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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之后已經過了一個月,這次腦袋里的昏沉感變小了很多,大概是自己的魂魄受到的損傷在逐漸愈合,也是麻煩煙絳在這種時候幫著接管他身體,不然他可能再醒過來就是在黃泉路上了。 他的魂魄在請神龕里險些被抽出身體,眼下若是陷入沉眠太久,身體無法留住魂魄讓其溢出,黑白無常就該過來干活了。 煙絳和他說過,賀行章還會轉世,他得活著,不然賀行章就找不到他了。 那次醒來之后煙絳再也沒出現過,他那嚴重嗜睡的癥狀也好轉了很多,逐漸變得只需要睡上一個時辰左右的午覺。 他開始頻繁地思念賀行章,卻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徒弟,要不是江巍提醒可能都忘了蝸居里還住著另一個人。 清運長老終日都在蝸居里待著,這件事回清閣的很多弟子都知道,若是有事要告知清運長老時直接到蝸居傳訊,清運長老的那位弟子就會代為轉告。 他在房間里把賀行章送給他的乾坤袋里的東西一個一個拿出來,努力想回憶起與賀行章相處的細節,人魂偏偏帶走了太多他對賀行章的回憶,只留下“賀行章是他很重要的人”這個粗略的情感,讓他想找些供他消磨時間的陳年往事都難。 后來他發現了一顆白蒼的種子,極為興奮地種下,用著在那個時候很是難得的精神去照看,等到白蒼就快長過注入靈力的時候才手忙腳亂地叫停,蓋了幾層結界裹住這被按下停止鍵的幼苗。 他極為失落地把堆了屋子滿地的各種東西隨便塞回乾坤袋,悵然若失地捧著白蒼,迷迷糊糊地躺在冰涼的地上睡了過去。 醒過來時他依舊一個人躺在寂靜無聲的房間里,手里的白蒼依舊一副準備好接受靈力澆灌的樣子。 算了,等賀行章找到他的時候再用也來得及。 …… 周身被包得發熱,江宴終于呢喃一聲睜開眼睛,發現賀行章把他抱得死緊,還蓋了被子! 我的天這孩子也不怕一塊熱死在被窩里頭。 江宴抽出手扶了下額,捏起賀行章臉頰上的rou,“起來了我要熱死啦!” 還好賀行章睡得不沉,在江宴把他那張俊臉揉圓搓扁之前就被吵醒了。 但醒過來的第一反應是把江宴抱得更緊了。 “我艸……”江宴被擠得一口氣都飄了出去,揪著賀行章耳朵有氣無力地罵了句:“你快把你道侶擠死了?!?/br> 被扯了下耳朵吃痛而徹底驚醒的賀行章這才看見已經被悶得臉都滾紅的江宴,忙把人松開,語氣先一步委屈:“對不起……” 剛喘了口氣的江宴踹了賀行章一腳,這家伙整得像被他怎么了似的,踹出去的那只腳落在賀行章大腿上,被賀行章握在手里。 “我睡了多久???” 江宴坐起身,揉了把散開的頭發,發覺賀行章其實還貼心地幫他把外衫都脫掉了,只剩下一件薄薄的松垮白衣,就這,還險些被熱暈。 賀行章吸吸鼻子,雙手繞過江宴腰部把人抱到懷里,幫著江宴梳頭發,“現在是酉時了,你好不容易才休息一次,閣主他們和我說了這兩天我們什么也別cao心?!?/br> 睡完這個夸張的午覺,江宴正是一身的懶骨頭,既然江巍這么說他也就先繼續摸魚,往后躺去靠在賀行章肩上仰頭瞇了瞇眼睛,“那敢情好啊?!?/br> 賀行章很喜歡他這幅在自己身旁完全放松的樣子,顧及江宴不喜歡太正經繃頭皮的感覺,就只給江宴額角的那幾縷碎發撥到后邊拿條紅繩系著,調整了一下姿勢讓江宴躺得舒服些。 這番溫柔體貼熨得江宴都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扭頭尋到賀行章的嘴巴親了一口,有些遲疑地問他:“其實我現在想想有點好奇你是看中我哪里了,總不可能是這張臉吧?” 嘛雖說要真是這個理由他也完全可以接受,畢竟他自己當時注意到賀行章的原因里或多或少躲不開臉這個膚淺但說服力強的原因。 他踩在被上的腳被賀行章用腳圍住,兩個人神魂的歲數也就差了三歲,但劍修和醫修的體魄差距甚遠,賀行章的腳掌大出他許多,襯得江宴那雙沒怎么cao勞過的腳像個沒長開的少年,又嫩又小。 “嗯……認真來說確實是因為外表,但最開始應該說是……心疼?” 賀行章斟酌著用詞,握著江宴的手指揉捏著,醫修的手指反倒并不嬌嫩,除了一層薄繭外還有一些小傷痕,這些傷要治療祛除起來的確很簡單,但對醫修而言手上受點皮rou傷是家常便飯,要真介意的話恐怕得隔個沒幾天就清理一次。 之前沒出回清閣時江宴的手倒是一點傷疤沒有,漂亮柔軟得像山下富庶人家里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但最近一段日子不像那時整日不用動用靈力,也就存了這些小疤痕。 他念完“心疼”二字,下意識抬起江宴的手親了親那圓潤小巧的指尖。 那位置說來其實挺親密的,被賀行章親吻時江宴的頭皮都在發麻。 丟他好他媽的害羞! “但我記得我們家沒覆滅之前挺有錢的,你怎么就心疼我了?” 開玩笑,那可不是一般的有錢,全天下有權有勢有錢的人都想著和江家維持親密關系,某種程度上來說哪個大修門不是無利不起早,直到覆滅前一天江家的財力都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那些修士和劫匪把江家祖宅搜刮干凈都耗費了一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