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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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在他心里,他們兩人背著旁人親了那么多回嘴,這便是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可在他眼中,這到底還是不能放在青天白日下讓人知曉的做壞事。 江言禪與婉兒目光齊齊地,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方啼霜一眼,而后前者干脆丟給他一句話:霜兒,你真是讓那游隱教傻了,這怎么就不懂得變通了呢? 我之前沒和你說,江言禪輕嘆了一口氣,我家里那位,也是位姑娘,雖沒有名分,可我們待對方情如夫妻,與尋常夫妻并無二致。 方啼霜這回是真傻了,他一開始總以為江言禪還是獨身,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遲鈍地注意到了她已挽起了婦人髻,有一回見她腰際新換了枚荷包,方啼霜便順嘴夸了句圖樣漂亮。 江言禪便笑著說,是家里那位給繡的,方啼霜這才知道她已有了家室,可也只以為是師父能干,家里養了位繡工很好的粉郎。 咱們這樣的人,也并不比旁的夫妻要低賤一籌,江言禪淡淡地點撥他道,情到濃時,哪管對方是男是女?多讀些圣賢書自然是好事,可也不要被那里頭的東西給框住了。 方啼霜認真地忖了忖,而后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這一日,他都魂牽夢縈地記掛著他那位與長安城漸行漸遠的小情郎。 放了堂之后,方啼霜還破天荒地跑去了猛虎堂,纏著婉兒要她教自己繡荷包。 婉兒一邊笑話他,一邊陪著他選了塊料子,而后手把手地教他繡。 方啼霜雖然圖樣畫得很好,可他手藝生澀,又實在是沒什么刺繡的天賦,任憑婉兒如何指正,他該錯針的地方還是照樣錯針。 最后愣是將十個手指頭戳破了八只,這才歪歪扭扭地扎出個不倫不類的刺繡圖案來。 禮物做到這里,方啼霜為數不多的耐心終于告罄,隨手將那破布往籃簍里一丟,而后可憐巴巴地伸手,要婉兒給他上藥。 再一日。 夫子與先生休沐,方啼霜百無聊賴地在院里閑逛,偷摘了好幾朵據說很名貴的花,扯碎了往天上丟著玩。 可如今沒陛下在旁訓斥他,他便覺著這樣的惡作劇也沒意思了,正要折回去再睡個回籠覺時,卻忽聞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方啼霜!那人喊完還頓了頓,而后詢問身后領他進來的蘇靖,是叫這個名吧? 蘇靖恭恭敬敬地頷首:是。 方啼霜遲疑地走過去,那青年人舉止莽撞,進來的時候差點撞上了他。 青年人用一把折扇點住了他的肩,旋即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番,而后展顏一笑:原來是你啊,上回本王見著你時,你還是那么一團小豆丁呢,如今竟已然是大美人一個了。 方啼霜也抬頭看他,心里覺得此人言語輕挑,聽起來并不像什么好東西,又見他生的濃眉細眼,乍看精明,細看著又有幾分憨厚,實在很矛盾。 這位正是懷親王,從前他來謁見皇帝時,方啼霜曾偶然撞見過他幾回。 他長開后是顯得英俊些了,可比及他的陛下,依然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怎么?不認得本王了?裴逸很自然熟地攬過他的肩頭,皇兄臨行前給我捎了句口信,說怕你一個人待在宮里無趣,所以讓我有空時便帶你出宮走走,散散心、解解悶。 方啼霜掰開他的手,而后回頭看了眼蘇靖。 蘇靖稍一點頭:陛下是這么說的。 若非是裴野吩咐,他也不敢自作主張將人放進宮來。 方啼霜頓時安心了不少,裴逸心大如海,并不在意他這點懷疑,還催促他道:快快快,車馬已經備好了,別在這宮里頭憋壞了,本王帶你出宮去見見世面。 在他的催促之下,方啼霜便小跑著回到寢殿里去更衣了。 懷親王此人,他也曾聽裴野提起過。 此人胸無大志,酷愛招貓逗狗、吃酒狎妓,說是親王,其實就是頂了個個光吃飯不干活的空頭銜的大飯桶。 寇氏一族沒落后,裴野身邊可用的人少,便想著稍稍提拔一下這位親王,可誰知送到手上的權力,他竟還不肯要,準備了一段長篇大論的廢話,硬是給回絕了。 方啼霜也不知道裴野明里暗里試探過他多少回,不過既是陛下安排的,就說明裴野對這位同父異母的弟弟至少是很信任的。 他換了一身衣裳,剛走出寢殿,便被裴逸推著上了停在外頭的馬車:一會兒要有人問你,你就說你是我的遠房親戚,表姨母家的表弟。 方啼霜順從地點了點頭,而后腦袋望向外頭:咱們要去哪兒??? 自然是好玩的地界,裴逸一敲折扇,自以為很風流倜儻地一挑眉,可惜皇兄不讓本王帶你去煙花柳巷里玩,要不然本王便帶上你去平康坊逛逛,那兒才是個好去處呢。 這地界方啼霜年幼時是聽過的,他耳垂微紅,不太認可道:正經人怎么能去那種地方? 裴逸笑著推了他一把:你被皇兄養傻了吧?長安城里但凡有點閑錢的男人,哪有不去平康坊里逛上一逛的?就算是讀書人、狀元郎,進京后也要在平康坊里歇歇的。 方啼霜大受震撼:你少少糊弄人!那也太不正經了。 欸你這人,裴逸說到這里,忽然湊過去,色咪咪地在他耳邊問,皇兄不會還沒碰過你吧?那也太能忍了,若是真的,我裴逸就敬他是條漢子! 方啼霜簡直想將他一腳踹下車去,心里很不明白裴野怎么會找個這樣的人來陪自己玩,可裴野現下不在京城,沒人為他撐腰,他不敢真往這位親王身上踹一腳。 你胡說什么,你白日宣yin,你也太不知恥了。 裴逸笑了半天,過了半晌,他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他真沒碰過你??? 方啼霜被他磨了半天,這才聲若蚊吶地答道:碰過我們親過嘴了。 就這幾個字,他說的像是他殺了人放過火一樣,整張臉紅得像要滴血。 裴逸簡直快把天都給笑塌了,連打了好幾個笑嗝,差點兒沒順過氣來:那能叫碰???我的天! 他稍稍一頓,而后又接口道:兩人脫光了抱在一塊,在床上滾過,那才叫碰呢! 方啼霜又羞又好奇地睜大了眼:你你少騙我。 本王騙你做什么?下回,裴逸好容易才止住了笑,等下回得空了,本王便悄悄地帶你去平康坊里逛上一圈,等出來時,保管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方啼霜心里既糾結又好奇,很是矛盾:我不能去,那兒不是什么好地方,要是讓陛下知道了,他要生氣的。 你偷偷去唄,本王不說,你也不說,裴逸道,陛下如今遠在千里之外,況且皇兄他又沒長著千里眼、順風耳,誰能知道?再說了,你打算一輩子就和皇兄親個嘴???你倆住的是皇宮,又不是慈恩寺、和尚廟。 方啼霜心里很為難,默然了好半晌都沒說話。 那咱們就這么說定了,裴逸一把攬過他肩頭,而后低聲在他耳邊道,咱們今日說的話,你可一句也別和皇兄說啊,他若知道了,恐怕是要打死我的。 方啼霜形容古怪地看他一眼,很誠實道:我從不騙他,他若要問,那我肯定是要答的。 尋常與裴逸混在一塊的都是一群狐朋狗友、紈绔子弟,他就沒見過這樣實誠的孩子。 他輕輕拍了拍方啼霜的后背,而后語重心長哄騙道:出來混,最重要的就是講義氣,你要是說了,以后本王可就不帶你玩了你難道真的不想知道什么才叫做真的碰嗎? 我不想方啼霜紅著一張臉,嘴上說著不想,腦袋卻很誠實地點了點。 裴逸頓時便樂了:你到底是想還是不想? 第八十五章 他這是想把你騙上|床去! 這之后足足有小半個月, 方啼霜每日一放堂,便要跑出宮去, 同裴逸他們混在一起玩。 裴逸帶他游遍了長安城,又領著他吃遍了長安城,上到一席難求的花萼樓,下到各具風味的食肆,方啼霜每日都空著個肚子出來,到了宮禁時, 便總是頂著個肚子回去。 懷親王的那群狐朋狗友們都是些嘴上沒把門的混蛋,三句話里兩句露骨一句調戲,沒一句堪入耳的。 裴逸剛帶著方啼霜去找他們玩的那日,這群紈绔子弟大老遠就沖著懷親王吹起了口哨, 臨到近前, 又用那種曖昧的目光看了方啼霜一眼:喲, 裴八郎, 最近換口味啦? 去你娘的,裴逸笑罵道,這是我遠房表弟, 年紀小著呢, 你們可別欺負他啊。 這樣水靈靈的一個弟弟, 哪有人舍得欺負了他去?一個身著墨綠袍衫、腰配翠玉的青年人放浪一笑,八郎說的咱們這些人好似豺狼虎豹,一會兒給弟弟留了個壞印象可怎么好? 方啼霜聽他一口一個弟弟,聽得渾身上下都起了層雞皮疙瘩,又見他目光如蛇信, 那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方啼霜頓時有些害怕, 便往裴逸身后躲了躲。 裴逸心里到底還記掛著裴野的叮囑,又怕這小孩兒等他皇兄回來了真和他告狀,于是便立起眉頭,警告那人道:陸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齷齪事,我家弟弟可不是一般人,你敢打他的注意,仔細你的皮! 陸旭勾著嘴角笑了笑,緩緩地收回了目光:我心里可干凈極了,倒是某些人yin者見yin,不知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其余眾人也怕他倆真拌起嘴來,到時恐怕便要停在這酒樓門口,沒完沒了了,故而便催促道:阿逸,不是說請咱們吃酒嗎?停在人家酒樓門口算是個什么事? 就是呀,我才剛睡醒不久,連早膳也沒用,就急匆匆換上衣裳過來了,一會兒餓傷了肚子,你負不負責? 他話音剛落,便聽另一人又接口打趣道:餓傷了肚子,咱們懷親王定是概不負責的,可若你被他搞大了肚子,那咱們一定逼著他八抬大轎把你娶回王府去。 眾人紛紛笑了起來,裴逸也跟著笑,然后勾住那人脖子往下一壓:我呸,就是這整個長安城未出閣的女子全死了,本王也看不上他。 一群人說說笑笑地攬在一塊,推搡著進了酒樓。 方啼霜與他們隔著幾步的距離,表面上靦腆而文靜,可心里卻不免有些看不起這些人,覺得他們言語粗俗,大庭廣眾之下,竟還拿那樣的話來開玩笑,實在是很沒分寸。 若不是礙著裴逸請的這頓飯還沒吃到嘴,方啼霜肯定就要扭頭回宮去了。 他們在樓上雅間里落座,這兒到底是長安城最有名的酒樓,見來的是貴客,老板娘親自領著幾個侍女進來伺候。 門口絲簾被撩起,幾個窈窕娘子緩步入內,方啼霜沒仔細瞧她們,只注意到蘇靖身量板正地立在了外頭,一隊喬裝改扮成王府護衛的千牛衛提著大刀,背對著他們站在廊內。 有他們這樣兇神惡煞地守著,幾乎沒人敢往這二樓來。 欸我說八郎,你那一群護衛是什么時候招的?席間忽而有人問,個個看起來都兇神惡煞的,咱們以后一起去逛窯子,他們難不成也要跟著?一會兒把美人們都嚇壞了,掃不掃興??? 這隊千牛備身若取下面罩,那這些人大概都能識出他們的真實身份,能進千牛衛的,自然不可能出身寒門,若非是家中長輩在朝中官居三品及以上的,恐怕連當選的門檻都摸不著。 裴逸隨口胡謅道:嗐,本王貴為親王,帶批護衛怎么了?上回你們一個個在酒樓里喝的爛醉,本王還得差人一個個地上你們家里去找人來抬,姜二郎,上回你阿爺氣急敗壞,不肯差人來抬,你還是搭本王的轎子回去的,吐了本王一身,你忘啦? 姜二郎立即賠笑道:我阿爺就那樣,慚愧慚愧。 聘了這隊護衛,以后也不必再三催四請地去你們府上請人了,兩護衛扛你們一個,實在太夠了。 陸旭下意識地看了眼坐在裴逸身側的方啼霜,他這樣出眾的一張臉,就算是放在女人堆里,也很耀眼。 身上穿的那身衣裳料子,只怕比裴逸身上那件還要好,繡工與做工都不像是他們這外頭時興的手藝工法。 再就是他腰間配的那塊玉所用的料子,應該比他們這里所有人腰間的佩玉加起來還要珍貴,他自小好玩玉,對此很有研究,故而一點也不懷疑是自己看走了眼。 這樣的年紀,穿的用的卻比懷親王還要好,陸旭思來想去,腦中也只能想起那位天子了。 可傳聞里那位天子殺伐決斷,又比裴逸年長,裴逸偶爾提起自己這位兄長,也是一副不欲多言的畏懼模樣,皇帝斷是不可能生了這樣一張純良無害的漂亮臉蛋的。 再說了,長安城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天子領兵御駕親征,現在人恐怕都已經到了關外了,怎么可能紆尊降貴地在這兒和他們同桌而食。 那位小弟弟,陸旭遙遙朝方啼霜一笑,還沒請教你叫什么名呢? 方啼霜聞言一愣,手中的筷子也停了停,眼下他嘴里鼓鼓囊囊的,塞滿了吃食,實在很不方便說話。 裴逸正要張口替他答,陸旭卻打斷他道:不急,等你吃完了再答。 于是他就那樣端著一張笑臉,眼神纏綿地盯著方啼霜吞咽食物,后者注意到了他的視線,便垂著眼避開他赤|裸裸的目光,放在桌下的手悄悄地捅了捅裴逸的大腿。 裴逸此時正色瞇瞇地盯著侍酒的娘子,忽然被他這么捅上一下,冷不丁嚇了個激靈,他一拍桌,斥道:陸旭!把你那哈喇子收一收,你府上養的一群兔子還不夠你折騰的嗎? 這位小弟弟生的好看,我多瞧幾眼還不成嗎?陸旭很不滿地把目光挪到他臉上,又不看你,怎么?踩著你尾巴了? 在這一群狐朋狗友里,裴逸獨獨與陸旭最不對付,可偏他又是這里頭最會玩的一位,若霸道地將他剔出去,其余的朋友恐怕也會不高興,故而裴逸對他真是又愛又恨。 與此同時,坐在裴逸旁側的方啼霜吃好了,終于小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那個,我叫方啼霜。 是個好名字,陸旭立即抽身回神,說完稍稍一忖,眼珠子忽而一亮,啼霜?這名字怎么聽起來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