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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辭鏡確信這樣的話語方知還真能說得出來,臉瞬間黑下來,抱著手臂換了方向側躺,正好瞧見窗外依墻的桃樹。 這小院比他那被燒禿的家宅要強上許多倍,雖說他因為行動不便只能拘在屋子里,但從雕花木窗往外看去,也能看見曲折游廊、翠竹丹亭,香雅清貴極襯那富貴公子的氣質。 只是昨夜一場死里逃生,火光中一幕幕他記得清楚,早就無法將他只當做一般的富貴子弟看待,不,不止,還有在吳添籌臨死前的對峙,地下洞xue之中的守望相助,語方知的出現,他的行為,不得不讓人刮目相看。 耳邊家奴還在絮絮叨叨著,說起昨夜起火的緣由跟一個懷恨在心的商人有關,嚴辭鏡聽得想發笑,真也好,假也罷,他背上這一片的血污只能由他來受。 窗外飛花,妃色花瓣落在花窗邊上的案幾上,淡淡花香吹滿了整個房間,屋里的藥味淡了許多,養傷的煩悶情緒也散了許多,是很好的休養之地,嚴辭鏡捻著青紗帳,像無意識捻著一瓣花,思緒慢慢飄遠。 偶然聽見杜松說了句什么,他松了手里的紗,問道:“什么荻花街?” 杜松道:“哦,就是大人的新宅子啊,荻花街最西頭,挨著芳林園那一戶?!?/br> 鵝突然被阿硯勒得大叫起來,杜松回頭看,看見弟弟驚恐地丟了鵝撲在床邊,杜松也跟著往床上看去,兀的失聲驚叫:“大人!紗布滲出了血!我現在就去叫大夫來!” 作者有話說: 做鄰居了!語方知要日日sao擾嚴大人了! 第19章 宅子 嚴辭鏡雖說不大想接受語方知送來的東西,但不得不承認送來的藥材和補品都是他買不起的……也是非常好的。 在屋里將養了幾天,大夫說恢復得不錯,嚴辭鏡也能忍痛慢慢下地行走了。 短短幾天,屋內臨窗的案幾上,已經堆了滿滿一桌的桃花花瓣,杜硯抱著鵝撒花玩,撒得滿室芳香,連坐在榻上看書的嚴辭鏡都不由地放下書,循著花香,朝窗邊看去。 等杜硯回頭,嚴辭鏡問他:“阿硯喜歡這里嗎?” 杜硯把鵝放下,笑著點頭,打手語回:大人不是也很喜歡嗎? 嚴辭鏡沒有回答,只抓著手里的書心不在焉地翻著。 他不說杜硯也知道,大人是極喜歡這里的,能下地的時候總愛去丹亭中看書,還是哥哥抱著衣服去找,大人才知道天黑要回屋了。 可惜,他們不能再待了。 杜松進來了,背了個包袱,手里提著一串藥包,“大人,我們該走了?!?/br> “好?!?/br> 嚴辭鏡原來只是個翰林院修撰的時候,是沒有朝廷批的住所的,只能用自己的俸祿租一間小的湊合住下,現在被燒沒了,朝廷這才想起,哦,新上任的嚴侍郎沒給分宅子,這才給分下來。 只是分的這個宅子…… 杜松在自家大人身后跟著,不明白為何他不叫輛車轎,情愿負傷走著,擔憂道:“大人傷口可還疼?荻花街還要走上一段路的?!?/br> 嚴辭鏡只一味地往前走著,輕聲道:“無礙?!?/br> 聽說那宅子比原來的要大很多,可嚴大人瞧著不大高興的樣子,杜松也不敢往深處去揣測,單知道自己的弟弟很是興奮期待,一路上蹦個不停,那大鵝摟在懷里顛著也叫個不停。 到了嚴府也是杜硯先耐不住性子推門進去。 杜松陪著嚴辭鏡站在門外,此時夜幕四合,沒有刺眼的日光,那門上懸的匾額竟然要他瞇眼才能看清上頭的字,杜松心里高興,為自家大人越來越順暢的仕途。 “大人,門環這么焦黑焦黑的???”杜松幫嚴辭鏡把門打開,開到一半撤了手,搓著指腹上的黑塵。 大門要合上了,嚴辭鏡撐了一手,自己推門進去,嘴里念了句: “許是大火燒出來的吧?!?/br> 燒?杜松好奇想問,轉身便看見自家弟弟哭喪著臉奔來,懷里空空,那咯咯大叫的鵝正一副受了驚的樣子,振翅在院里亂竄呢。 “怎么了!別沖撞了大人??!”杜松攔住弟弟,急得話都說不利索:“發生什么事了?” 杜硯鉆進自家哥哥懷里拱來拱去,中了邪似的搖腦袋,像是要哭了出來。 “怎么了?碰見鬼了?”杜松這么一問,連嚴辭鏡都跟著看來。 卻見杜硯點點頭,嗚嗚地又埋頭進自家哥哥的懷里,急得杜松大叫:“什么鬼!哪有鬼!剛搬進來說什么不吉利的呢?”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心里卻是沒底得很,尋常人喬遷都要銅錢泡水在家中各處灑一灑,用艾草在各角落熏一熏的,他一路上惦記著大人的傷勢,倒是忘記置辦這件事了! 杜松的話在空蕩蕩的院子里亂撞,院子里還有半截燒黑的樹樁,正堂緊閉著門,屋里頭黑魆魆的,正好吹來一陣風,正撞在三人的后頸上,激得阿硯又不管不顧的亂動起來。 “大、大人!”杜松好像瞧見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忙護著嚴辭鏡后撤。 嚴辭鏡倒是不怕:“若真的是鬼,我倒要問問他姓什么,可偏偏是有人在裝神弄鬼?!彼偠ㄗ匀舻乜粗谡弥衼y晃的白影,“阿松,拿火棍子來?!?/br> “大人站著別動,我去吧!”杜松咽了把口水,硬著頭皮舉著火把走去,十分躊躇,“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