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那馬轉頭就跑,蘇廣白急忙握著匕首回身去看衛存。 衛存失了修為,但身體記憶和能力都在,光是拼體能,他也可以將那馬打退。 蘇蘇,給他找一把刀。小憨提醒蘇廣白:就拿那侍衛的。 蘇廣白急忙跑過去,拿起刀,扔向衛存:阿存,接著! 衛存腳尖輕點地面,翻身便上了魔物身上,一把接過蘇廣白扔過來的刀,死死扎進魔物脖間。 魔物嘶吼著倒地,連帶著衛存也被他甩在地上。 衛存悶哼一聲,又立刻起身,握著刀再次狠狠劈向魔物的脖頸。 蘇廣白很急,但卻幫不上忙:小憨,我能幫他什么? 不用。小憨沉聲道:一匹馬而已,能對付。 只是尋常刀具即便斬殺了魔物,也會使它身上的魔氣逃竄到其他地方。 蘇廣白心一沉:那豈不是還會有其他動物或人受傷? 是。小憨點頭:咱們身上帶著的那些靈器基本都是防御類型,根本封印不了魔氣,更別說打散了。 蘇廣白眉心緊蹙,另一邊衛存也已經將馬頭從脖頸上徹底切開。 鮮紅的血液染了他一身,忽然,從那魔物的脖頸間,散出可怖的黑色魔氣。 魔氣遠遠繞開衛存,以極快地速度沖向蘇廣白。 蘇廣白呼吸一窒,下一刻,他眼前便出現了一匹威風凜凜的血狼。 嗷嗚?。?!血狼朝天咆哮一聲,暗淡的月光瞬間明亮起來,那團魔氣驚恐地逃竄向海里。 蘇廣白明白了,這海里最先被污染的魚類,很可能就是被這魔氣侵蝕了。 小憨,別讓它逃了! 小憨道:正有此意! 說著,它疾步向前跑去,一口咬住那團魔氣,尖牙狠狠撕扯開。 數不清的冤魂之聲在海邊回蕩,蘇廣白凡人之身,被這帶著力量的尖叫聲叫的毛骨悚然,渾身發涼。 小憨一口咬散魔氣后,那魔氣竟瞬間分成了三股。 一股繼續纏著小憨,另外兩股分別撞向衛存和蘇廣白。 衛存如今也是凡體,但他方才斬殺魔物的樣子實在殘暴,使得沖向他的那股魔物,只是單純地阻止了他的動作,不敢真的去侵蝕他。 而蘇廣白這邊就不一樣了,那魔物是直直沖著他來的。 蘇蘇!小憨一口咬散一團,急忙轉身朝蘇廣白跑來,衛存分身乏術,但也急忙朝他這邊跑。 蘇廣白心知躲不開,便咬牙揮出手中的匕首。 可這凡間武器如何能傷到魔氣,那魔氣毫無阻隔地挨近了蘇廣白,蘇廣白甚至都聞到了其中翻滾的血腥惡臭。 他下意識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把靈器,全部祭出,想要阻攔魔氣。 可蘇廣白體內的靈力稀散,根本不足以驅動這些靈器。 小憨目眥欲裂,怒吼著朝這邊跑。 就在此時,一道瑩柔的白光包裹住蘇廣白,那道湊近的魔氣避無可避,被白光吞噬。 下一刻,另外兩股魔氣竟也不受控制地被那白光引來,轉瞬間被吞噬了個一干二凈。 蘇廣白渾身一輕,下一瞬,他便出現在了一片白色空間內。 這里寂靜安寧,讓他渾身都如被溫泉水包裹一般,舒適愜意。 蘇廣白閉上眼,感受著若有似無的縹緲靈氣滋養著他的五臟六腑,通順了他的筋骨血rou。 忽然,一道悠遠清靈的鳴叫從遠處傳來。 那聲音像是禽類,可卻比尋常禽類聽著更為神圣。蘇廣白心中微動,胸口微微發熱。 不知為何,聽著那叫聲,蘇廣白就覺得眼眶發酸,下意識朝那聲音的來源處走去。 可那鳴叫卻忽然停了,緊接著,眼前的白光散盡,蘇廣白也再次蘇醒過來。 他睜開眼,正對上血狼擔憂的視線。 蘇蘇?小憨急道:你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蘇廣白蹙眉,道:腰有點硌得慌。 衛存一怔,急忙將他扶起來。蘇廣白回身,發現硌著他的正是衛存的膝蓋。 我暈了嗎?暈了多久?蘇廣白四周看了看,沒再看到那些魔氣。 小憨道:應該是暈了,不過我們一叫你,你就醒了。 蘇廣白松了口氣,對小憨道:方才的打斗聲應該很快會引來別人,小憨先變回來吧。 小憨點頭,再次恢復成小二哈的模樣,鉆進了蘇廣白懷里。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不遠處那侍衛也不知是死是活,于是,蘇廣白決定先去救人。 他被衛存扶起來,衛存幫他撲了撲身上的灰。 蘇廣白檢查了一下那侍衛,發現他就是單純暈了,內臟也沒受什么傷,但肚子上的馬蹄印估計還是要疼兩天的,其他并沒有大礙。 蘇廣白給他喂了顆活血丹,之后就見到王子真御劍到了這里,落地后急忙跑過來。 你們怎么樣?發生了什么事?王子真問道。 他是被那靈馬引來的,走到半路聽到狼叫,便急忙先行過來了。 蘇廣白嘆氣: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再詳細說吧。 這侍衛沒什么大礙。蘇廣白道:你那邊呢?完事了嗎? 王子真點頭:我把發現跟他們說了,其余的就讓他們自己處理罷。 蘇廣白點頭:好。我應該知道發病源了,咱們既然無事,就先回皇宮,將解藥治出來再說。 說定后,蘇廣白和衛存便等來了自己的靈馬,兩人并騎一匹,王子真自己騎著一匹。 等王子真和其他人說了海邊的大概情況后,三人便連夜趕回皇宮。 路上,蘇廣白和王子真說了他們遇到的事,當然,因為他自己還不能肯定那白光的由來,便沒提。 小憨能化身血狼的事也沒提,不過王子真似乎猜到了,但沒過問。 看來,衛存即便是失了修為,也是個斬妖除魔的好手。王子真不吝夸贊。 蘇廣白道:只是不知道這魔氣是怎么進入海里的,也不知道這樣的東西,還會不會在其他地方出現。 你擔憂的不無道理。王子真蹙眉:我會和四大世家的人通個氣,讓大家警惕魔物。 嗯。有四大世家出手,蘇廣白終于松了口氣。 他放松地向后倚在衛存懷里,仰頭看著稀薄的星光。 他忽然想起來了什么,便抬手摸了摸衛存的膝蓋,發現真的很硬,怪不得硌的他腰疼。 衛存坐在他身后,環著他的腰,雙手握著韁繩,認認真真趕路。 被蘇廣白捏了膝蓋后,他好奇地歪頭,將下巴蹭在他肩頭:哥哥? 蘇廣白耳邊被他的呼吸蹭的有些發癢,他笑出聲,往另一邊躲:癢。 哦。衛存乖巧點頭,坐直了身子。 王子真看著他們兩人的相處,忽然笑道:衛存遇上你,真是福分。 他敢說,換成其他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把衛存照顧的這么好。 蘇廣白搖頭:能遇見他們,是我的福分。 小憨嗎?王子真對小憨好奇許久,終于找到機會說一說了。 蘇廣白點頭,把小憨從腰包里抱了出來:也不只是小憨和阿存,還有府里的大家,能遇上他們我很開心。 遇上子真哥,我也很開心。 王子真失笑,悵然道:若是我能像你這般想得開就好了。 怎么了?蘇廣白看他:這次見你,我就覺得你心事重重,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王子真嘆了口氣,道:一點家事。我現在懷疑,我可能不是王家人。 蘇廣白:! 這么大的事你就這么告訴我,可以嗎! 王子真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可以啊。你連小憨的事都和我說了,我當然也要說點什么,這樣才算無話不說的好兄弟啊。 蘇廣白尷尬撓頭,他不怎么會安慰人,如今忽然聽到這么大的事,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勸王子真才好。 王子真倒是也不求他安慰,他只是實在憋得久了,這件事他誰都沒說過。 原來他上次從煙南回家之后,便無意間發現了母親藏在屋里的一封信,那信是寫給一個沒名沒姓的人的。 那信上,道出了母親對那人的思念,還說她盡力把孩子撫養大了,如今孩子已經長大,她希望那人安息。 落款是,未亡人。 他想質問母親,但卻又覺得沒有立場,也害怕知道自己尊敬愛戴了二十多年的父親,其實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他覺得,他好像對不起很多人。 而且,王茂輔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身世,這點他很在意,只是沒辦法去問任何人,因此,他才會郁郁寡歡。 如今和你說完,倒是感覺好多了。王子真笑了下,只是那笑容里大半都是落寞。 蘇廣白干巴巴地道:無論如何,你娘肯定是你的親娘,這點毋庸置疑。而且,你娘還活著,這已經很好了。 王子真失笑。 轉而又想起了蘇廣白和衛存的身世,他便道:不過你和衛存這樣也很好,至少不用擔心什么婆媳關系。 蘇廣白笑出聲,王子真也笑了。 ==== 他們回了皇宮后,便連休息都沒有,連夜開始尋找解毒之法。 他們一人一間屋子,悶頭忙了兩日,這才有了點頭緒,兩人便湊在一起研究。 期間那些丹修也慢吞吞回來了,聲勢浩大地各自架起了丹爐,之后便都閉關不出。 眾人都在憋著一口氣,想要提前兩個小輩研制出來,免得被他們看不起。 衛存每日就跟在蘇廣白身邊,又是幫他擦汗,又是喂他吃水果,把他照顧得很好,看得王子真羨慕不已,不止一次地感嘆自己也該找個道侶。 每到這時,蹲在桌邊看書的小憨就鄙視道:想找到蘇蘇這樣的道侶,你還是放棄吧。 王子真無奈道:真的,若不是你們不承認,我真會以為你就是衛存。要不然怎么就連這說話不留情面的樣子,都這般像? 小憨下意識看了眼蘇廣白,見他沒什么反應,它才會繼續酸王子真兩句。 一連忙了三日,終于在第三日晌午時分,蘇廣白和王子真研制出了第一枚半海丹! 作者有話要說: 副本下章結束~感謝寶貝們支持~愛大家~啾咪~ 感謝在20211118 13:22:49~20211118 20:05: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ilyg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零碎的時間記憶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0章 半海丹研制好了, 但還需要一個試驗者。 按照蘇廣白的方法,他和王子真先前已經用喂了腐rou的小白鼠和兔子試過了,確實能治好這病。 但動物和人到底不一樣,所以還是要找一個自愿的試驗者才好。 蘇廣白將這事兒和皇帝提了, 沒過一個時辰, 便有人來了消息,稱善堂里那個男人愿意做第一個試驗者。 于是, 蘇廣白和衛存, 還有王子真, 一并去了善堂, 他們要實時記錄病患每一階段的情況。 他們離開皇宮的時候, 其余丹修們還在閉關, 不知道都研制到了什么地步。 到了善堂, 侍衛請那男子從屋內出來了, 還換了身干凈衣裳。 但他身上的腐爛程度, 似乎比之前那老太太還嚴重, 明明是個健壯男人,如今卻連走路都是搖搖晃晃。 蘇廣白溫聲道:大哥, 為了安全起見, 我們可能需要將您束在椅子上,可以嗎? 那男人點頭, 用嘶啞的嗓子道:您是大夫,我聽您的。 好, 辛苦了。蘇廣白點頭。 男人自覺地坐到了椅子上,之后由侍衛們用提前準備好的布帶,將他的手腳和腰部,都捆在了椅子上。 蘇廣白戴著手套, 拿過丹藥,隔著些距離喂進他嘴里。 男人嚼也沒嚼直接咽了進去。 半刻鐘時間,男人身上的傷口開始流膿血,這是離水久了的原因。 他強忍著疼痛,侍衛急忙將一個布巾送到他嘴邊,讓他咬住,免得咬傷了舌頭或牙齒。 又過了半刻鐘,男人的身上開始冒出滾滾汗珠,身上的膿血卻漸漸停了。 又過了一刻鐘時間,男人的呼吸順暢起來,那股折磨他的痛苦好像也沒了。 一個時辰后,驚奇的一幕發生了,男人渾濁的雙眼開始變得清明,身上那些腐爛的血rou正片片掉落。 掉落之后,傷口處呈現的是新鮮干凈的血rou。 又過了半個時辰,男人吐掉了嘴里的布巾,粗喘著看向自己的手背。 他的手背上本來也有幾片魚鱗狀傷痕,但現在那傷痕上沒了爛rou,傷口也在緩慢愈合。 這是......男人一怔。 如今就連他的聲音也不嘶啞了,雖然聽著很虛弱,但至少不像個怪物了! 他抬眼看向蘇廣白他們的方向。 蘇廣白松了口氣,問道:大哥,你感覺怎么樣?身上還疼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男人仔細感受了下,道:不疼了,就是渾身都在癢,但可以忍受。 蘇廣白和王子真相視一笑,都松了口氣。 大哥,你身上癢是因為傷口在愈合。王子真頂著黑眼圈,但這也不妨礙他的興奮。 再觀察一個時辰,你就可以轉移到其他地方了。蘇廣白笑道:等情況徹底穩定下來,就算痊愈了。 男人激動地渾身都在發顫,他朝蘇廣白他們不斷點頭,哽咽道:謝謝大夫謝謝大夫! 你可不能哭啊。王子真逗他:眼淚會阻礙傷口愈合。 男人破涕為笑,在場見證了這一切的侍衛們也都滿臉喜意。 他們忍不住道:有救了有救了,百姓們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