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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的事不可謂不多,搞得他是身心俱疲。 尤其心情波瀾起伏,一驚一乍,讓他精神實在困倦。 再加上這身體也是沉病久積,虛弱不堪。雖然他的木系異能稍微修補了一下這病體,卻還是比常人要病弱得多。 所以他現在真的沒什么精神出去看。 二來,即使他不是很想承認,但拋下一個可以說是為他受傷的人出去玩,他心里怎么也過不了這關。 “那就下次?!?/br> “嗯?!背P岐懶懶散散地應了一聲。 不過他覺得這下次也不定是什么時候。更甚至或許沒有下次也不一定。 只當景御就是隨口一提。 他又打起精神,撩起簾子往車窗外看了看。 唉,其實還是挺好看的。原汁原味的古代城池,還是最為頂級的京城,各巧工名匠一起群策群力營造的京城,活生生的有人氣的京城,比現代那些所謂古色古香的古建筑有韻味多了。 一邊看著看著,他睡眼惺忪地又打了幾個呵欠。 眼皮漸漸沉重,意識漸漸昏沉,呼吸也慢慢變緩了。 他腦袋一沉,忽的一下往旁邊栽了下去。 好險在最后關頭被人用手扶住了。 景御用沒受傷的左手,扶住了楚鳳岐因為沉睡而往一邊倒去的腦袋。 他把楚鳳岐的腦袋扶到他的一側肩膀,又動作極輕地仔細調整了下位置,讓楚鳳岐能夠以相較舒服的姿勢靠著他肩膀睡。 垂著眼瞼靜靜看了幾眼。 他移開視線,拿過一旁的奏折看了起來。 然而一向專注而克制的他,對著奏折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輕緩的卻不能被忽視的溫熱呼吸噴灑在他頸部肌膚。 癢癢的,陌生而又稍微柔軟的觸感,又帶點觸電般的酥麻。 他屏住呼吸,直直看著奏折上的某個字影半天不移一下焦點。 似乎是在發呆。 又似乎是怕驚醒什么而不敢亂動,連呼吸都刻意放輕放緩了幾分。 沒一會兒,他側過頭垂下眼簾,看著趴在他肩膀上睡著的楚鳳岐。 睡夢中的楚鳳岐不知是夢見了什么讓人不安的東西,還是睡得不太舒服,眉尖蹙著,睡得不□□穩的樣子。 景御沉默了片刻,將楚鳳岐移到了他的膝蓋,讓楚鳳岐枕著他的膝蓋安睡。 他輕輕揉了揉楚鳳岐的后頸,又帶著些安撫意味的輕撫了撫楚鳳岐的背。 睡夢中的楚鳳岐看不到這一切。 要不然他看到這個場景可能會想到一句話: “醉臥美人膝?!?/br> 至于沒有喝醉,好像也不是什么問題了。 ** 因為景御右臂受傷做事不太方便,楚鳳岐充當了“臨時助理”的角色,被迫幾乎整天跟著景御。 他就不明白了,這不是有太監總管趙總管跟著嗎? 卻偏偏還要來奴役他!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也只能心中罵狗皇帝、表面樂呵呵地做事。 楚鳳岐泡了杯茶端給景御時,景御正和祝之鶴祝小侯爺議事?;蛘哒f是議事其實也不太準確,純粹是祝之鶴沒事找事閑得慌。 他把那杯茶放到景御桌前時,祝之鶴神色復雜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還有些……震驚? 震驚什么?震驚景御放著太監總管趙總管不使喚,來奴役他這個弱小無助可憐的人? 心中嘆了口氣,他禮節性地問了一句:“小侯爺要喝什么茶?” 不過,祝之鶴還沒來得及回答,景御已經替他回答: “他不喝茶?!?/br> 景御一邊說著,撩起眼皮淡淡地掃了祝之鶴一眼。 輕飄飄的一眼,卻又含著警告和威脅之意。 祝之鶴:“……” 要不要這么小氣幼稚啊。不就是楚鳳岐親手端的一盞茶嗎?為了不讓他喝這盞茶,竟然編排他不喝茶,還用眼神威脅他! 看著施施然端起茶盞、慢悠悠喝茶似乎心情頗為不錯的景御,祝之鶴簡直要懷疑景御是不是被掉包了。 “所以你是有什么事嗎?”景御聲音冷冽,話里話外都是趕人之意。 似乎是嫌棄他過于打擾了。 “……” 祝之鶴確實沒什么事。主要是想來再勸勸景御,至少把楚鳳岐的背景查得一清二楚,確定沒什么危險后再做打算。 或者如果真是掛念上了,哪怕有點危險呢,把人背景查清楚了,也好應對之后的事。 但看到景御這樣,占有欲強得都不舍得讓楚鳳岐給他端盞茶,還嫌他打擾他們之間的相處—— 祝之鶴也不好再勸什么。 而且楚鳳岐就在旁邊呢。 祝之鶴甚至懷疑,景御接著手臂受傷把人帶在身邊,就是不想讓人離開他的視線。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來報,御書房外劉御史求見。 “宣?!?/br> 知道景御要和大臣議事,祝之鶴識趣地就要退下,楚鳳岐也正準備離開。 然而景御拽住了楚鳳岐的手腕:“你留下?!?/br> 祝之鶴:“?。?!” 景御這是想搞得人盡皆知嗎?! 皇帝后宮進了位公子,這小道消息只是小范圍流傳,沒多少人知道,也幾乎不會有人信。 京城有不少人知道,之前把楚鳳岐獻入宮的那位大臣獻了個美人進宮。但那大臣沒兩天就被皇帝尋了個由頭抄家流放。便以為這次獻美也跟以往一樣失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