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妻似錦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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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婆子看著韓莞背的大筐挺納悶,問道,“大姑奶奶,你早飯后就上了山,一整天只采了半筐草藥?” 還沒把這里摸透,韓莞沒搭理這個惡奴,牽著兩個孩子穿過前西院走進垂花門,這里是主子住的內院。 內院很大,里面種著一棵掛滿了小青杏的杏樹,一棵還開著花的海棠樹,兩棵芭蕉樹,兩棵梔子花樹,呈十字形的青石板把它們切割成四塊,角落里還有幾竿翠竹。 五間上房加東西廂房各三間,東廂北邊有一口井。 韓莞的眼圈泛紅,這就是自己這一世的家了。真不錯! 她先進上房臥房把大筐放下,出來后再把臥房門關上。 正房檐下有一個大缸,旁邊有一個木盆,木盆里有水瓢。 韓莞舀了半盆水,給兩個小子和自己洗了手和臉。 洗完臉的孩子更漂亮了,白嫩嫩的像兩根人參蘿卜,韓莞又喜歡地捏了捏他們的小臉。 二虎嘀咕道,“丁婆子越來越怠慢了,還要娘親給我們洗臉?!?/br> 大虎冷哼道,“他們真的以為自己是老太爺老太太。哼,等大爺長大,先把他們攆了?!?/br> 再次走進正房,韓莞留心觀察了一圈。青磚鋪地,廳屋正前方墻上一副畫,兩邊一副對聯??坷镆粡埌讼勺?,兩把椅子,一條長凳。 東屋是書房,有書案,書柜,椅子,一個三腳銅香爐。西屋是臥房,里面有大炕,炕柜,衣柜,圓桌,妝臺,她剛才放的大筐。大炕上疊著被褥,三個枕頭??礃幼?,兩個孩子還在跟原主睡。 另兩間耳房單開門,韓莞沒專門去看。 點上油燈,她在妝臺前照了照。雖然銅鏡比不上玻璃鏡清晰,但還是能看清人的長相。鏡子里的麗人眉目如畫,皮膚白皙,跟她前世有四、五分相像,只不過五官更加小巧精致。 看到這個熟悉的模樣,韓莞又有了幾分歸屬感。 丁婆子端來一個托盤,往桌上放了一小盆面條,一大碗韭菜炒蛋,三個空碗,三雙筷子。面條已經坨了,一看就煮熟了許久。 如此怠慢主子的奴才,的確稱得上老太太、老太爺。 二虎鼓著眼睛問,“咋,這頓又沒有rou,是不是你們兩個老東西躲在屋里把rou吃光了?” 丁婆子忙辯解道,“二哥兒快莫亂說,老奴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躲著吃rou。實在是這個月的錢快花沒了……” 韓莞不想聽這個婆子廢話,說道,“你先下去吧?!?/br> 或許是韓莞餓壞了,也或許綠色食品本就香,韓莞覺得比前世任何面條都好吃,吃了滿滿一斗碗。那兩個小子也沒比她少吃多少,一盆面和一碗韭菜雞蛋全部吃完。 大虎跳下長凳,走到門口大喝一聲,“吃完了,進來收碗。這個懶老娘們,戳一下動一下,忒地氣人?!?/br> 韓莞皺了皺眉,這兩個孩子雖然很可愛,很聰明,卻也有不少毛病,比如說愛罵人打人。雖然有些人的確欠罵欠打,但還沒有形成世界觀的小朋友經常做這種事,不利于他們的成長。 她問道,“你們五歲了,開始啟蒙了嗎?”都說古人早熟,富余人家的孩子很小就上學了。 第五章 設計謝某人 一聽說讀書,大虎二虎一下沒了精神,一個皺眉一個翹嘴。 二虎說道,“宜安村有個私塾,可丁老頭和丁婆子不讓我們去讀?!?/br> 正好丁婆子進來收碗,說道,“哎喲,二哥兒這話說的,哪里是老奴不讓哥兒去讀書。實在是家里人口多,沒有余錢……” 韓莞氣樂了。譏諷道,“因為要多養奴才,所以主子就沒錢讀書了?我們哪里是養奴才,是養祖宗?!?/br> 見丁婆子還要解釋,韓莞不耐煩地說,“好了,你出去吧?!?/br> 丁婆子狐疑地看了看韓莞,還是那個傻丫頭沒錯,今天說話怎地這樣噎人。她只得壓下心思收了碗盆出門。 韓莞跟去把垂花門插上,帶著孩子去后院散步消食。 后院才像真正的農家院子,有菜地、雞圈、牛棚。雞圈里有十幾只雞,牛棚是空著的,孩子們說牛車被春姥爺趕去墉關了。 菜園子很大,有個近一畝的樣子,種著許多蔬菜。除了包菜和大蔥、韭菜長得茂盛,其它菜都是秧子,其中還有辣椒秧、茄子秧。 想到帶過來的那幾樣種子,韓莞有些失望。原來這個世界的蔬菜這么豐富,不知有沒有西紅柿和胡蘿卜。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天上散滿繁星。村后群山連綿,神秘肅穆。越過院墻,隱約看到村里屋舍的剪影。圈里的雞咯咯叫著,遠處有蛙鳴狗叫,鄰家的大聲說笑及孩子的玩鬧聲隱隱傳來。 這就是典型的農家景色,也是前世韓莞夢想的世外桃源。她現在擁有了,卻是在另一個世界,她也成了棄婦和母親。 他們繞著菜地散步,韓莞又引著孩子們說著她想知道的事。 大虎二虎下個月初三滿五歲。今天是三月二十三,他們現在的家在孟縣水塘鎮的三羊村,離京城六十多里路。家里有一百畝地,還有這座宅子。 或許是大人的刻意隱瞞,大虎二虎只知道父親姓謝,跑去邊關從軍了,祖父一家住在京城,其他沒有一點信息。 而韓家的事他們就知道得比較多,跟韓莞細細說了。再加上韓莞被提醒后冒出來的一星半點記憶,也大概搞清楚了一些事情。 原主的娘家是京城平西侯府的族親,原主在族中姑娘里行五,人稱韓五姑娘。平西侯韓述和韓大夫人特別喜歡原主,說原主漂亮聰慧,在原主十三歲那年過繼她為女兒…… 過繼半年后,在一次什么公府舉辦的賞花宴上,不知道什么原因原主跟謝某人有了“首尾”,還被人看到。 謝韓兩家無奈認下,但謝某人氣自己被設計,氣他在京城成了笑柄,娶親前一天跑去邊關打仗了。原主只得抱著公雞拜堂,一個月后謝家說原主不賢不孝把她趕出家門。 婚前失貞,婚后不賢不孝。平西侯府也嫌她名聲不好不愿意接她回娘家,把她送來這里…… 謝家沒給韓家一點臉面,娶了原主又找借口趕走,甚至連血脈之親都不要。謝某人寧可去打仗送死也不愿意娶原主,可看是恨毒了她和她背后的韓家。 而謝家沒有馬上休棄原主,有可能真如孩子們所說要等到謝某人回來后再休。也或許還有更誅心的,若謝某人不幸戰死,謝家會捏著鼻子留下兩個帶有韓家血脈的孩子。 這個橋段很老套,是原主設計了謝某人。但原主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姑娘,沒有人幫忙肯定做不成那事。想來平西侯夫婦過繼原主不是因為喜歡她,而是為了利用她。韓莞即使想不起來那些往事,也覺得指使原主設計謝某人的是平西侯夫婦。 韓莞有些搞不明白,韓家想把自家閨女嫁給謝家,一定是想結姻親。但這樣搞,不是結親是結仇了?;蛟S承恩侯也知道是結仇,才不舍得把親閨女嫁去謝家吧。 原主,就是一個犧牲品。 原主親爹韓泊深是軍中的六品門千總,生母黃氏在生小女兒時死了。還有個十五歲的胞弟韓宗錄,八歲的小胞妹韓苒。繼母江氏,她有兩個親生兒女,女兒韓茉六歲,兒子韓宗亮四歲。 六品武官,相當于前世的副團級。主支是侯爺,還奉獻了一個閨女,原主爹卻只當了這么個小武官,混得真心不怎么樣,怕是爛泥糊不上墻的渣爹。 韓莞鄙視平西侯夫婦不拿別人家的閨女當閨女,對那對親父繼母更沒有好印象,賣女求榮的定不是好人。 這六年來,謝家和韓家都不管他們三母子,只原主胞弟韓宗錄和一個親舅舅來過,他們每次來都會給原主帶些錢,給兩個孩子買點糖果點心。 春嬤嬤一家是原主的下人,而丁婆子和丁老頭則是平西侯府韓大夫人派來的,好像丁婆子的表妹是韓大夫人跟前的管事娘子,原主特別怕他們。最主要是作賊心虛,怕他們把她之前的丑事說出來。 田地由丁老頭看管,九十五畝佃給村人租種,剩下五畝由春家父子種。丁老頭管理田地和佃農,丁婆子管家里的一切開支,地契和收的租子也由他們夫婦把持。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鄉下,韓莞未婚先孕的事被傳的盡人皆知,都是拜丁老頭和丁婆子所賜。他們有這個賊膽,還管著這個家的一切,背后肯定有人支持和授意。原主的名聲越不堪,才越會被人拿捏…… 兩個孩子把如此復雜的情況敘述出來實屬不易,但還是有許多不明之處。 韓莞的心沉入谷底,這不是全部的真相,全部的真相應該更復雜。她氣得肝痛,原主太悲催了,怪不得她說“解脫”了。 而且,將來最大的威脅和變數不是來自平西侯府和那兩個惡奴,而是謝某人和謝家。希望那個人能平安回來,只有他回來了,謝家才不會惦記這兩個帶有韓家血脈的子嗣。 二虎又道,“娘親,這些事不是你和春姥姥有意跟我們說的,是你們說話,還有丁婆子丁老頭私下議論,被我們偷聽到的?!?/br> 大虎也道,“我們知道這些事不能說出去,誰也沒說,連封爺爺和封奶奶、馬旦、小鼻涕都沒說?!币桓笨毂頁P我們吧,看我們多守口如瓶的樣子。 第六章 析產別居 韓莞真心覺得這兩個孩子極聰明,又早熟??洫劦?,“兒子真聰明,是天下最聰明的孩子?!?/br> 聽到這個夸獎,兩個孩子高興地跳了一下。星光下,他們的笑容極是燦爛明媚,讓韓莞也不自覺地開心起來。 有這樣兩個樂觀向上又聰明的兒子,還有前世那么多知識,以及這個容身之所,有什么可怕的呢? 只不過,要趕緊想辦法把那兩個惡奴攆了。家,不僅要溫暖,還要安心。 夜色更濃,春天的夜風還是稍帶涼意。 韓莞領著兩個孩子回了屋里。 把油燈點上,幾人坐上炕,韓莞又問,“咱家的錢財都被那兩人管著,娘就沒有點私房錢?” 兩個孩子一副娘連這事都忘了的樣子,得意地捂著嘴笑了兩聲。 大虎指著第二扇帶鎖的炕柜說,“咱們的私房都在里面?!?/br> “鑰匙呢?”韓莞問。 大虎來摸韓莞的胸口,韓莞下意識躲開,問道,“干什么?” “拿鑰匙啊?!贝蠡⒌?。 韓莞摸了摸胸口,除了她揣的電棒,還有一個荷包。她把荷包拿出來,里面裝了一把鑰匙,一塊手帕,二十文大錢。 她剛要用鑰匙開鎖,二虎忙道,“娘等等,咱家有jian細,我去當斥侯?!闭f著,他爬去炕里蹲在窗戶前。 韓莞莞爾,這兩個小豆子都成精了。 她打開鎖,里面裝了幾件半舊綢子衣裳,一個雕花木匣子。把木匣子打開,里面有幾支金簪和銀簪,十兩銀子,幾個銀角子,幾串大錢,兩個玉掛件,最底下是幾張紙。 韓莞先把玉掛件拿出來,是兩個半圓,碧玉無瑕,細膩水透,一看就是上好的極品羊脂玉。一個掛件上刻著“明”,一個刻著“承”,分別吊在紅線繩上。 韓莞的頭腦又有了一絲清明,眼前出現一個碧綠圓潤的扳指。而這兩個掛件,應該是扳指切割成兩半的。 兩個兒子一人一個。怕他們太小弄丟,只在他們過生辰和過年的時候才給他們戴上,平時都由原主保管。只不過,沒被切割開的扳指值大價,而切割后的兩個小掛件就值不了多少錢了。 “明承”或是“承明”,這很像一個人的名字,會是謝某人的名字嗎?韓莞又馬上否了,謝某人恨透了原主,怎么可能送她扳指。 韓莞笑道,“咱們還是有些家底嘛?!?/br> 不多,但有總比沒有強。 二虎說道,“春姥姥說,當初韓大夫人給娘親置辦的嫁妝有五千兩,娘親被攆出來后,她說怕娘親不善管理,只給了娘親這個莊子和一百畝地,其他的都由她派人管著。親姥爺還給娘親陪了一百兩銀子,因為丁家那兩個老東西摳門,娘親時常拿私房錢給我和哥哥買零嘴兒,又給何光棍治病和賠錢花了五十兩銀子,春嬤嬤帶走了二十兩銀子,就只剩這點了?!?/br> 大虎憂傷道,“被韓大夫人扣下的嫁妝肯定是要不回來了,好可惜,足足有四千多兩銀子呢?!?/br> 多半要不回來,韓莞也是一陣rou痛。那家人也太缺德了,害了人家閨女,給點嫁妝還要回去一大半。不管那些東西要不要得回來,可這里的地和地里的產出必須要回來。 她把那幾張紙拿出來,一張是這個院子的房契,一張是韓莞的戶籍,一張是同謝明承的析產別居文書。戶籍是女戶,謝大虎、謝二虎在她的名下。 謝某人果真叫謝明承。 看到這幾張紙韓莞非常高興。析產別居比不明不白攆出來好許多,以后掙的錢財都屬于自己,與任何人無關。 還有五張奴契,春家三人,丁老頭和丁婆子。 韓莞暗哼,命脈掌握在主子手里,那兩個惡奴還敢那么囂張,是覺得原主絕對不敢動他們吧。原主也的確太過老實懦弱,否則他們再有侯夫人撐腰,也不應該囂張至此。不僅怠慢主子,還在謀劃主子的財產。 她笑道,“來日方長,一切都會有的。丁婆子和丁老頭的奴契在咱們手上,總能想到法子把他們攆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