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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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要是看到我家主人記得要他多回來兩次。 一只鳥有些無聊。 風辭月覺得這不像是謝玉養出來的靈寵,他問火雀:誰教你的這些? 火雀想起來仇靈均還會難過。 它又喪了起來,但還是答道:嘰嘰嘰嘰。 是仇仙君。 仇靈均教它說吉祥話,教它出來接主人。 主人不在的日子里,都是他們一起等的。 一天等不到就等兩天,兩天等不到就等兩年上次好像是等了四十年。 仇仙君回不來了,應該再也沒人罵它蠢鳥了。 可火雀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高興不起來。 聽到是仇靈均,風辭月安靜了一瞬,一切都是仇靈均來了之后變的,他一度以為無霜喜歡仇靈均,可是不是。 無霜對仇靈均似乎沒一點感情,甚至連一點師兄弟之間的情誼都沒有。無霜要仇靈均去守鬼城,風辭月承認他是愉悅的。 直到現在,他才忽然清醒過來,無霜對他有一點師徒之情嗎? 應該應該也是沒有的。 風辭月只能想到一種解釋,那就是謝玉知道他的心思了。 他睫毛顫了幾下,若無其事的走了幾步,喉中一點甘甜,他不自覺低頭:噗!猩紅的血液噴灑在草地上。 驚懼傷重之下,他吐血了。 仙尊的血蘊含著無盡靈力,青草開始瘋長,轉眼間就有半人高。 火雀受驚后退數十米,它只是有些呆,不是真的蠢。意識到風辭月修為無比高深后,強忍著去舔舐那些鮮血的沖動,在漫天的靈威下,它整只鳥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小妖拜見仙尊。 風辭月捂唇,他用手帕擦去掌心的血跡,又抬手抹去痕跡:無事。 他想讓火雀不必拘謹,但瞥見火雀眼底的誠惶誠恐和畏懼后,又收斂了神情,淡漠道,退下。 沒有傷感,連一絲多余的感慨都沒有,他習慣了。 作為滄瀾第一氏族風氏的傳人,自小被寄予厚望,他一直享受著這個待遇。 你是誰? 風辭月。 風辭月?! 見過道友。 嗯。 他們好像沒把他當個人。 是風氏傳人,是劍宗天才,是救世主、正道之光,唯獨不是風辭月。 第49章 神機門(9) 照我滿懷冰雪。 風辭月離開了小則峰, 凌詢在外等候已久,一見風辭月連忙湊上來:鴻雪。劍宗近些年有些不順, 先是花尋路,后是仇靈均,謝無霜在兩界山上斬出一劍后又不知所蹤,他難免憂心,你的傷如何,要不要我陪你走一趟藥谷? 正值多事之秋, 他希望風辭月能養好傷。 風辭月清楚自己的情況,他修行難以繼續的原因是出了心病,神算子為他出手算過一次,告誡他不要太壓抑自己, 放縱下心性更有利于他邁過這道坎。他渡劫的方法早就明了, 跟謝無霜挑明此事, 走一場情癡。 但他不會這么做的:不用。 他不會勉強無霜。 又是不用。 凌詢看著風辭月:鴻雪。他誠懇道, 我是你師叔,你若是有心事,不用客氣, 只管與我商議。我, 劍宗, 總歸是站在你身后的。 風辭月心中一暖,有些動容。劍宗也不是他單方面的付出,他們也是真心的教導著他,殷殷期盼著他能好,這份感情也是他不能割舍的:我知道。 語氣不覺溫和些許, 師叔, 我并無大礙。 凌詢笑了下, 伸手搭在風辭月肩上,溫柔的拍了拍:這么大了啊。風辭月來劍宗時年歲不大,一個小孩,拎著一把劍,說話做事都是一板一眼的。 現今也成了名震一時的仙尊了,既然無事你回去養傷吧。 風辭月輕輕頷首:嗯。 云不棄剛回宗。 他只看到了風辭月的背影:掌門。 凌詢其實還是有些傷感,風辭月終究還是什么都沒說。 他上了年紀,舉頭四望,忽然發現曾經的舊友沒剩幾個了:神算子如何了? 不太好。云不棄去了趟長留山,心情沉郁,我覺得,最多還能熬四百年。神算子還活著,勉強吊著條命 也就這樣了。 凌詢怔了下:藥谷怎么說? 云不棄立于劍上:神算子沒讓藥祖看。他嘆道,神算子說他自己的情況,他自己清楚。修為到了尊者境了,對自己的天命豈能還沒有數。 接著,他又道,鴻雪應該也是知道如何渡劫的,他還是不肯說? 凌詢沉默搖頭。 云不棄冷笑:長大了,翅膀硬了,都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了。一個,兩個,有事都自己憋在心里,怎么,是我劍宗特別無能? 凌詢: 他知道云不棄說得不止是鴻雪,還有花尋路。尋路隕落有些年頭了,他時?;秀?,我以為尋路又去歷練了。所以才會這么多年不回來。 今日又忽然驚醒,尋路是隕落了啊。 他的師妹,死因不明,尸骨無存,就剩下一個衣冠冢葬在劍宗。 云不棄一滯,瞥了眼凌詢:老糊涂了吧。他又有些暴躁,要不是打不過鴻雪,我們真應該拿出長輩的威嚴去教訓教訓他。 凌詢失笑:你盡管去試試。 云不棄哼了一聲:我可還沒活夠。 魔域接連隕落十三位尊者,摩多耶那小魔崽子有麻煩了,是他先派人去屠的仇家才有了后來的禍端,想著,又笑了起來,我跟你說一件有意思的事。 凌詢叫云不棄不要賣關子。 摩多耶,這代魔域的第一天才,也是位尊貴的王子。云不棄去了趟魔域,隱藏了身份走了幾圈,魔域許多人叫囂著要殺了他呢。 他摸下巴,這小子是真狠啊。 凌詢對于仇家的事還耿耿于懷,在他看來,仇靈均即使和仇家一刀兩斷了,血脈親緣還在,他才去鎮壓了鬼城,家族就遭此大難,簡直是對整個修仙界的挑釁。 他言語間有森冷之意:早晚用他來祭奠仇家。 仇靈均是他劍宗弟子。 凌詢也是劍修,別看他這時候蠻好說話,是個慈祥的長輩,早些年也是赫赫有名的道君,殺得魔域丟盔棄甲。 云不棄去魔域不止探聽到這一件事:韓老魔不是收了一個弟子? 他說的是忍冬,韓老魔經常把忍冬帶上身邊,還很寵愛他。 凌詢知道忍冬,點頭道:他天賦不錯。 何止是不錯。云不棄膽子也大,他去偷窺了下韓老魔,當然,也沒偷窺太久,具體一點說,他就看了一眼,我懷疑韓老魔在用自己的鑄道之基給他的弟子演道。 鑄道之基是修士的修道根本。 這么說吧,云不棄基本于仙尊無望,但要是有尊者境的修士愿意給云不棄用鑄道之基演道,他有八成的可能踏上尊者境。但基本沒有修士會這樣做,在演道的過程中,觀看的人領悟多少,演道之人就失去了多少,輕則修為下降,重則跌出尊者境。 若是真的,韓老魔就是在用自己的修為給忍冬鋪路,忍冬沒了領悟上的限制,一直修到尊者境都不會有障礙。 韓老魔嘔心瀝血,甚至犧牲了自己,給忍冬鋪就了一條通天路。 凌詢不信:怎會。 魔修不似仙修,他們收弟子大多是為了享受供奉,動不動就收幾百上千人,很難真的去教道法,更何況是用自己的鑄道之基去給弟子演道。 云不棄:我也不想信。 凌詢皺眉:韓老魔為何這樣做?;緵]人這樣做,最簡單的的一個道理,得不償失。他要是跌出了尊者境,只培養出了第二個謝無霜怎么辦? 謝無霜有前途嗎?有的。 但那僅僅是有前途而已,尊者境,哪怕是再弱的尊者境,也能毫不費力的殺了謝無霜。 云不棄也疑惑:不知道。 凌詢頭疼,喃喃道:他真的瘋了不成。 * * 神機門是卜卦一道的圣地,沈春歸自然聽說過。 機會來了。 沈春歸明明重傷活不久了,這么巧的又逢神機門現世。真的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有些難以控制自己的激動,聲音都微微顫抖。 可即便這個時候,他還是冷靜的,略微遲疑一下:無霜怎么知道的? 他學的卜道,就是學藝不深,也知道天下其實并無那么多的巧合,說是巧合,其實都是人為。 謝無霜撫著杯子,像是懷念舊友:有人告訴我的。 無霜還有舊友? 興許是有的,天才就是有很多奇遇。 沈春歸看到了謝玉臉上的懷念追憶之色,見他似有遺憾:你那位舊友? 謝玉放下杯子,漆黑的眼珠注視著沈春歸,平靜道:死了。 死很久了。早在上輩子,他們決裂后,他的朋友就已經死了?,F在活著的,是他的仇人。 不死不休的仇寇。 沈春歸怔了下:抱歉。我不知道。 看來應該是無霜挺親近的朋友,不然不會告訴無霜這件事。他無端的想到了自己,他也命不久矣,若是自己死了,無霜會懷念他嗎? 有些神經質的摩挲著杯子,沈春歸知道自己有些鉆牛角尖了,無意識的露出兩抹淡笑,他調整過來,歉意道,唐突了。 謝玉神色還是淡淡的:無事。 七月在一旁聽到云里霧里:什么神機門? 他不懂。 柳三也大為震驚,用不斷喝酒來掩飾自己的緊張。不會,不會真的遇見神仙了吧?他這些見走南闖北,不是一點聽聞都沒有,但仙蹤難尋,傳說中都是騰云駕霧而來,住在凡人窮極一生也去不了海外仙洲。 所以他一直告訴七月沒有仙人。 沈春歸沒瞞七月,解釋道:對你們而言,神機門是萬兩黃金,拿到就可富可敵國。說著,有些打趣道,就是想當皇帝也不是沒可能。 七月倒吸冷氣:這么、這么厲害? 柳三聲音有些晦澀:對我們而言?那對你們而言呢? 沈春歸已經平復下心緒:若有天賦神通,飛升指日可待。 不是遇見神機門就可以飛升了,是要闖過全關。神機門又名千機門,千道關卡,一道門一道劫,據說全通過可以成仙。 神機門是提供了一個可以飛升的機會。 世間從不乏有大毅力之人,缺少的只是機會,最寶貴的也是機會。 民間有白日飛升的神話。 柳三對飛升兩個字并不陌生:你們真的是仙人? 謝玉道:應該說是修士。 滄瀾沒有仙人。 七月才不管這么多,他眼眸晶亮,恨不得當場跪下:師傅,師傅您就收下我嘛。他死皮賴臉,我覺得我有飛升的資質。 還真是大言不慚。 沈春歸照舊只是笑。 謝玉不會收徒,沒心思帶徒弟。 他掀起眼簾,漆黑的睫毛細密:我是劍宗弟子謝無霜。甩出去一枚令牌,你持令前往荒洲登云臺,屆時會有人接引你去劍宗。 此地與荒洲相鄰。 劍宗?七月抓住那枚令牌,什么劍宗? 七月后來才知道,劍宗是滄瀾第一宗。他年輕時纏著拜師的人,是這個潮汐驚才艷艷第一人。他也成了修士,知道了仙尊道君、滄瀾有一十六州、龍鳳是真的存在,一人一劍可開山、可斷海,手挽萬千洪流。 當他已經老去,那些人那些事都成了過往,這段的記憶在他腦海里始終鮮明。 喚起一天明月,照我滿懷冰雪,浩蕩百川流。 劍宗,謝無霜。 * 作者有話要說: 喚起一天明月,照我滿懷冰雪,浩蕩百川流。辛棄疾 第50章 神機門(10)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謝玉恢復了些, 帶著沈春歸消失在原地。 又過了大半年,雪厚兩尺, 滿地銀裝素裹,已經是隆冬。 鵝毛大的雪花落了兩人滿肩滿頭。 平平無奇的山洞,平平無奇的一道門。烏木打造的門上刻著神機二字,半掩的門戶攀爬著半寸高的青苔,似乎矗立在原地已久。 沈春歸的表情有些奇怪,似悲似喜:這就是神機門? 沒人不怕死, 說是坦然也只不過是無可奈何。他是不會錯過這一線生機的,但古往今來,沒幾人能活著出來,不出意外的話, 他應該會葬身此地, 人在至關緊要的選擇前面總是會猶豫, 他側頭, 嘴唇動了幾下,無霜 至少說聲再見。 謝無霜不修卜道。 他沒必要去闖九死一生的神機門。 謝玉就在沈春歸身側,神情一如既往的淡然, 他率先邁了進去。 沈春歸甚至沒來得及阻止謝玉。 心跳加速, 無望的愛戀存在感越發鮮明, 他攥緊手指又緩緩松開,喃喃了聲:何必。 別這樣對他,他不是圣人。 他只會越來越沉迷。 雪面上,人已經消失,就留下兩行淺淺的腳印。 * * 水無雙被罰過后一直呆在思過崖。 二十年對他而言太久了, 他打坐幾天就會驚醒, 腦子稍微清醒一點就會想起謝無霜。他摳著手心, 掐出了道道血痕:謝無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