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子電次的額頭就和沒來得及躲開的白鳥夏的頭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一起。

    咚的一聲之后，電次看著捂著頭彎下腰的白鳥夏整個人都傻了。

    白鳥！對不起！你沒事吧??！

    不太好。白鳥夏抬起頭，眼眶里轉著生理性的眼淚，你的頭是鐵做的嗎？

    電次就這這個姿勢看著白鳥夏，因為疼痛白鳥夏的眼尾帶上了一抹紅色，頗帶著一股可憐的控訴的意味看著他。

    該動的不該動的地方都動了。

    第80章

    直覺事情朝著不對勁的方向發展的電次猛地跳起來, 慌慌忙忙地逃進了衛生間，我去洗漱！

    白鳥夏對電次有些反常的行動疑惑了一瞬，卻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他揉著頭走出電次的臥室, 對著衛生間里的電次揚聲道：洗漱好了記得出來出來吃早飯。

    好！

    電次靠在衛生間的門板上回了一句，確定白鳥夏離開了衛生間周圍，伸手摁住自己怦怦跳的小心臟。

    衛生間的小空間里安靜無比, 電次甚至感覺能聽到自己心臟的跳動聲和呼吸聲。

    電次的眼神朝著自己下身瞟下去, 腦子中浮現了剛剛白鳥夏的樣子。

    電次吞吞口水，緩緩地伸出手，還沒等他真的做出什么動作, 外面忽的傳來腳步聲。

    這屋子里只有他和白鳥夏，腳步聲只有可能是白鳥夏走過來了, 這個認識嚇得電次褲子都沒脫就坐到了馬桶上，緊繃著精神假裝自己在上廁所。

    等到腳步聲遠去, 電次稍稍放松下去, 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滿身大汗了。

    電次雙手撐著自己膝蓋，垂下頭深深嘆了一口氣。

    有賊心沒賊膽。

    電次按部就班地洗漱好，走出衛生間來到餐廳，白鳥夏已經在這等了好久了。

    看到電次出來, 白鳥夏看向他, 帶這些擔心開口：你是不是身體有哪里不舒服啊，早上就睡了很久，剛剛又在衛生間里待了很久。

    啊，沒有，就是有點累了。電次眼神飄忽著撒了個小小的謊, 拉開凳子坐到了餐桌前。

    今天的早餐依舊是電次最喜歡的烤面包片加上各種輔食。

    看到烤面包片, 早上慌忙帶來的陰郁一掃而空, 電次虔誠地對著面前堆起高高食材的烤面包片擊掌，我開動了。

    白鳥夏托著腮看著電次吃東西。

    說實話，雖然是因為為了完成任務才來到電次身邊，但是白鳥夏很喜歡電次。

    電次足夠真實和純粹，什么樣的心情都直接表現出來，大方地承認自己的想法，不加掩飾。

    同時他很簡單，電次從來沒有因為知道他是一個強大的惡魔而生出和他簽訂契約利用他的力量這樣的想法，他會收養重傷的啵奇塔，他想要的不過是簡單幸福的生活。

    對電次來說，能吃到好吃的東西，能睡到舒服的床就是幸福的事情。

    雖然這樣的幸福并不太容易實現就是了。

    見電次吃的差不多了，白鳥夏站起身，從今天開始要為你進行特訓了。

    特訓？電次抬頭看向白鳥夏。

    嗯，特訓。白鳥夏笑著回應他。

    這時候的電次還沒有體會到事情的嚴重性。

    白鳥夏帶著電次來到一個人跡罕至的空地。

    白鳥夏站在電次對面，和他拉開一定距離，實戰是提升實力最快的方法，所以你來攻擊我，用上你的全力。放心，為了不欺負你，我不會使用我作為病痛特有的力量。

    電次的眼睛一亮，真的嗎？

    電次知道白鳥夏作為病痛惡魔特有的力量，那是一種能叫人瞬間沾染病痛的力量。

    白鳥夏用這個力量解決了兩個殺手和三個惡魔，也曾經叫他瞬間失去意識，對上這種力量，電次不覺得自己有勝算。

    但排除了這樣的力量，白鳥夏看上去就是個長相好看甚至有些瘦弱的小少年而已。

    電次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伸手拉動自己胸前的拉環，電鋸的轟鳴響起，你不要后悔哦白鳥！

    放馬過來吧。

    魔人化的電次壓低身子，猛地朝著白鳥夏沖過去。

    在電次的視線中，白鳥夏站在原地，完全沒有打算動作的意思。

    是我的動作太快了嗎？怕真的傷到白鳥夏，電次揮動手臂上的電鋸的動作下意識地慢了一拍。

    就在電次手臂上的電鋸要觸及白鳥夏身體的一瞬間，電次忽的看到白鳥夏抬頭對他露出了一笑容。

    電次一愣，而后白鳥夏的身影在他眼前消失不見了。

    電次瞪大眼睛，完全沒能看清白鳥夏是怎么樣動作的。

    他猛地轉頭，想要尋找白鳥夏的身影，但只來得及在余光中掃到一抹白色，而后后頸傳來一陣疼痛。

    白鳥夏的聲音傳到電次耳中，一次。

    白鳥夏干脆利落地敲在了電次的后頸上，不過因為沒想叫他昏過去，并沒有用力。

    電次一個踉蹌摔到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電次呸呸兩聲吐掉嘴里的泥，爬起身看向身后。

    白鳥夏站在他身后帶著笑意對他招了招手。

    電次皺起眉，繼續朝著白鳥夏攻過去。

    之后白鳥夏數數的聲音不斷傳到他耳中。

    兩次。

    三次。

    ......

    十次。

    二十次。

    五十次。

    當電次第五十次被白鳥夏撂倒在地上的時候，他就已經再也爬不起來了。

    因為疲勞，魔人化沒有辦法繼續維持，電次變回了人類的模樣，平日燦爛的金發現在看起來都黯淡無光。

    白鳥夏蹲在電次身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電次的頭發，很好很好，后面已經能跟上我的速度了。

    但是我根本連你的衣服都碰不到。電次臉面對著地。

    他剛開始居然會有怕自己傷到白鳥夏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要是這是動真格的對戰，他已經死了不止五十次了。

    白鳥夏搓著電次的發絲，無所謂地開口：這很正常，因為我是惡魔。

    但我也是惡魔人啊。電次猛地翻身，臉上滿是不甘心。

    不一樣，惡魔和惡魔人和魔人都是不同的存在，更不用說那些只是借用惡魔力量的人了。白鳥夏伸手，手指拂過電次的臉，幫他擦去臉上的泥土，你要做的就是在這段時間盡量縮小這段差距，我們要面對的是支配惡魔。

    支配惡魔，她的能力是什么？電次的目光落到白鳥夏的臉上。

    她可以支配所有她覺得比自己弱的人，也可以支配被自己殺死的人。白鳥夏撩起電次的劉海，也就是所有人都有可能被他支配，那是難以想象的恐怖力量，而這份恐怖也叫支配越來越強。

    但是她沒有辦法支配電鋸人，所以她才會想盡方法想要打敗電鋸人。

    啵奇塔比瑪奇瑪還要強？電次驚奇地開口。

    畢竟那是地獄的英雄。白鳥夏點點頭，今天晚上我們去外面吃吧，你想吃什么？

    電次的思緒很快被吃的轉移了過去，他閉上眼睛思索片刻，最后睜開眼，毅然決然地開口，烏冬面。

    好啊。白鳥夏彎起眼睛。

    等電次休息的差不多了，白鳥夏帶著電次去了小店。

    暖黃色的燈光將小店和外面暗下去的天色隔絕開，屋子里飄著高湯的香味。

    饑腸轆轆的電次看到端上來的烏冬面立刻大快朵頤起來，白鳥夏點了些燒鳥串和啤酒。

    電次學著白鳥夏的樣子也點了一杯啤酒，白鳥夏好奇地看著他將杯子里的啤酒一飲而盡，然后電次就在他面前碰地一聲倒了下去。

    白鳥夏好笑地戳了戳電次，電次的呼嚕聲從嘴里漏出來，看起來睡得正香。

    白鳥夏付了錢，走出小店看看有沒有出租車可以將兩個人帶回去。

    剛出門，他就遇到了一個熟人。

    帶著半邊眼罩，喝的醉醺醺的姬野也睜大眼睛，伸手指向白鳥夏，??！

    晚上好。白鳥夏朝著姬野點點頭。

    你怎么在這。姬野隨口問道，目光向小店里看去，正好看到躺在吧臺上的電次的一半身子，你們來吃飯？

    是啊，只有你一個人嗎？

    我自己出來喝酒。姬野朝著白鳥夏晃晃手里的酒瓶。

    見白鳥夏沒有惡意的樣子，姬野身子晃了晃，靠在小店的墻邊仰頭逛了一口酒，看著白鳥夏搓了搓胳膊，說起來我現在看到你還是會下意識地覺得疼。

    明明是因為你們打算違背那個口頭約定吧。白鳥夏看向姬野。

    姬野不置可否地聳聳肩，你是什么惡魔來著，病痛？

    是的。

    你和她誰強？

    就算姬野沒有明說，兩個人都知道這個她指的是誰。

    支配惡魔，瑪奇瑪。

    如果她認為我強，那就是我強，如果她認為她強，那就是她強。

    姬野撇撇嘴，似乎是對這種繞口令一樣的話不太滿意，你們惡魔都是這樣的嗎？

    不，不一樣，你應該感受得到，我對人類沒有特別的惡意，但是瑪奇瑪可遠比你們想象中的還要危險。白鳥夏抬手攔下一輛車，沒有人可以支配支配，如果你們抱著她目前還站在人類的一方那就放任她的想法，你們會死狀凄慘的。

    姬野一愣。

    白鳥夏俯身和司機談妥了價格，路過姬野走進小店。

    在白鳥夏扶著呼呼大睡的電次從小店中走出來的時候，姬野伸手拽住了白鳥夏。

    見白鳥夏的目光看過來，姬野帶著焦急的口吻開口：你的話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她的目的？她想要做的事情會危害到人類嗎？

    白鳥夏思考一瞬，她想做的事情不是針對人類的，但我不能保證她達到目標的方式不會傷害到人類。

    出租車司機發出催促聲，白鳥夏轉過頭。

    我要走了，回見。

    車門關閉，絕塵而去，留下一臉嚴肅的姬野。

    如果白鳥夏說的都是真的，那他們確實需要戒備起來。

    但是她可以相信白鳥夏嗎？

    相信一個惡魔？

    姬野捂住額頭呻.吟一聲，酒喝得太多了，腦袋一片混沌。

    真真假假的話語纏繞上姬野，她分不清，但是她清楚一件事，無論如何這都關系到他們公安惡魔獵人的生命。

    第81章

    清晨的陽光照進來, 電次坐起身子，有些迷茫地環顧了四周的環境。

    是他的房間。

    電次動動身體，整個身子都酸痛的不得了。

    腦袋傳來一陣刺痛, 電次痛呼一聲捂住額頭，努力回想昨天發生了什么。

    昨天他和白鳥夏進行了特訓，然后他們去吃了烏冬面，他好像喝了一杯酒...

    之后的事情電次完全想不起來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醉宿嗎。

    電次敲敲頭, 掀開被子，一低頭，猛地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不是昨天出門時候穿的那套了。

    有人幫他換了衣服。

    電次瞪大眼睛。

    白鳥幫他換了衣服嗎。

    電次愣一下，而后臉嘭的紅透了。

    他彎下腰將頭埋在臂彎, 在手臂構造出來的相對狹小的空間里腦袋混亂成一團漿糊。

    這么說白鳥豈不是把他看光了。

    關鍵是他還完全不記得當時發生了什么，他喝醉之后沒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電次磨磨牙，忽的想起什么，猛地將褲子拉開, 看向了自己的內褲。

    看到自己的內褲還是印象中的那條, 電次松了一口氣。

    電次倒在床上, 翻個身將臉埋進枕頭，憤憤地錘錘床。

    白鳥夏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電次趴在床上捶床的樣子。

    他敲敲門，電次？

    聽到白鳥夏的聲音, 電次下意識地彈起身子，在床上規規矩矩地跪坐好, 就是眼神完全不敢看白鳥夏。

    在！

    已經太陽曬屁股了，你還不起床嗎？

    電次聞言朝著時鐘看過去，已經接近十二點了。

    這就起。電次麻利地從床上下去, 在去往衛生間的途中, 電次忽的停下腳步, 屈指撓撓臉頰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白鳥夏。

    那個...我昨天喝醉之后沒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沒有，你喝醉之后很乖，完全就是呼呼大睡。白鳥夏搖搖頭。

    那就好。

    電次放下心，眼神飄忽著落到白鳥夏的身上。

    正巧白鳥夏也抬眼看他，兩個人眼神對視一瞬，電次慌慌忙忙地移開眼神，逃似的沖進了衛生間。

    眼見著衛生間的門碰地關上隔絕了視線，白鳥夏疑惑地嗯了一聲。

    奇奇怪怪。

    衛生間里，電次靠在門上，對這樣的處境莫名地熟悉。

    電次拍拍臉。

    清醒一點啊電次！白鳥只是你的...

    我的...什么？

    電次的動作停了下來，有些遲鈍地眨眨眼。

    白鳥是他的什么？朋友？師父？

    說起來電次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他答應啵奇塔會和白鳥一直成為朋友，但實際上他現在都不知道他和白鳥算不算的上是朋友。

    雖說之前問白鳥夏的問題獲得了一個為你而來的答案，但白鳥夏并沒有解釋原因。

    白鳥夏為什么來到他身邊，又為什么幫助他。

    電次不知道。

    電次疑惑地洗漱好，疑惑地走出門，疑惑地坐到了餐桌前，他還完全沒有想清楚。

    電次的情緒總是清清楚楚地表現在臉上，以至于白鳥夏一眼就看出來電次在煩惱什么。

    直到再次來到了特訓的場地，白鳥夏發現電次依舊處在心不在焉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