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頁
書迷正在閱讀:從殺豬開始學機甲、當神降臨、抱錯少爺是戰神[星際]、別太野了、他好聽話(觸手H)、修真大能在星際、[綜漫同人]和夏油分手后我掉馬了、大寶劍他過分可愛、子說沒有妖就是沒有妖、將軍怪我不疼他
回了語家,小清昏昏欲睡地等在門口,語方知沒讓他跟進房伺候,關了門,在房中找東西。 當年他被段乘空救下之后,又隨著語萬千馬不停蹄地南下來到江陵。 當時他沉浸在失去至親的巨大悲痛之中,段乘空和語萬千對他的安排他一概沒意見,只渾渾噩噩地過著,渾身上下沒有任何至親的遺物,唯有嚴驚平留給他的紅繩。 數不清紅繩被他的淚水浸透過多少次,在語家別院恢復心情的這段時間里,他一直抓著紅繩。 到后來他以語方知的身份進入語家,開始接觸與孟家完全不一樣的環境,白天,心底的舊傷被喧囂遮蓋,但每一次深夜回想,就是血淋淋地疼。 疼得次數多了,他決定深藏這條牽動舊傷的紅繩。 年幼夠不到高處,他便高舉起手,把紅繩藏在柜子夾層里。 如今也還在。 紅繩早就起了毛邊,紅色褪得差不多了,唯有繩子穿過的瑪瑙珠上,鐫刻的“驚”字還深刻清晰。 語方知席地坐下,拇指指腹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木珠上的紋路,像是按到了記憶的閘門,前塵往事如潮水般涌現。 可他在此刻找出舊物,不僅僅是為了懷舊,更是為了當下。 “爹娘從沒怨過我,驚平,我想……你也不會怨我的?!?/br> “你說什么?你想告訴嚴大人你的身份?瘋了?” 段乘空喝多了倒在床邊,被語方知拍醒的時候,臉上還暈著兩坨紅。 “你要怎么說?哦,你突然跑去跟人家說,你是孟霄之子孟鏡元,你活著就是為了給你爹報仇,我知道嚴大人跟你一個陣營,他不會出賣你,但你確定他不會懷疑你是個傻子?” 之前語方知就把他在曄城結識嚴辭鏡的過程,除卻不方便說的,都跟段乘空說得七七八八了。 語方知道:“嚴大人撞見我探監了?!?/br> 蠅婆和那孩子有牽扯,段乘空也猜得出語方知是因為惦記舊事才冒險探監,但這也不是語方知自爆的理由。 他搞不懂:“編個什么理由不行?你非得說實話?” 語方知搖頭:“不行,我不想騙他?!?/br> 段乘空聽得糊涂,看了眼蒙蒙亮的窗外,又看見語方知眼下的烏青,料想語方知徹夜未眠,心中里七上八下,實在憋不住了才一大早來找他。 語方知一聲師父,叫了許多年,但自他長大后,遇事大多自己決斷,現如今天不亮就來傾訴,太難得了,段乘空看語方知的眼神,都帶上了憐愛。 但他也沒迷糊,問:“你就這么重視嚴大人?真要把性命攸關的事告訴他?” “是?!?/br> 語方知背光站著,一夜未合眼,卻在點頭承認的時候,未見一絲猶疑,眸中光彩堪比旭日。 段乘空還是有些不解,聽語方知之前的說法,嚴大人是他上京后認識的,短短數月怎么就到了要坦誠相見的地步? 剛想,就被門外的驚呼聲打斷了。 “少爺!段大俠!不好了,官府來人了!說是蠅婆被毒殺跟少爺有關!” 兩人一聽,俱是一驚。 只聽院外語萬千擲地有聲: “我語家生意做了十幾年,從不缺斤少兩,虧心事都不做,殺人怎么可能?你說昨夜我兒借替嚴大人送吃食的功夫,進過監獄,既然是嚴大人的吩咐,小兒只是聽命行事,怎么就變成殺人兇手了?” 語萬千財大氣粗,府兵不敢拿他怎么樣,捧著逮捕文書,賠笑道:“這也是嚴大人的命令……語老板您看……” “不可能!”語萬千一掌拍掉文書,“我兒與嚴大人交好,嚴大人的命都是我兒救下的,他不可能下這樣的命令!” “語老板……” “爹,別為難人家,我走一趟就是了?!闭Z方知出來了,還是那副渾不在意的模樣。 語方知在江陵還是有威望的,府兵中不少人染疫病吃不上藥,都是語家無償派發的,他們不好意思捉拿語方知,最后是語方知自己奪了鐐銬銬上。 語方知不怕,語萬千和段乘空急得要死。 段乘空默不作聲,跟語方知對視一眼,語方知笑著搖頭,不用段乘空劫獄救他。 語萬千惦記著語方知的顏面,越過官兵吩咐叫馬車,怎么也不能讓全城的人都來圍觀他。 小清跟在車轎邊上,擔憂地直跺腳,可惜他人微言輕,求情和說理都沒用,又真心惦記著自家少爺的安危,不斷地問語方知餓不餓,渴不渴,鐐銬重嗎,要不要塞點棉花。 語方知一點也不緊張,還反過來吩咐小清去處理鋪子里的事,鎮定的模樣讓小清也漸漸冷靜下來。 “屋里備好熱水,監獄臭死了,我出來就要洗澡的?!?/br> “少爺……”小清心中不安,“嚴大人不會為難你的吧?” “不知?!毕啾嚷渥?,語方知更擔心嚴辭鏡會因為他私闖監牢的事情生氣。 同時他又琢磨,昨天夜里蠅婆還有精神氣,怎么今早就沒了? “兇手將砒霜抹在碗中,早上獄卒倒入白粥混合砒霜,犯人喝下,隨后毒發身亡?!?/br> 嚴辭鏡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口吐黃液,暴斃而亡的蠅婆,沉默不語。 仵作該說的都說了,可嚴大人沒讓他走,也沒吩咐別的,他只好傻站著,看向一旁的刑房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