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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能找到人,追溯他的過去又有什么用?這個道理不單語方知知道,小五也知道,聽著屋里老乞丐的鼾聲,問道:“主子,接下來怎么辦?” 接下來?語方知也沒轍了,除了一面讓小五去沛縣問,他還拿了許多畫像給老乞丐認,一點進展也沒。 帶走嚴驚平的人是在府中大火熄滅的翌日天亮時出現的,老乞丐正打盹,隔著狗洞只能瞧見個清瘦的背影。 要是能知道這個人是誰,自然就能查到嚴驚平去了哪里,但眼下就是不知道那個人是誰,語方知有些煩躁了,恨不得現在就沖進屋里把老乞丐揪起來逼問。 “也不知道他從哪里翻出這個孩子的,我就記得他裸露出來的皮膚,又紅又腫,嚇死人哩!” 紅腫自然是因為嚴驚平在柜中藏了一夜,被悶的,語方知細細琢磨著。 “渾身紅腫,不省人事……” “主子,你說什么?” “是了!”語方知驚跳起來,“去,命人去查訪城內所有的醫館,孩子不省人事,他必定會去求醫!” “是!” 小五領命離開,跟沖進來的如枯擦肩,如枯火急火燎:“主子,夏長嬴現身了?!?/br> 夏長嬴,元康年間狀元,生平不詳,仕途的起與落皆與隱太子有關,隱太子最春風得意之時,夏長嬴伴其身側出謀劃策,隱太子辭世時,夏長嬴也銷聲匿跡。 他在此時現身,不消說,定和隱太子的舊事有關。 自隱太子舊事揭露以來,一直稱病不見客的太傅畢知行終于有了動靜,他已經數月未見夏長嬴,不知他現身的消息是真是假,也不知他之前說不會涉入隱太子一案中的承諾還做不做數,偏偏之前都是夏長嬴來找他,他不知夏長嬴現在身在何處,只能在書房中來回轉悠干著急。 苦魏成久矣的官員難免幸災樂禍:夏長嬴仕途被葬送,一定萬分不甘,他們等著看夏長嬴掀起的巨浪,不僅等,還派人去查,恨不得把夏長嬴立刻就送到朝堂上。 最急的是魏成,朱太醫指出隱太子死于非命,魏成是靠脅迫皇帝侄兒才讓事情平息,如今隱太子身邊最親近之人現身,他的意圖可想而知,肯定要將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抹殺了的。 另一個最急的,自然就是嚴辭鏡。 嚴辭鏡跟在黑鷹身邊,親眼見了死士舉著夏長嬴的畫像跑進跑出,伏擊、攔截、就地斬殺,要毀了一個人多么容易? 嚴辭鏡兀自心驚,手心沁出冷汗,“夏長嬴不會武,這番布置豈不小題大做? 黑鷹的心思全撲在怎么捉人上,先是吩咐:“城門外輪番監視,城內街坊各處安插人手,一經發現,即刻絞殺?!?/br> 后才想起嚴辭鏡,邊看地圖邊說:“夏長嬴早該死了,他活著,所有人都活不成?!?/br> 夏長嬴避世多年,過的是并非是閑云野鶴的瀟灑日子,如今要現身了,卻還不如待在山中安全,嚴辭鏡又氣又急,匆匆告辭離開。 跟在黑鷹身邊也沒什么用,嚴辭鏡離開得有理有據,黑鷹目送他,眼中懷疑之色甚重。 人人“惦記”的夏長嬴就在云水寺,正盤腿坐在凈澈身邊,跟他回憶昨夜做的一個夢。 “我夢見一個故人,確切地說,是夢見一段舊事,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塌上,喏,那塌子這么高,這么長?!毕拈L嬴興致勃勃地用手比劃給凈澈看,凈澈不看,他又把手收回來,繼續說。 “他當時快死了,我以為他要交代后事,你出了家也知道的,人死之前都要交代后事,他貴為儲君,就算是個被廢了的儲君,也總有事情要交代,未盡的功業,志向,總要說一兩句的吧,但他不說這些,他說,他說……” “他說他這輩子活得夠了,該做的他都做了,死而無憾了,還說,還說——”后面的話叫人難過,夏長嬴哽咽難言,抹了把臉,用笑把眼淚和剩下的話都逼了回去。 他又說了:“夢里怪異得很,躺在塌上的,不是人,是一片云?!毕拈L嬴瞇著眼睛往天上看,指著頭頂一片棉白的云大叫,“就跟這個一模一樣,你說怪不怪?” 凈澈還是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不看夏長嬴,也不看天。 夏長嬴陷入回憶的癲狂之狀撼動不了凈澈,凈澈寒潭般的沉靜也侵擾不了夏長嬴,俗不俗的,中間仿佛有一道天塹。 不過能填天塹的人,出現了。 凈澈抖抖袖子站起來,道:“你那學生來了?!?/br> 夏長嬴怪道:“他來就來了,你躲什么?” “他來找你有要事,我先走了?!?/br> 夏長嬴躲在凈澈的背影中抹干了眼角之時,嚴辭鏡也正好跑來。 “做什么又火急火燎?先生就是這般教你的嗎?”雖是如此說,夏長嬴還是幫他倒了碗水壓驚。 嚴辭鏡推開那碗水,問:“山下傳先生現身了,先生今日可曾下過山?或是被寺中香客見到了?” 夏長嬴不答,先把灑了一半的水喝了,發覺嚴辭鏡要冒火了,才慢悠悠地說:“山下謠言我也聽說了,我沒有下山的理由,大概是那些生事之徒故意傳來的罷?” “果真?”嚴辭鏡半信半疑,“魏成大肆搜人,謠言針對的是魏成?” 夏長嬴點點頭:“大概吧,你放心,我不會下山,也沒人能進國寺搜人,你不必太憂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