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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歸沒出聲,也沒回頭,只是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許久,楚嵐聽見他長嘆一聲:“你真是這樣想的嗎?”他的聲音十分平靜,沒有楚嵐以為會有的憤怒或是其他的什么。 “云舒,你就那么想去邊關?想離我遠點兒嗎?” “我……”這個問題讓人怎么回答?是?或不是?楚嵐頓時語塞。 雁歸輕笑一聲,讓人聽不出情緒:“不回答就當是了……去吧,想去哪兒都可以,只要你覺得開心,我什么都答應你?!鳖D了頓,他接著說道,“哪怕你說后宮不宜久曠,要我即刻成婚,我也……答應你!” 楚嵐徹底怔住了,不對啊……這和他設想過的所有情形都不一樣! 從頭到尾,他就像是打了一場殺敵一百自損三千的仗,敗得一塌糊涂。 “云舒,你對我說過的話,每一句我都記得?!毖銡w忽然幽幽的開口,聲音悲涼,“你說過,生于楚家,鎮守一方,護一方百姓安寧,是楚家的命,也是你的命;而我,生在帝王家,早年遭人迫害差點丟掉性命,可活著又能如何呢?注定此生只能是個高高在上的傀儡,連喜怒哀樂都不得自由,這也是我的命……我曾對表舅說過,一朝登基為帝,半生孤家寡人,我以為自己和別人不同,還有能在私底下自稱‘我’而不是‘朕’的至親之人,是莫大的幸事,可如今再看,這話還是言之過早了……現在的我,不是孤家寡人還能是什么?以往那些江湖浪跡,停步是家的日子,如今只剩大夢一場,我心里的苦,有誰敢聽,又有誰愿意聽呢?人人以我為尊,又有誰會真心待我,誰又會在意我的傷痛?” 楚嵐呆愣愣地看著雁歸的背影,見他在水中一動不動,原本平靜如鏡的池水卻驀地蕩起了微小的鱗波,一圈一圈地彌散開去,消逝不見,他的心中卻止不住地波濤洶涌起來。 雁歸的聲音緩緩的,這一刻,似乎與溫泉的泠泠水聲淺淺相和,他一字一句道:“云舒,倘若你走了,這偌大京城,真的就只剩我一個人了?!?/br> 楚嵐一怔,眼眶一陣燒灼,一片水光遮住他的視線:“雁歸!別說了……”此時此刻,他并不是心軟,而是心碎了。 “讓我說吧,云舒,有些話不說,你走了,就怕是再也沒機會說了……”雁歸的語速很慢,聲音有些哽咽,卻仍舊沒有回頭,“云舒,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你寧可與我黃泉相伴,也不愿今生給我一個圓滿,你擔心我無后,百年之后無以為繼,可你有沒有想過,這天下屬于黎民百姓,蒼生萬物,而并非屬于景氏一家,所謂的九五之尊,也不過是九岳最正中的一個而已,它可以不是最高,但一定要最正,因而才能維系四方安定。云舒啊……我身負重托,暫時卸不下這副重擔,可我一直想著,你能給我一些時間,我要還這天下一個海晏河清,給我的大將軍一個盛世清平。等到那一天,我就跟你離開,隨便你帶我去哪兒,有你的地方就是家,我們一起……” 楚嵐聽不下去了,他一步跨進池中,一把將雁歸摟進懷里:“別說了!雁歸……別說了……從今往后天涯海角,我都陪著你!我陪你江湖浪跡,陪你……大夢一場……”楚嵐清楚地感覺到,懷里那傷痕累累的肩膀,此刻傳來細細的顫抖。 不逃了!自己這顆心都已經被牢牢地拴在了他身上,還能逃到哪去呢! 這日,天光未黯,重簾錦帳卻已掩不住春意醺然。 楚嵐緊緊抱著那個人,幾乎使盡了全部的力氣,任憑那個小混蛋發狠似的折騰自己,頭頂的錦繡床幔在他視線中猛烈搖晃,搖得他仿佛醉酒一般頭昏眼花,幾次短暫失去意識,再醒來時,才發現自己的右手始終護著雁歸受傷的肩膀,替他支撐著左上身的重量。 ☆、暖秋 帳中錦衾春宵暖,未覺階前秋露寒。 “云舒……云舒……云……”有人不睡也不想讓別人睡,喚一聲就在人家眼角親一嘴,就恨不能把人給親醒,簡直煩人都煩出圈了! “嗯……別鬧……”楚嵐皺著眉頭醒了過來,床幃內一片昏暗,可近在咫尺,幾乎貼在他臉上的那雙眼卻亮得嚇人,鼻息間滿是曖昧的味道,陛下那只龍爪子仍意猶未盡,不規不矩地在他身上四處游走,見人家醒了都不加以收斂,那個黏糊勁兒簡直甭提了! “云舒,起來吃點東西再睡?!?/br> “嗯?什么時辰了?”楚嵐瞇著眼,眉頭皺了起來,只聽被窩里“啪”一聲悶悶的巴掌響:“手拿開!往哪兒摸呢……” “嘶——”雁歸反手把挨揍的手背翻過來擱在楚嵐身上蹭了幾下,權當他替自己揉了,然后仍舊笑瞇瞇地盯著他看:“還不到三更,云舒,你餓不餓?我讓人送了點好消化的宵夜,我去給你端過來?!?/br> “不忙,我先……緩一會兒?!背狗藗€身,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哪哪都是酸疼的,他不動聲色地在被窩里揉了揉腰,然而他的小動作卻瞞不過一直目不轉睛盯著他的人。 雁歸趕緊伸手:“哪兒不舒服?我幫你揉?!?/br> “沒事,不用揉,我……我坐起來?!?/br> “我扶你?!?/br> 楚嵐立刻阻止:“不用!你別動,我身上又沒傷,不用扶?!?/br> “那你慢點兒起?!毖銡w看著他一寸一寸的挪,在一邊干著急,雖然不伸手去扶了,但還是非常有眼力見兒的從旁邊拽了條棉被卷成一團,塞到他背后墊著,這個動作,在他們兩人之間重復了無數遍,熟到雁歸即便就用一只手,也照樣做得十分利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