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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您還有心思買家奴呢?”小清咂舌,踹手站在語方知身后,湊近看他手里拿的名單。 語方知還是那副閑散樣,絲毫不受影響,一頁頁翻著名單目錄,大姑娘挑花都沒有那么仔細。 “小女年紀輕,手腳不利索,婦人長舌,唯恐她將我家中私事宣揚出去,小男孩不行,吃太多,男子也不好,身強氣壯地我怕他一言不合把我掀翻?!?/br> 語方知將名單一合,拋回肖墨手中,不甚滿意:“肖老板,你這沒有我要的人???” 肖墨抱著目錄腹誹:不要女的,男的年紀輕的也不行,喜歡不多嘴多舌,聽話,最好是體弱的,干脆買條狗算了…… 心中所想當然不能直言,肖墨賠笑道:“前陣子是有這么一個合適的人,賣身契放店里掛了許久都沒人要,我正想著隨便打發呢,結果就給人帶走了!真是不巧啊,嘿嘿?!?/br> “哦?”語方知瞇眼,“好奴不好找,本少爺也不缺這個錢,肖老板你跟我說說,是被誰買走的?” 肖墨為難道:“這……” “怎么?”語方知似笑非笑,“本少爺在肖老板這買了那么多宅子鋪子,也算是十分照顧了,肖老板連一點都不愿意透露嗎?” 肖墨苦笑,一行有一行的規矩,也不是他不講人情,只是要那老奴的人家比語家還不好惹…… “肖老板有難言之隱,本少爺也不咄咄逼人了,今日就到這兒吧?!闭Z方知起身離開,對肖墨說,“肖老板下次還有好東西……” 肖墨跟上,“保管先想著您!” “對嘍!”語方知大搖大擺地出了店門。 小清追上來問:“少爺是嫌我伺候得不好?”非是他多想,語方知要人的條件太苛刻,像是要找貼身伺候的仆人。 看見語方知臉色微變,小清又問:“少爺不管鋪子里的事,專程來找一個仆人嗎?” 語方知一折扇敲他頭上,“就你聰明勁沒處使,去!去買紅豆酥餅去!” 支走小清后,語方知的臉色已經沉如灰天了,如枯現身跟來,自知差事沒辦好,頭低垂著,道:“那老乞換了副模樣,屬下查到他把賣身契掛去了牙行廢了不少時間,肖氏賬簿也難尋……” 語方知冷道:“去查,就算把曄城翻過來,也得給我找出來!” “是!” 如枯此番做漁民打扮,身披蓑衣頭戴蓑帽,領了命離去之時,在帽檐草扎的縫隙中,窺見語方知頃刻間換上的驚喜一笑。 接著如枯看著語方知昂首闊步、歡天喜地地登上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隨即車簾放下,車內緋紅官袍的袖口一閃而過。 語方知登車還未坐穩,就被嚴辭鏡拉住一通問。 “你去肖氏牙行可是要盯梢誰?” “你吩咐了如枯什么?” 語方知訕笑坐下,料想嚴辭鏡這車停在路邊應該有一會了,將他一系列舉動看了全才叫杜松喚他,偏他不好跟嚴辭鏡講實話,只好打馬虎眼。 “還沒過門就儼然一副當家主母的氣概,我好怕??!” 嚴辭鏡挪一挪位子,躲開語方知靠過來的腦袋,反問:“你還知道怕么?我方才路過你家的布行,看見店門被人潑了黑墨,你真的不管?” 不讓靠,語方知一腦袋磕到車后壁上,沉痛地嘆:“常言道樹倒猢猻散,炭火鋪吃了官司,旁人落井下石也屬正常,我心中煩悶,只好再買幾個小院泄泄火?!?/br> 嚴辭鏡無語凝噎。 也是,語家家大業大,區區幾個鋪子遭難算得了什么?就算曄城的鋪子都遭了殃也沒事,退回江陵也不錯。 人家都不在乎,嚴辭鏡也沒什么好在乎的,道:“你沒有反應也好,叫暗處動手腳的人自討沒趣,久而久之就沒有動靜了?!?/br> 語方知譏笑:“對方太過蠢笨了,出手前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便罷了,怎么連對手也不好好打探打探?幾個鋪子而已,也能算作我的軟肋?” 聽見一聲輕笑,語方知轉臉看去,將嚴辭鏡低頭輕笑的溫柔模樣望在眼里,胸腔里的活物也一并柔了下來,他問:“你笑什么?” 嚴辭鏡答:“語家在江陵,自然不能任人拿捏?!?/br> 語家當然也算軟肋,語方知點頭,身子也向嚴辭鏡那側歪去,悠悠地問:“還有呢?” 嚴辭鏡不笑了,微低著頭,鬢角的發絲掃過輕抿的唇,像是要把話封住,又似是裝糊涂,只動動膝上的尾指,劃撥衣料上起起伏伏的云紋。 語方知牽住那截小指往胸口帶,笑:“搔在我心上了?!?/br> 嚴辭鏡捂住那怦怦跳動的胸口,道:“你只需繼續瞞著,沒人會知道你我之間……” 聲兒越說越小,胸腔里的活物卻越蹦越快了,嚴辭鏡想躲,可手心像是被吸住似的,怎么也不肯離了語方知的心窩去。 方才聲軟,此時聲沉,他道:“我萬不會拖你后腿?!?/br> 語方知平時巧舌如簧,現在卻叫眼前這活生生的“軟肋”弄得一點話都說不出了,只直勾勾地盯著他的唇,綺念渴望一并寫在臉上。 可惜勒馬聲突兀,馬兒嘶啼聲也煞景,兩人默默坐正,嚴辭鏡繼續摳云紋,語方知接著嘆氣。 車外杜松驚訝,怎么到家了沒人下車? 在府外兩人不敢多熟絡,但在府內,小院里,寢屋中,早已習慣了與對方親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