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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怨靈好像就是在等這一刻,白光一有暗淡下來的跡象,它們就瘋狂地涌向應白,應白雖然一招打散了不少,但顯然也有些吃力。 “硬扛天雷再加上怨氣深重的怨靈侵蝕,一個靠著吸食他人靈氣生魂的半吊子,能撐多久?”仄下冷笑一聲。 吸食生魂? 唐鴻臉上的表情瞬間難看起來。 他本以為這只鳥妖最多也只是抽取了別人的靈氣,沒想到竟然連生魂也吸食了。 生魂不同于人之三魂,天地人三魂就算有所丟失,只要有一魂保留就能活命,但生魂不同,生魂是生命之根本靈氣之源泉,若是生魂有所損傷,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回天乏術。 難怪那些怨靈的怨氣如此之重,甚至不惜損耗這維持生氣的力量也要構成咒縛來綁住應白。 被四面八方無窮無盡的怨靈糾纏侵蝕的應白確實只感到絕望無比,他本來感應到自己即將迎來飛升雷劫就準備把這次的修士來作為轉移因果的目標,好減輕扛雷劫時無用的靈力損耗。 都怪那幾個突然出現的平霽門弟子! 但是不要緊,他就算死了,也要拉那大名鼎鼎的唐劍門仙君來做墊背! 原本站在甲板上觀望這鳥妖被自身造下的因果撕碎神魂俱滅的唐鴻突然心跳快了一拍,下一秒就突然出現在了應白身邊。 迎面撲過來的怨靈讓他沒法去想這是怎么回事,拔出定休來抵御這些怨靈。 船上的人全都驚訝不已。 剛剛還在船上的唐鴻和賀行章突然消失,竟轉眼就出現在了應白身邊! 仄下也沒有料到這種情況,唯一知道煙絳消息的凡人從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下一秒他就馬后炮地明白發生了什么。 “那鳥妖給這兩人的翎羽下了連坐咒!” 他腳下一踏,直接踏空飛向雷劫云,歐陽城也立刻御劍跟上,專攻伏鬼的平霽門弟子也訓練有素跟上了飛得極快的兩人。 唐鴻這邊還算應付得來,但賀行章卻是完全只能靠著身體素質在硬抗,仄下本就對賀行章有所求自然是直奔他那邊,歐陽城掃過唐鴻和賀行章兩人,頃刻間選擇與仄下一塊去解決賀行章那邊。 其余的幾個平霽門弟子自發自覺趕往唐鴻那邊解圍。 “好啊,來的人越多越好……” 應白嘴邊噙著一點血漬,聲音里竟隱約透露出一點喜悅。 “誒,那個平霽門的,懂離風避月術嗎?”仄下踹了一腳撲向賀行章的怨靈,朝歐陽城喊道。 “明白!”回答他的是歐陽城清朗的聲音。 仄下抬手在賀行章面前布下一道結界,另一只手飛快結印,很快,賀行章就看見他手掌中溢出金色靈力,迅速化成了一個圓形的陣法。 “個小鳥妖擱我面前耍這些下三濫的陰招,就讓他好好吃點最后的教訓!” 說完就把那陣法徑直打向底下的海面,激起巨大的浪花。 歐陽城和他同時打出了相同的陣法,兩人合力之下竟把這片海域攪得好似天降異象般的狂風大作波浪滔天。 陣法剛打下去,仄下就趁應白沒有察覺這陣法有什么不對勁,將賀行章遞來的翎羽放在掌心,心念一動,唐鴻和賀行章兩人都覺得身上的禁制有所松動,下一秒便被扯著帶離了這里。 身后緊著他們后腳跟響起一聲驚雷,仄下這才停下,看好戲似的回頭去看那渡劫的鳥妖。 賀行章頭一次離開門派,修為丁點大就遇上旁人修一輩子仙也遇不著的事兒,被仄下帶著停了下來,腦袋都還是懵的,但耳旁卻突然抓到一縷縹緲遙遠的哭聲。 起先他以為是自己體質扛不住出了問題,但很快發現這聲音越來越大,他立刻低頭去看剛被兩道離風避月術打得依舊很不平靜的海面。 但什么也沒發現。 “你竟然這么早發現了?”仄下打斷了他瘋狂搜尋海面的思緒。 這么看來這個哭聲的確是真的了? “你倒也還算天資奇特,能聞得這從鬼界邊緣傳來的鬼泣?!必葡履繋з澰S,“離風避月可引得那些在鬼界邊緣游蕩的孤魂野鬼為己所用,當然,叫來的鬼厲害與否也是看施術者的本事?!?/br> “我自不必說,這平霽門的小弟子修為也很不錯,大概召來的鬼魂也不好打發,這回能好好教教這鳥妖怎么做妖了?!?/br> 話音剛落,賀行章便覺得耳邊的鬼泣猛地變得尖銳刺耳,周圍霎時從海面卷起極大的陰風,他身處其中只覺得骨髓都在泛冷,那鬼泣風一般刮過他耳畔,向著應白那邊去了。 飛升雷劫很是精明,抓在這離風避月術起效之時連發好幾道天雷,縱是應白能耐不小,也被雷擊傷了好幾處。 那些他所背負的怨靈摻著被仄下歐陽城兩人召來的游魂,趁著他松懈的這一瞬鋪天蓋地地涌向他,皮rou骨血被侵蝕的滅頂痛楚讓應白發出極為凄厲的嚎叫。 然而他的叫喊也被一道天雷給截斷了,那道天雷不偏不倚得擊中了他背心,直接打得他神魂激蕩,噴出一大口鮮血。 就算是這鮮血,也被這些鬼魂在瞬息之間吸收吞噬了。 咒縛對鬼魂沒有反應,唐鴻他們就看著那些似無實體的幽靈將應白從頭到腳圍了起來,偶爾幾道天雷落下打中那里。 海面上依舊狂風呼號,浪花翻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