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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的表情時而暴怒,時而癲狂,時而陰冷,但沒一會就恢復了沉靜。 “說吧?!?/br> 景御坐在龍椅上,一身黑金朝服氣度雍容,狹長的鳳眸微微上挑,顯得君王氣勢十足。 他華麗而端正的五官上,神情冷淡而疏離。 仿若高高在上睥睨眾生、對萬事萬物皆不屑一顧的神。 楚鳳岐:“……” 他懷疑暴君是不是有什么精神分裂癥。 明明剛才恐怖陰鷙得像魔鬼,讓人心頭發涼。 “陛下讓我說什么?”他這會可還在委屈地鬧別扭,語氣自然不能太好。 “你說呢?”景御皮笑rou不笑地斜他一眼。 楚鳳岐知道這是要他說之前他胡編亂造的那些事,怎么救人,怎么漸漸相知相惜的。 這才是他預想中的發展啊。先前二話不說就掐他脖子實在出乎他意料。 讓他說過去往事,這是正事了,不好再冷戰。畢竟如果真的作為戀人,他肯定也希望對方想起來的。 “兩年多前,草民因為天災戰亂流落到何家村附近的荒蕪山,在山上隱居時撿到了重傷昏迷的陛下?!彼缫呀洶堰@些謊話都熟記于心。 在書中劇情里,景御在北疆戰場第一次立下重大戰功后曾被刺殺,在躲避那群刺客追殺的過程中到了偏僻的何家村附近,在村子后面的荒蕪山上反殺刺客后,身邊下屬都已陣亡,他也重傷昏迷失憶。 醒來后景御就在那山上住了下來,靠打獵為生,幾個月后才恢復記憶回到北疆戰場,但又不知什么緣故失去了那段時間的記憶。 “當時陛下……” 景御卻突然開口打斷他的話:“你的名字?” “楚鳳岐?!?/br> “是真名?” 暴君這是在懷疑他? 楚鳳岐內心暗暗警惕,面上的表情疑惑而些許茫然,似乎不解為什么問是不是真名:“是真名?!?/br> “沒有別名或小名?” “沒有?!彼麚u了搖頭,表情依舊有些懵。 實際上他有個小名。但他憑什么要告訴一個不親不熟、甚至還可能會要他小命的人? “沒有?” 景御呢喃了一句后,又不知被什么刺激到了,面色驀地陰沉到了極點,周邊像是籠了一層寒氣。 “你說沒有?” 他又有些恍惚地呢喃了一句,然后神經質地、陰惻惻地笑了起來,眸光中有幾分瘋狂和憤怒。 楚鳳岐:“……” 這暴君還真是莫名其妙、喜怒無常! 他都不知道他說沒有小名到底惹到暴君什么了。 而且,他怎么覺得暴君看他的眼神就跟看負心漢似的? 只是沒一會,景御就又平復了情緒,尊貴淡然如初,依舊是那個有君王威儀卻又不失端雅的年輕帝王。 “繼續?!彼⒙負沃橆a,慢慢道。 仿佛之前的情緒波動都是錯覺。 楚鳳岐之前還覺得自己有幾分演戲的本事。他在末世一開始時并沒有覺醒異能,很是吃了一番苦頭,原本錦衣玉食的他也學會了看人臉色,學會了偽裝。 但他這點技能,跟暴君收放自如的變臉相比,可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陛下當時傷得不輕……” 楚鳳岐把早已經組織好的說辭拋了出來,大概就是略懂醫術、暫時隱居荒蕪山的他,把重傷失憶的景御撿了回去。他的救命之恩和細心照料,以及之后的朝夕相處,讓景御漸漸心動甚至以身相許,而他也是暗暗心許。 他把兩人的感情說成是“兩情相悅”。若說只是他單戀——說傾慕景御的人多了去了,怎么體現他的特殊性?若說是景御單戀,那也太不給景御面子了,要是惱怒起來不好辦啊。 他一本正經地編著感天動地的、莫須有的感情故事。 景御姿勢慵懶地倚著龍椅,鳳眸微挑,單手支腮,一副津津有味聽故事的樣子。 那饒有趣味看著他的眼神,仿佛在說—— 你編,你接著編。 楚鳳岐:“……”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但為什么莫名覺得耳朵有點熱。甚至身上都有點熱。 奇了怪了,他怎么會覺得熱?難道是這身體特敏感,撒個慌都不好意思到耳紅? 他還真接著編了,像模像樣地編著細節,結合末世前看種田文的經驗再配合書中劇情,說他們外出時一個打獵一個找藥草,隔一段時間拿獵物和藥草到鎮上去賣,換取銀錢買生活物品。說景御的一些愛好習慣等。說兩人平時你洗菜我做飯,一切分工合作有商有量。 總之把這段種田生活編得十分和諧美好。 因為他幾乎不怎么會做飯,就把做飯的家務歸到景御身上。畢竟之后如果有心試探真假,讓他做個菜就能輕易試探出來。 他還說他還負責種菜。他做得越多付出越多,景御也不好意思跟他計較過多不是?這點不容易拆穿。用木系異能種菜他確實會??陬^上他也能把種菜的技能說得很順溜。至于真的讓他去種菜?沒場地,又大冬天的,應該不可能吧? “你還會種菜?”景御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語氣玩味。 楚鳳岐面不改色地回答:“會一點,不過只會種簡單的?!?/br> 他知道景御會懷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