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對方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他就像認真在思考這個問題似的,做出了妥協:也行吧。 原本只有天城光司,園田茂是不會害怕的。 天城光司他雖然強,但到底被那個特級咒術師保護得太好了,以至于他對咒靈的事情一無所知,就連沒有咒力的情況下,祓除咒靈就要使用咒具這種常識都不知道。 只要放出幾只咒靈,那么天城光司自然不足為懼。 但問題是,看現在的情況,天與暴君和他似乎認識。 園田茂很快變了一個語氣,他擺了擺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中聽不出恐懼來:這種閑話就不要多說了,我只是同他開個玩笑罷了。 天與暴君聳了聳肩,攤手以示無辜:教主大人,難道我的話聽起來很像是認真的嗎?我也只是同你開個玩笑罷了。 天與暴君雖然這么說,語氣也很輕快,可園田茂還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園田茂糾正:我并不是盤星教的教主,我只是法人代表而已。 天城光司在一邊冷冷道:是啊,法人代表先生,您剛才還說我是理央的一條狗呢,不過我很大度,所以我會原諒你的。 他的表情可一點都不像是會將這件事就此揭過的樣子。 天與暴君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他皺眉問:你不是彭格列的成員嗎? 園田茂試圖糊弄過去:這種話就別繼續問啦,禪院。 天城光司皺眉問:禪院?你不是盤星教的教主嗎? 兩個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們同時沉默了,禪院甚爾想起了他自信滿滿的推測。好在那種離譜的推測止于忙碌的任務準備中,雖說大部分情況下他是在以逸待勞,等待著咒術高專那邊行動的,但這種特殊的情況,也不是適合去彭格列找茬的。 所以雖然他的推測錯得離譜,但除了他自己之外,就只有孔時雨聽到了他一星半點的推測。 天城光司就不一樣了,他順著蛛絲馬跡一路追到了盤星教,甚至到現在還不知道,盤星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話說到了這份上,他們總算意識到了,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對方報的名字恐怕不是真名。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相顧無言。 出了這樣的事情,園田茂姑且是幸運地被放過了。他在甚爾和光司的默許之下,離開了這里。禪院甚爾想了好久,最后才不確定地問:你還真的是學生啊,我還以為你是個不良少年來著。 今天天城光司穿的是制服,制服上面還繡著他的姓氏,以及學校的名字。因為是很有名氣的學校,所以就連禪院甚爾這種人也聽過。 天城光司小聲糾正他:雖然是不良少年,但是我的成績很好哦。 禪院甚爾頭痛地按了按太陽xue,他真的以為天城光司是彭格列的成員,差一點點就要跑過去找茬了。不過這種話當然不能說出來,他隨口道:我是禪院甚爾。 原來這家伙報的也不是真名,聽他說話的語氣,好像也不太像是盤星教的成員。 兩個人面面相覷,反而是甚爾的態度先放松了下來。 甚爾隨口道:去喝一杯? 天與咒縛的體質讓他根本不可能喝醉,禪院甚爾本人對酒精也沒什么特別的好感。 剛剛離開禪院家的時候,他曾經在那種亂七八糟的地方喝到過加的料的酒,結果除了藥的味道太過明顯,讓本來就不好喝的酒變得更加苦澀之外,他根本什么反應都沒有,他的抗藥性太強,身體代謝能力也太強了。 并且,因為喝完加了料的酒都沒有反應這一點,他還被人在背后議論了。那可能是禪院甚爾這輩子唯一的一次被人質疑身體有隱疾。 天城光司想了想,這也算是某種特別的緣分了。 于是他很快就答應了下來:好。 兩人找了附近的一家酒吧,現在是下午,正是酒吧一天中最清閑的時間。調酒師正在擦拭著玻璃杯,在聽到有人進來的動靜后,很自然地問:客人,請問您要喝點什么? 調酒師自然地把視線放在了甚爾身上。 嘴角有疤的男人表情危險,身上的每一寸肌rou都帶著旁人不曾有的危險感,這讓他整個人都顯得充滿故事感。 這樣的人,應該喝馬天尼這樣的經典雞尾酒。 但不要那種最普通的調法,而是詹姆斯邦德那樣混入了伏特加的那種考究調法,用烈酒伏特加詮釋他的危險,用甜利口酒詮釋他的魅力。 至于他身邊的那個少年,他的金發燦爛,那雙本該冷漠的灰綠色眼睛也顯得熱情而肆意。 他很少能遇到這樣的人,他長得太漂亮了,眼神也太純粹了。 無關乎年齡,他本身就該成為風景,他應該端一杯龍舌蘭日出,加上鮮紅的石榴汁,一杯飲盡,于是他的嘴唇就會染上龍舌蘭日出杯底的鮮紅色彩,危險誘人。 在調酒師期待的眼神中,甚爾和光司面面相覷,然后開口。 甚爾:一杯牛奶,謝謝。 光司:一杯汽水,謝謝。 調酒師: 第22章 兩個人在調酒師一言難盡的目光之中,拿到了屬于自己的那份飲品。 禪院甚爾根本就不覺得自己做的有哪里不對,就算他點的只是一杯牛奶,他也是付了錢的,雖然調酒師的表情看上去有點不對勁,但到底他最后也沒有拒絕這個的要求,所以甚爾理所當然地想,那就是可以的意思。 況且,牛奶中含有大量蛋白質,對于像他這樣需要維持肌rou的人來說,是不錯的飲品。況且身為天與咒縛的他根本就喝不醉,與其點那種完全感受不到樂趣的雞尾酒,還不如隨便喝點牛奶。 而天城光司就更不覺得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對了,他今年雖然已經十八歲了,但十八歲還遠遠沒有到能夠喝酒的年齡,在這方面,他還是蠻守規矩的。 小時候偶爾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他的師父就會把他送到寺廟里去。 他的師父名叫理央。 理央那種人,就連自己也照顧不好,更不要提照顧一個年幼的孩子了,就算那個孩子是他的弟子也一樣。 偏偏小孩子的身體還特別嬌弱。 于是他只能去求助夏油龍。 說求助也不太恰當,理央只是隨便把天城光司丟到了寺廟門口。于是夏油龍看到了,就會把天城光司撿回去照顧。 久而久之,他們就習慣了這種方式。 身體痊愈之后,理央就會接光司離開。而作為報酬,他會給夏油龍一點金錢方面的報酬。 夏油龍是杰的父親,他懂得一點基礎的醫術,也能夠分辨各種草藥的作用。有時候為了促進傷口愈合、疾病痊愈,他會用草藥制作藥酒。 據說那是因為只有藥酒促進血液循環的功效最好,也是最能發揮藥性的。 不過就算是夏油龍那種藥酒,也就只給天城光司喝了一次而已。倒也不是因為天城光司抗拒之類的,相反,那時候他還挺喜歡藥酒的那也是酒的一種嘛。 奈何他酒量實在太差,被反復叮囑過不能再喝酒之后,天城光司也就沒有碰過這種東西。 兩個人慢慢喝著杯中的飲品。 天城光司喝了一口調酒師端上來的汽水,又說:勞駕,能幫我加一片檸檬嗎? 調酒師嘆了口氣,他說:沒有。 禪院甚爾隨口說:馬天尼之類的雞尾酒中都會放檸檬皮調味的吧。 調酒師只能切了一小塊檸檬給了天城光司。 兩個人坐在吧臺前面,總算是有閑心交談了。 天城光司小口小口喝著汽水,看他這個樣子,還真的有種乖巧柔弱的感覺,欺騙性非常強。 而禪院甚爾則與他不同,他雖然懶洋洋地斜靠著吧臺,但是他的身上寫滿了不好惹與危險,加上現在是一天中酒吧生意最差的下午時段,所以倒是沒有不長眼睛的人過來打擾她們,就連調酒師都假裝去收拾杯子了。 禪院甚爾開口問他:你怎么會來這種地方? 這并不像是天城光司應該來的地方,先不提這家伙還是個學生,單純以他沒什么咒力這點來看,就應該是和盤星教聯系最為薄弱的那種人。 天城光司想了想,他說:因為這里是我的地盤啊,總是在我的地盤上搞鬼,就算是我也會生氣的吧。 禪院甚爾嗤笑一聲:我還以為你是為了保護那個星漿體。 天城光司想了想,他說:倒也不單純只是因為這個 他就只是沒辦法放著不管而已,如果什么事都視若無睹的話,那他稱這座城市為自己的地盤,未免也太過厚臉皮了。 不過整件事比他想象的更加棘手。 沒有咒具就處理不了咒靈這種東西,雖然天城光司真的很強,但是如果拳頭無法對咒靈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那根本就毫無作用。 在這一點上,禪院甚爾與他稍微有點相似度,只不過甚爾是天與咒縛,他的軀體天生就強大而充滿力量。 至于天城光司,他體型嬌小,是那種說別人是豆芽菜,自己都要心虛的類型。 禪院甚爾隨口說:你遇到的那個就是咒靈,就算你不去處理,也會有咒術師來解決的。 天城光司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你的意思是,這是我多管閑事了嗎? 禪院甚爾聳肩。 雖然看起來有點不好惹,但是甚爾的脾氣不錯。 甚至因為早年某些特殊的經歷,他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比一般人要溫和一點。 所以在這個時候,雖然甚爾和天城光司的第一次見面不算愉快,但在此刻,他們的交談居然也還勉強融洽。 禪院甚爾笑道:星漿體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天城光司趴在桌上想了一會兒,坦誠道:聽他們說了,但是聽得不太明白。怎么,那個傳說中的雇傭兵就是你嗎? 禪院甚爾的語氣還是那樣溫和:說雇傭兵就有點傷人啦。我只是為了錢做這些事而已。 他的表情很溫和,姿勢也格外懶散??墒窃谶@個時候,天城光司卻敏銳地感覺到了,如果他在這件事情上妨礙了對方,禪院甚爾根本就不是那種會手下留情的類型。 天城光司舉手:非得是把那位星漿體小姐殺死不可嗎?這可是違法的。幫助她逃走,那就足夠了吧。 禪院甚爾問他:你能保證她永遠都不被找到嗎?身在那位的結界之中,可是什么都躲不開他的眼睛哦。 天城光司嘟噥著說:真麻煩。 兩個人喝完了屬于自己的那一份飲料。 這時候,調酒師回來了,于是剛才的話題也不適合再繼續下去了。 天城光司選擇換一個話題,他好奇地看著面前的男人,看不出他多少歲,但從年齡上來說,一定比他大上很多。 天城光司問他:你已經結婚了嗎? 禪院甚爾隨口說:發生了一點事,現在家里還有個臭小鬼。處理不掉,又麻煩得要命。 他雖然嘴上這么說著,但是語氣里卻并不是真的充滿厭惡,相反地,他話里還藏著不少親昵的意味來。 他這種人就是這樣,哪怕嘴上說著厭惡的話,撫養孩子的方法也完全采用了放養的策略,但毫無疑問,對他來說,這也許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最好了。 天城光司見多了這種人:既然這樣,那您的戀愛經驗,想必也很豐富吧? 禪院甚爾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我是專業的哦。 他說這話的時候也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感覺,一邊的調酒師聽到甚爾的這句話,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做他這行的,見的人多了,也就有了幾分眼力。于是調酒師很快就看出來了這家伙說的專業的,還真不是在吹牛。 天城光司想了想,他小聲問:那這樣,就 他話沒有說完,就沒辦繼續下去了。 但禪院甚爾還是很快就明白了他沒能說出口的話是什么,雖然天城光司的身上存在著種種異常,可大體概括下來,他到底也只是個少年罷了。 他這個年紀的煩惱,大約也只有戀愛了。 于是天與暴君懶洋洋地說:聽過巴比倫的通天塔嗎? 天城光司點了點頭。 甚爾繼續說:巴比倫的人民建造了通天塔,他們期待用通天塔,溝通天堂連接人世。 天城光司打斷了他的話:這和現在的狀況根本就沒有聯系的吧? 禪院甚爾指著一邊的酒柜:如果說通天塔是巴比倫人民通往天堂的階梯,那么香檳塔就是那些人心里的鑰匙。 天城光司已經完全聽暈了,他重復:香檳塔? 禪院甚爾無所謂地說:就算不是香檳塔,那也應該是跑車,名表之類的東西。 天城光司皺眉道:那種東西沒辦法用來和人溝通的吧。 禪院甚爾愉快地說:我的意思是說,所以如果你想要讓你那所謂的戀人感到嫉妒的話,首先談戀愛的對象得有錢才行。當然,出色的外表也必不可少。如果沒有出色的外表,再多金錢也于事無補。 天城光司睜大了眼睛。 甚爾說得有理有據,加上這個人是貨真價實的專業選手,對玩弄感情這種事情再熟悉不過了,以至于他說的話,都十分讓人令人信服,就連在一邊裝聾的調酒師也連連點頭。 天城光司想了想 首先,有錢。然后,長得很好看。最后,力量強大。 這樣的人物設定,怎么覺得莫名有種熟悉感? 禪院甚爾說完了這些話之后,停下來看了一眼天城光司的表情。畢竟這三點是從他自己的身上概括出來的,無論哪一點,都與他完全匹配。 禪院甚爾拿自己舉例,他想,就算胡編亂造也要有個藍本吧,他就很適合當這個藍本。 而天城光司聽到了禪院甚爾的解析,只覺得這個人物設定,簡直就像是自己的翻版。 他一點也不缺錢,那種東西對他來說就只是個數字而已。 要說外表的話,雖然這樣講多少有點自戀,可他對自己的外貌還是挺自信的。 而力量,那更加是毋庸置疑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