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致深情 第26節
落地窗外暴雨如注,郁忱川面色凝重地坐在沙發上,手機就丟在他面前的茶幾上。 每落下一道霹靂,他的心臟就緊縮一下,腦子里不斷浮現桑貝嚇得瑟瑟發抖的模樣。 男人的下頜緊繃,唇線越抿越直,終于,在天地再次被閃電照亮,又一道震耳欲聾的驚雷劈下時,他抓過茶幾上的手機,摁下了開機鍵。 剛開機成功,手機就震動起來,是桑貝的電話。 郁忱川眸色一凝,接起。 桑貝帶著哭腔的聲音立刻涌進他的耳朵里:“郁忱川,打雷了,嗚……我好害怕……” 紫蟒般的閃電密集如雨,從黑云里傾瀉而下,黑夜亮如白晝,整座北城暴雨滂沱,仿佛世界末日來臨。 在這樣極端惡劣的天氣里,一輛黑色的車子沖出錦湖莊園的大門。 第20章 我愛她 轟??!轟??! 一道道閃電撕裂蒼穹, 一聲聲驚雷不絕于耳。 桑貝躲在被子里瑟瑟發抖,每一道雷劈下來,她的心臟都幾乎要從胸腔里蹦出來。 在她幼時的記憶里, 大概只有三歲時,有一次也是這樣的雷電交加的夜晚,桑向南不在家, 她嚇得小臉發白, 踉踉蹌蹌地跑去找周蕙蘭。 周蕙蘭一邊哄著哇哇大哭的桑佳欣, 一邊用力推開桑貝, 把她推倒在地上,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最好讓雷劈死你!” 那樣猙獰的表情, 那樣惡毒的話語, 在桑貝幼小的心靈烙下了深深的疤痕。 后來再打雷, 她就自己一個人躲起來,再也沒有找過誰。 桑貝握著手機,指尖顫抖著,最后一遍撥打郁忱川的電話。 而回應她的, 依舊是那個沒有感情的機械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桑貝氣得錘床。 狗男人今天一天不理她, 還關機!好不容易打通了,他明明知道她害怕, 竟一聲安慰都沒有就掛電話, 再打過去, 連接都不接了! 她討厭雷電, 討厭郁忱川! 雷雨之聲愈演愈烈,桑貝蜷縮在被子里,想到自己的身世, 想到那個對她忽遠忽近的男人,她變得脆弱,敏感,情緒堆積起來,越想越難過,眼淚直流。 “嗡——” 突然,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來。 桑貝淚眼迷蒙地看了一眼,是郁忱川的電話! 他還敢打過來! 桑貝在氣頭上,不想理他,但又怕他就只打這一次,連忙捧起手機,接起電話。 男人低沉的嗓音傳進她的耳朵里:“開門?!?/br> 桑貝懵了一下,有點沒反應過來:“干嘛?” “開門?!蹦腥四托牡刂貜鸵槐?,“我在門外?!?/br> 桑貝怔住。 “真的?”她的心口怦怦地跳起來,“你……不是在騙我?” 郁忱川頓了一下,輕聲說:“中國人不騙中國人?!?/br> “撲哧”一聲,桑貝破涕為笑,狗男人竟然還記得這個梗。 她猛地掀開被子,跳下床,連鞋也顧不上穿,赤腳跑過去打開房門。 狗男人果然沒有騙她,他真的就在門外。 一道閃電劃過,雪亮的光映亮男人的臉,眉目清冷,一身矜貴之氣。 一股強烈的情緒在桑貝的心底翻涌,壓抑不住地往上漲,積壓到喉嚨。 桑貝的眼底涌上潮意,她吸了吸鼻子,瞪了郁忱川一眼,帶著幾分嬌嗔說:“你都不理我,還來干嘛?” 她臉上布滿淚痕,郁忱川看著她紅腫的眼睛,心頭一顫,情不自禁地伸手過去,輕輕地替她擦了一下眼角的淚。 然后,把她擁入懷里,嗓音多了幾分溫柔:“對不起?!?/br> 鼻尖是清冽干凈的冷木香,桑貝緊緊地抱住他,眸中漫上淚,哽咽著說:“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郁忱川的手臂圈緊,沉聲說:“不會?!?/br> 我不會不要你,只有你不要我。 “進來?!鄙X惏阉M房里,關上門,轉身就攀上他的肩膀,急切地送上紅唇。 郁忱川氣息微微一滯,下一秒,將她抵在門上,反客為主。 雷電依舊鞭笞著這座城市,桑貝卻什么都聽不到了,她闔上眼眸,沉溺在這個吻中。 男人的唇舌如狂風暴雨般席卷,帶著侵略性地勾纏,攪弄。 兩人的氣息交纏,guntang的熱浪在胸腔中沸騰起伏,桑貝的心跳聲,比雷聲更猛烈。 不知道纏綿了多久,郁忱川才離開她的唇。 桑貝在他的懷里喘息,抬眸,臉頰緋紅,眼底含著一層水霧。 她的嗓音軟綿綿:“郁忱川,你今晚就在我家住吧,我家大,客房的床也軟,我怕這種天氣你回去不太安全?!?/br> 郁忱川喉結微動,聲線低?。骸昂??!?/br> 桑貝眉眼一彎,拉著他走到床邊。 她爬上床,躺下,對郁忱川說:“你等我睡著了再離開?!?/br> 這要不是在家里,顧及桑向南和周蕙蘭那母女倆,她就直接把這個男人拽上床了。 郁忱川坐在床邊,輕輕頷首:“睡吧,我等你睡著?!?/br> 桑貝抓著他的大手,枕到自己的臉頰邊,他的掌心溫熱,熨燙著她的臉頰,很舒服。 有他在,雷聲再大,她也覺得無比的安心。 郁忱川沒有收回手,讓她枕著。 桑貝慢慢地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她輕聲叫他:“郁忱川?!?/br> 郁忱川輕輕地“嗯”了一聲。 桑貝沒有說什么,唇角輕輕彎起。過了一會兒,她又叫道:“郁忱川?!?/br> 郁忱川低聲:“怎么了?” 桑貝輕笑:“沒事,就是想看看你還在不在?!?/br> 郁忱川的手還枕在她的臉頰下,他的眸光柔軟下來:“我在?!?/br> “嗯?!鄙X惖哪橆a在他的掌心里輕輕地蹭了蹭。 她不再出聲,過了一會兒,呼吸逐漸變得平穩,綿長。 郁忱川靜靜地注視著她,過了幾分鐘,才小心翼翼地把手從她的臉頰下抽出來。 他替她掖好被角,起身準備離開時,目光不經意地從一旁的床頭柜上掠過,不由頓了一下。 他俯身,拿起床頭柜上的那瓶川貝枇杷膏,只見上面的生產日期是2016年3月。 - 桑向南還在樓下,等郁忱川下樓,他便起身走過去:“忱川,你今晚既然過來了,那我們正好談一談?” “好?!庇舫来ㄖ浪勈裁?,點點頭,隨桑向南一起去書房。 書房的門關上,桑向南請郁忱川坐下,自己則是徑直走到書房的保險柜前,打開保險柜,從中拿出一份鑒定報告。 “忱川,這是一份親子鑒定報告?!鄙O蚰蠈蟾鎲芜f給郁忱川,“我和蘇靜的?!?/br> 郁忱川接過,掃了一眼。 報告單最后的鑒定意見上清楚地寫著:依據現有資料和dna分析結果,支持桑向南為蘇靜的生物學父親。 這份報告由兩位司法鑒定人簽字,還戳了一個鑒定中心的專用大紅章,很醒目。 “對不起,蘇靜才是我的親生女兒?!鄙O蚰献?,面上帶著幾分歉意,“我絕對不是故意瞞你,我也是在你和貝貝確定聯姻關系后才知道這件事的,你看這份報告的鑒定日期,就在大半個月前?!?/br> 郁忱川把那一張輕飄飄的鑒定報告放在面前的茶幾上,淡聲問:“怎么發現的?” “起因是靜靜的養父蘇耀民重病住院,驗血時發現他是o型血,但靜靜卻是b型?!?/br> 如果父母一方的血型是o,一方血型為a,那么子女一般不可能是b型血。 所以,一定程度上可以判斷蘇靜不是蘇耀民親生的。 “當然,這種血型的遺傳規律不是絕對的?!鄙O蚰险f,“后來也是經過這家鑒定中心的鑒定,確定靜靜和她的養父沒有血緣關系,再追查到二十二年前的出生檔案,發現當年在同一家醫院,同一天出生的女孩有六個,其中就有貝貝?!?/br> 當年周玉竹生產后雖然是在單獨的vip病房休養,但新生兒洗澡,卻都是統一由護士抱到洗澡房去洗,洗完澡后再進行撫觸按摩。 “醫院聯系到我時,我都不敢相信,后來和另外那幾位女孩的父母一起配合去做了親子鑒定,最終得到這份鑒定報告?!?/br> 桑向南嘆了一口氣:“靜靜這二十二年在蘇家吃了很多苦,把她接回來后,我一定會好好補償她的?!?/br> “那貝貝呢?!庇舫来抗獬领o地看著桑向南,“您打算怎么安置她?” 桑向南沉吟:“說實話,我對貝貝也很割舍不下,會繼續把她當成我的女兒,這個家的大門會一直為她敞開著。但,她如果想回到親生父母身邊,我也尊重她的個人意愿,并給她提供一切物質保障?!?/br> 郁忱川斂眸,沒有說什么。 “忱川,這段時間還得麻煩你保守這個秘密,等靜靜回來了,我再安排你們多接觸接觸……對了,我手機里有靜靜的照片,先給你看看?!?/br> 桑向南說著,就要打開自己的手機相冊。 “不必?!庇舫来ㄎ⑽⑻?,語調水波不興,“我并不關心她長什么樣?!?/br> 桑向南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那就好,靜靜的長相其實也很清秀,但的確是不能和貝貝比的,我還擔心你——” “桑叔叔?!庇舫来ń財鄬Ψ降脑?,“我要娶的人是貝貝,不是桑家的大小姐?!?/br> 桑向南一下愣住,見對方面色認真,半晌才反應過來:“可是……可是貝貝和桑家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