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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辭鏡抬腳踏了兩下,在大廳中踩出水花:“我來時就已經下起雨了,現在雨勢漸大,恐怕菱湖又要漲水?!甭犚妴鑶鑳陕?,嚴辭鏡回頭看見羅生在悄悄抹眼淚。 “羅大人?” 羅生苦道:“垮了好幾天了,沒人去補?!?/br> 嚴辭鏡急道:“江州營呢?駐軍不去,難道要靠城中的百姓去補嗎?” 羅生搖搖頭:“他們說補了也會塌,不做那等白費功夫的事?!?/br> 嚴辭鏡接過杜松遞過來的蓑帽:“帶我去?!?/br> “大人……” “現在?!?/br> 江陵的雨說下就下,滴滴答答落個沒完,水汽又冷,在街上走著,竟是比入夏的曄城要冷上幾分。 嚴辭鏡濕透的靴子還沒換下來,現在又淌在水里,濺起的水花將衣擺褲子打濕,又重又黏地貼在皮膚上,羅生見嚴辭鏡說一不二,也不好多勸,只說些正經的: “江州營,主將何潛,曾遠赴北境支援,有軍功在身,在營中頗有威望,嚴大人……” 羅生怕嚴辭鏡出言得罪了何潛,所以事先做了說明,但他根本不在意: “有軍功在身,必是驍勇善戰,能救邊境萬民于水火,怎么到了江陵就瀆職懈怠,難道江陵百姓虧欠了他?” 羅生答不上,低著頭默默跟在嚴辭鏡身邊。 守門的將領不認得嚴辭鏡,但看見羅大人替人撐傘,料想來的不是一般人,不好阻攔,但是將軍的吩咐也不能不聽,把著腰間長劍問道:“羅大人何事?” “瞎了你的狗眼!”羅生啐了一口,“這是新上任的知府嚴大人,快去稟你們將軍!” “哦哦!” “我與你一起進去,軍府的大門知府進不得嗎?還是嫌菱湖水漲得不夠快?”嚴辭鏡大步跨過門檻,路過呆愣的官兵,徑直往前廳走去。 新上任的知府大人什么來頭還不知道,誰都不敢攔,嚴辭鏡一走路暢通無阻地進入大堂,冷眼看著橫在榻上閉目養神的男人。 闊臉濃眉大方嘴,雙臂粗壯,腳掌厚實,在軍中歷練幾十年不是說笑的,但抱胸安睡的模樣,是營中主將該有的樣子嗎? “何將軍?!?/br> “將軍!這位是咱們的知府,嚴大人?!?/br> 何潛根本沒睡著,知道身前站了個身量淺薄的陌生人,也聽到了說話聲,但他偏偏等自己的部下報告才緩緩張開眼睛。 他悠閑道:“嚴大人?有什么事通報一聲就行,怎么勞您親自登門拜訪???” 嚴辭鏡道:“將軍,暴雨未歇,菱湖塌方急需填補,還需您召集人手前去?!?/br> 何潛疑惑:“塌了兩天了,嚴大人?怎么現在才來問?” 羅生賠笑:“嚴大人也是今日才到,行禮還沒放下來,衣服濕了也還沒來得及換就趕來了,將軍您看……看誰有空,去湖邊幫幫忙,等雨下大了就不好了?!?/br> 何潛搓搓鼻子,打了個哈欠:“不去不去,前陣子去堵水的弟兄得了濕疹,到現在還沒好全,反正堵了也要塌,等雨小了自然就不澇了,回去等著吧?!?/br> 羅生在旁邊拼命地搖嚴辭鏡衣袖,嚴辭鏡不為所動,冷道:“原來江州營鎮守江陵,不是圖一方安定,而是奔著享樂來的,也對,城中雖糧食緊缺,百姓吃住都成問題,但也影響不到領軍餉的何將軍,既如此,何將軍就繼續安枕無憂罷?!?/br> 羅生倒吸一口涼氣,掃了何潛一眼,又提著衣擺去追已經走出門嚴辭鏡。 “嚴大人!等等——” 何潛既不惱也沒有繼續躺,看著跑出去的新知府大人,不屑地笑了,副將候在旁邊,擔憂道:“將軍,災情危急……” 何潛不悅:“危急?哪年不危急?剛走了個年過半百的知府,他都沒辦法,來了個年紀輕輕的小大人,資歷不夠,脾氣倒不小,他又能有什么辦法?” 副將:“可……” 何潛斜他一眼:“你若不放心,帶幾個人跟上去,看看他想干什么?” “大人!您到底想干什么呀?何將軍不管,單靠您一個人也做不成什么???”羅生舉著傘顛顛跟在嚴辭鏡身后。 嚴辭鏡朝著江陵城門的方向:“我有蓑帽,不用傘,你去府上叫人,能叫多少叫多少?!?/br> “去哪兒?” “菱湖,修堤?!?/br> 江陵富庶不只在商業,還有高產的良田,嚴辭鏡來之前想過萬畝綠苗迎風招展的壯觀景象,就是沒想到泡在黃泥水中的慘狀。 背靠菱湖,一旦堤壩塌方,農田首當其沖,黃水肆虐,那還看得出水稻的綠影? 雨珠落如小石,打在臉上生疼,嚴辭鏡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還拼了命地往前跑,耳邊,湖水呼嘯的聲音越來越響,洪水已經淹高至膝蓋,每一腳都踩在了黃泥里。 前方遠處,背對著嚴辭鏡,站著一排人,看不清臉。 有人正沖他招手吶喊:“喂!要幫忙就快點!有人撐不住了,快來幫把手!” 嚴辭鏡抹掉臉上的雨水,步子一深一淺地往堤岸挪去…… 菱湖南側,垮掉的豁口隔一段距離就站了個人,正一個接一個地傳遞著沙袋,語方知站在湖水最深處,一手接住遞過來的沙袋,一手扶住小清。 “堅持不住就下去坐著,不是又來了一個人嗎?讓他替你?!?/br> 小清點點頭,打了個冷戰,跟緩慢挪過來的人打了個照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