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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殺意凜凜,分毫不像侍衛營的人能擁有的氣勢。 很快沈牧亭便得出了結論,林緋鈺在他耳邊沉聲道:“江湖中人?!?/br> “什么人?”為首的人為沈云景。 沈牧亭除了在早膳的時候見過他,其他時間都沒見過,他腰間的刀已然出鞘半寸,走近沈牧亭,那雙與沈蚩格外像的眼透出幾分陰狠。 他厭惡這個弟弟,也被人私下笑了不知多少次,全因他身為男人卻嫁給了一個男人。 沈蚩沒料到他竟然會讓沈云景來送死。 林緋鈺將沈牧亭擋在后面,輕搖他的孔雀翎折扇,“沈統領,是我,林緋鈺與令弟?!?/br> “今日除夕,后宮不得擅闖,你們倆來這里做什么?”沈云景忽然獰笑一下,看向林緋鈺身后的沈牧亭,“三弟,戰王就算擁兵自重,皇宮終究不是他戰王的,三弟如此似乎太不合規矩?!?/br> “大哥要規矩?”沈牧亭看向沈云景,臉上雖然仍舊帶著笑,可那笑卻透著徹骨的冰寒,“帶著一幫江湖中人進宮,這就是大哥所謂的規矩?” 沈云景面色猛然一變,跟在他后面的數十人已經拔出了刀。 “沈大公子,你不是說萬無一失?”站在沈云景身后的人道,為首之人那雙眼危險地瞇了一下。 他們已經聽過沈牧亭的事,只是身為一個男人,竟嫁與一個男人為妻。 “不是,我……”沈云景想要解釋,可是那人忽然動了。 凜凜大刀越過沈云景便朝林緋鈺砍來,林緋鈺拽著沈牧亭便折身后退,后又發現沈牧亭好似根本就用不著自己救,可若是沈牧亭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事,受牽連的是他,也會有他爹。 林緋鈺輕功雖好,拳腳卻不行,又帶著沈牧亭,速度慢了許多,很快便被數十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沈云景已經退至外圍,見林緋鈺也躲不過,心中暗道:殺了沈牧亭,殺了他。不能為他們所用,那便是叛徒,沈牧亭完全沒有活著的必要。 不一會兒,林緋鈺便累的滿頭大汗,忽然有點后悔沒跟他師父學點劍法拳腳什么的了。 “沈兄,我累死了,要不您行個好?”林緋鈺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躲得非常艱難。 沈牧亭的視線一直落在為首卻立在外圍的那個人身上,他抱著刀,像是料定他們跑不了似的。 “林兄,你看到那個人沒有?”沈牧亭朝站在外圍為首之人看去,光線昏暗,林緋鈺只能看到輪廓,看不清他的模樣。 “他脖子上有東西?!鄙蚰镣ぷ旖菑澚藦?,分毫沒有我為魚rou的覺悟。 “什么東西?”林緋鈺連長相都看不清,怎么會能看得到他脖子上有什么,不由在心中哀嚎:沈兄,我的沈兄誒,你沒看到這么多刀對著咱倆么?還有空看別人脖子,若是王爺知道指不定怎么收拾你呢。 林緋鈺樂意看沈牧亭吃癟,但卻不是現在。 “沈兄,沈兄,我求你發發慈悲可好,你再繼續這么懶著,咱倆都要折這兒了?!绷志p鈺雖是這么說,語氣里卻透著幾分幸災樂禍。 沈牧亭:…… “愣著干什么?我要他的命?!鄙蛟凭耙呀浽谕鈬鹆似饋?,沈牧亭太會窩了,他的態度他爹跟他提過很多次了,就等沈牧亭點頭,可沈牧亭別說點頭,他們連他面都見不到。 “沈三公子,得罪了!”那人話音一落,方才還只是圍困他們的人立即露出了殺意,那冷刀朝這沈牧亭他們徑直揮下。 林緋鈺被沈牧亭抓著,想躲也躲不開,當即伸出折扇一擋,沈牧亭卻直接朝落下的大刀迎了上去。 他豎起二指夾住落下的刀,微一用力,刀刃立即被折斷,他反手一扔,動作干脆利落,那斷刃直接插/入一人咽喉。 林緋鈺這次看清了,卻覺得自己的喉間也跟著一疼般。 那人眸間閃過幾分驚愕,轉頭看著沈云景,“你不是說他不會武?!蹦橇Φ?,會是一個不會武的人能擁有的力道? 沈云景的震驚不亞于于那個為首的江湖人,甚至更勝。 沈牧亭確實不會武,可如果不會武,他現在是怎么回事? 刀光稱著刀光,鮮血交/融著鮮血,沈牧亭那一身白衣卻沒染分毫血色。 面前的場景讓沈牧亭仿若又回到了曾經在末世時那般,血……到處都是血;讓人瘋狂的血,讓人惡心的血。 沈牧亭面色煞白一片,卻襯得他面容更為冷硬嗜血。 臉上的笑尤在,卻像是一尊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林緋鈺震驚地看著面前的殘肢斷臂,沈牧亭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奪過了一把寒刀,每一刀都不曾砍空。 下手狠厲無情得緊。 那人見此,已經預料到了接下來的結局,他帶來的人雖不是最好的,卻也不是最差的,比上次分派出去的人只好不差,現今卻像是砧板上的魚rou一樣任人宰割。 他身形一動猛地退了出去,一把擰起沈云景的領子,寒聲道:“沈統領,這筆賬我之后慢慢跟你算?!?/br> 只是殺一人,卻讓他損兵折將進四十。 沈云景哪會讓他走,威脅道:“你現在走,就不怕我把這件事捅出去?” “你盡管捅,就看那時候是你捅贏了,還是我先摘你頭顱?!闭f完直接縱身隱沒進了黑暗。 慘叫聲還在繼續,沈云景見那人都走了,頓時生出幾分怯意,掉頭就要跑,剛跑兩步,一把大刀直直掠來,釘在他往前跑的墻壁之上,刀身顫動,只要他再快一點點,那刀便能直接穿透他的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