仁河原本帶著喜悅的目光寸寸冷了下來,他不愿意相信自己這么多年的努力是白費的,大學那四年,蕭溪非常的聽話,從未做出任何一件出格的舉動。 大學畢業以后也同樣如此,甚至,蕭溪會因為一個項目失敗了,就決定去外面打工歷練自己。這個過程他不走關系,靠著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走,非常踏實。 而且蕭溪在生活的方面也非常細心,知道他年齡大了喜歡吃純在的中餐,每次他下飛機回來都能像今天這樣,擁有一間包廂吃一頓熱乎的家鄉飯。這樣的蕭溪,可以算是好兒子中的道德模范了。 可唯獨結婚這事,蕭溪一拖再拖,開始的時候說還年輕在等等吧,然后又說想要等工作穩定下來,最后又說現在不都流行晚婚別著急。 他憑什么不著急,當爹的心里總歸是有一份牽掛的,而且蕭溪一日不安定下來他就不放心,更何況在公司這個不可抗力的原因下,前些年他們又回到了莫城。 莫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萬一又胡來怎么辦,他已經無法像多年前那樣決絕的帶著人走了。因為就算是想,也不可能了,蕭溪已經脫離他的管教范圍,也好像不在需要他了。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好像是大學吧,在國外上學需要的開支很大,他每月都會往蕭溪的卡里打一大筆錢,可畢業的時候他查過那張銀行卡,一分錢都沒有被動過。 他天真的以為蕭溪花過又補回來了,可去銀行查流水,一排下來只有他的轉賬記錄,看起來活像個笑話。 就連說教之詞在他們父子之間都開始顯得蒼白無力,他在旁邊說的認真,蕭溪看似也聽的認真偶爾還會點頭應兩聲,可事實上,有些事情蕭溪還是會按著自己想法去做,好比結婚這件事。 蕭仁河這次出去談合作,剛巧和這位在投標會上認識的朋友擱機場碰見了,就聊了兩句。 孩子大了就喜歡容易cao心他們的終身大事,就像孩子小的時候喜歡cao心他們的學習成績一樣。 兩人聊著聊著就岔到了孩子身上,蕭仁河得知朋友的女兒是個優秀的單身同行,他就把自己的兒子吹的天花亂墜、無與倫比,其中的意思心照不宣,最后就約著等他回來,帶兩個孩子見面。 可蕭仁河沒有想到蕭溪會說:“爸,你要是找個男的跟我相親,說不定還能見見?!?/br> 蕭溪話簡直讓蕭仁河氣不打一處來,他費盡心血、用了這么多年去矯正彎了的兒子,到頭來卻是屁用沒有。 這窩心的感覺,就像有人拿著鞋底子,在他臉上啪啪抽了兩下,又臭又疼。 他看著大步往前走的兒子,不由分說的再次扯住他的胳膊,但因為是在飯店門口,人流涌動,蕭仁河的面子到底拉不下去,他坐不到在街上像個神經病一樣喊出來,只是沉著臉質問:“你是不是還沒忘了他?” 如果換做幾年前,蕭溪可能會不敢直白的說,會怕,怕老同志像當年那樣用強制的手段給他弄走,但現在的他有了反抗的能力。 如果用飛蛾撲火形容當年的他,那么現在的他就是大雨滅火。 蕭溪坦率的說:“是,從沒有忘過,而且我們一直都在一起?!?/br>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這么草率的就攤牌。 但他必須攤牌。 作為兒子,他實在太了解蕭仁河這個老子了,要是不斷了老同志的念頭,那么有一個溫雅,就會有什么火雅、水雅亂七八糟一大堆雅。 與其把時間浪費在相親這種糟心事上,還不如考慮怎么多掙點錢,承包男朋友的后半輩子呢。 “什么時候聯系上的?”蕭仁河喘了兩口粗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回莫城以后嗎?早知道我就應該直接把公司的本部遷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