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王妃不干了 第65節
兩個丫鬟在正房的臺階下心照不宣對視一眼,春曉滿懷欣慰,抿唇笑了起來,云綺一向沒什么情緒的眼里也多了幾分善意的笑。 意識到她在做什么,裴時語猛地清醒,推開了蕭承淵,飛快地進了內室。 她竟然……素手捂住guntang的面頰,身子也差點軟得一塌糊涂,誠然他可能是想幫她,可并不非得如此呀,這難道與他的反常有關? 懷中突然落空,先是茫然了一陣,心底像是揣了一面鼓,撲通直跳,眸色也更加幽深。 她沒有掙扎,也沒有拒絕他,興許她只是將他當成了緩解不適的工具,但他仍是特別的,唯一能這般被她當做工具的,他仍是不同的,不是嗎? 心跳得越來越快,耳畔、腦海,蕭承淵仿佛整間屋子里都是他自己的心跳聲。 他近日一直置身于無邊的迷霧里,明知道她就在迷霧的盡頭,他卻找不到走出困境的路,她不肯幫她,他無法見到天光。原以為再也不會有希望了,可她這回沒有將他推開。 她沒有遠去,停下來等他了。 蕭承淵的胸膛里脹滿,眼眸里翻涌起激烈的情緒,他得告訴她,他會一直奔向她。 輪椅的聲音越來越近,裴時語生出想逃的念頭,她起身從炕床上下來。 她雖不懼讓他知曉她在意他,可他這樣太快太突然了,她還不習慣,好不習慣。 輪椅很快到了跟前,擋住她的去路,她試著離開,可今日的他她完全看不懂,他絲毫不讓,將她攔在寬大的屏風前。 她清楚他親吻她的含義,他那樣看她,心好亂。 裴時語暗舒了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反正已經這樣了,正好她有滿腹疑惑,那便坦誠相待吧。 裴時語抬起頭,可他的視線密不透風,才平復些的心復又慌亂,她不得不別開視線,她得緩緩。 姑娘垂首靜靜站在那里,如同一株嫻靜的蘭,因為他方才的舉動,更添了幾分顏色。蕭承淵覺得,她愿意留下來,這本就代表著他的希望。 “裴時語,”他說話了,直直看向他,“我心悅你?!?/br> 不知為何,一向沉穩的聲線有些抖。 他本就不是熱鬧的性子,沒想到他竟會說這樣直白的情話,裴時語驀地抬眸,對上了他的眼。 那是怎樣的眼神啊,仿佛一張網,試圖將人的理智都收走;又似一團火,將她的猶豫糾結燃燒殆盡;但更像是一面直陳他內心的銅鑒,將他的瑟瑟心意捧到她跟前。 她終究是格外喜歡過他這雙眼的,從成親后他第一次溫柔注視開始。 他近了些,站起來了。 裴時語不知他要做什么,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可他跟過來了,將她抵在白玉屏風前。 楠木制成的屏風架結實而厚重,可他手勁太大,裴時語擔心她再退他會將屏風推到。 不過遲疑了一瞬,他來吻她了。 裴時語回望她,可他已經闔了眼,濃密的長睫輕顫著,給她一個真實而清醒的吻。 與前夜里雜亂無序的吻相比,他這一回更加纏綿,他似乎格外鐘情于她的唇,熟練而小心翼翼地邀她啟開唇瓣,試圖用潛藏許久的熱情勾起了她前世的情思,一遍又一遍,執著而虔誠。 就是他了吧,裴時語愿意接受他隱忍而蓬勃的情意,她垂下眸子,主動放開了齒關。 他先是楞了瞬,頓時明白了這意外之喜,身子再度前傾,胸膛里更加guntang,再也不想隱忍,盡情宣泄隱秘而狂熱的心意。 在在密不透風的吻里,兩顆躍躍欲試的心第一次難舍難分貼在一起。 期間廚房來人問過一趟兩位主子吃得如何了,被守在院中的兩名丫鬟擋了回去。 裴時語原以為既然他先開口了,她回應一下也算表態,讓他知曉他心意,再和昨夜那樣親一親就差不多了。忘了他今日本就怪異,他比昨夜忘情許多,纏著她久久不放,一遍一遍。 期間差點鬧出尷尬,沒有了床榻支撐,她與他吻著吻著腿腳竟然軟了,幸好他撈得快,不然他們第一次坦誠的親吻可能會以她的摔倒為結束,光是想著就丟人。 只是這樣一來,她又被他攏在懷里,他抱著她坐在輪椅里。她體諒他的腿腳尚未痊愈,想起身為他減輕負擔,他卻不放開她,他似乎迷上了這事。那幽幽的目光仿佛藤蔓一般,纏在她心上,不忍心拒絕。 第82章 這樣不行 裴時語心里想著,既然決心與他好好做夫妻,與他親吻也是應該的。 母親離世時她還小,沒人告訴她夫妻間私下該如何相處。因她是給蕭承淵沖喜,沒人認為蕭承淵能度過難關,黎氏根本沒有教她夫妻之禮。 好在她有祖母。 出閣前夜,祖母得知黎氏什么也沒有教她后提點了她幾句,并給了她避火圖,讓她在蕭承淵好些后自己琢磨。畫里內容太過令人面紅耳赤,她只匆匆掃了一眼,但對夫妻之間私下里的親密行為大致有數,親吻只是其中之一,他們做的不過是尋常夫妻私底下會做的事。 只是沒想到親吻還有使人身熱體軟的效果。 他不比常人,雙腿正值恢復的關鍵時期,這樣久坐于他腿上,恐怕于他恢復無益。 裴時語別開臉,垂下眼眸,避開他的索求。 蕭承淵正沉浸其中,沒有忍住,再度纏上去。 “王爺,”姑娘往后退了些,飛速瞥他一眼,櫻唇豐盈水潤,流轉的煙波中無意識釋放著春.情,語氣卻很認真:“可以了?!?/br> 說完不理怔住的蕭承淵,她起身后就近找張凳子上坐下,看起來與他涇渭分明。 蕭承淵飽含愛憐的深眸中滿是不解,她方才明明在回應他,且似乎也在沉醉其中,這回突然與他撇清,她為何能這般迅速從方才的意亂情.迷之中抽離并冷靜下來? 見她左顧右盼的,蕭承淵眼底的光黯淡了些,是啊,她只是他緩解不適的工具,她覺得好了自然就用不上他了。 可照她的反應,不該只是這樣才對。 蕭承淵不信,他驅動輪椅向前,急于想確認。 裴時語對上他晦澀不明的眼,心撲通直跳起來,他還要再來? 這樣不行的。 離開他才能恢復些力氣,不能再同他這樣吻下去,她與她的身體都需要適應。裴時語垂下眸子暗咬下唇,在他抵達之前出聲阻止:“下回吧?!敝徊贿^因為才經歷過一場情.事,本就溫柔的嗓音聽起來格外綿軟。 蕭承淵頓在原地,看她的耳根重新紅透,胸膛里劇烈跳動起起來,顫抖地出聲:“下回?” 裴時語低低嗯了聲。 他心悅她,她也在意他,他們本就是夫妻,做這些本就應該??伤眢w還未完全恢復,來日方才,不急在這一時。 蕭承淵覺得他聽懂了裴時語的意思,又覺得沒有,像是做了一場夢,可他不敢問,萬一他問了夢就碎了,如今能這般相處,早該心滿意足的。 久久不見蕭承淵出去,裴時語不得不抬眸看他,小聲道:“王爺先出去吧?!彼袢仗^反常,眸光像是惑人的深淵,他們還是暫時分開一些較好。 蕭承淵依言退出去。 蕭承淵離開后,裴時語忍不住捂住臉,今日的一切匪夷所思,也不知他們二人為何竟然到了這等地步。 她不清楚別的夫妻如何相處,但他們二人如今算互通心意了吧,只要兩顆心貼在一起,哪怕只是走一步算一步,往后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好的吧。 回到次間的蕭承淵也久久不能平靜,他以為她要走了不要他了,她卻任他親吻,哪怕只是為了緩解不適。 蕭承淵忍不住再度將視線投入內室,漸漸冷靜下來,不知過了多久,才平復不久的胸膛再度劇烈起伏起來。 不對。 今日向她表白心跡,她沒有打斷他也沒有拒絕。 這是唯一一回。 他于她而言似乎不僅僅是個工具。 蕭承淵有沖入室內向她確認的沖動,可他若是這樣直白地去問,姑娘家會不會因為害羞而口是心非?她會不會因為他的遲鈍失望?會不會覺得他木訥而不可救藥?他會不會弄巧成拙? 蕭承淵在寂靜的室內自嘲地笑,他從未想過會因一個人忐忑不安自我懷疑到這種地步,越發心疼前世的她。 他向來不信鬼神,但這一回真心感謝上蒼垂憐,讓他們二人有再度相逢的機會。 靜坐了陣,蕭承淵感覺有些餓意,后知后覺地想起她這回定然也餓了。蕭承淵連忙驅車到門口,喚了云綺與春曉給裴時語重新準備吃食。 他自己返回次間匆匆用了幾口,飯菜全涼了,不過也無所謂。等云綺與春曉拎著廚房緊急給裴時語做出來的飯食,恰好看見蕭承淵放下牙著,兩個人對視一眼,都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王爺吃的竟然是冷飯冷菜。 蕭承淵也反應過來兩個丫鬟在看他,心中咯噔了下,許是因為今日心情格外好的緣故,冷了的飯食也變得可口起來,他竟然沒有在意太多。 門外有丫鬟來通稟,沐長史差人來請蕭承淵。 蕭承淵回頭朝寢室的方向看了眼后離開。 到了澹月堂,沐長史早已在等候,他見到蕭承淵后忍不住揉了揉眼。 他眼花了么?王爺竟然在微笑,多少年沒有見到王爺笑過了。 想到他是從含章院來的,沐長史老懷安慰。 自從王妃入了王府后,府里的好事一件接著一件,不得不感慨一句王妃真乃王爺的貴人。王爺的身體一日好過一日,小兩口的感情越來越好,想來府里也快要添小主子了,他這當長史的光是想著就覺得充滿干勁。 蕭承淵渾然未覺自己唇角掛著笑,但沐長史特意來找他肯定有重大進展,收起亂七八糟的心思,人也重新變得冷峻,“又有新消息了?” 沐長史也將心思集中到正事上來,肅然道:“信樂侯世子今日帶給洛大人一封信,并附了一幅圖,圖乃房大姑娘所畫,畫的是秦守池身上左邊腰側有道一拃長的疤痕,洛大人將此圖給阿蕓看了,阿蕓證實侵害她的人身上的疤痕的形狀與位置同房大姑娘畫的一模一樣。 可洛大人讓人給秦守池驗完身得知,秦守池身上并沒有那樣的疤痕?!?/br> 蕭承淵之前和裴時語分析過,原本是平樂伯世子妃的房大姑娘房敏柔落胎之事極有可能與秦守池有關,只不過房大姑娘先是丟了孩子后又和離,聽說生不如死,不到最后一步他們并不想去打攪房大姑娘。 沒想到她竟然能夠主動出來指證。 蕭承淵坐直了些,眸光清冷:“房大姑娘是如何說的?” 沐長史一五一十回答。 原來,房敏柔五年前回上京給祖母拜壽,秦守池對其表露真心,可房敏柔自幼與平樂伯世子青梅竹馬,拒絕了秦守池的心意,但秦守池對她的暗中糾纏從來沒有少過,直到三年前,房敏柔嫁給平樂伯世子后才好些。 她以為往事都已過去,沒想到前段時間返回上京,秦守池又開始了對她的糾纏。秦守池那日在行宮中約她最后再談一次,她太過希望與秦守池劃清界限,沒想到當初還算溫潤守禮的安國公世子竟然化身為禽獸,不光玷污了她還扼殺了她腹中的孩子。 自阿蕓公布藍衣人身上的疤痕后,洛大人特意將藍衣人身上有個疤痕的消息傳得人盡皆知,試圖引起幸存者的注意,沒想到卻引來了房敏柔。 房敏柔立即反應過來藍衣人就是秦守池,她之所以選擇站出來,是因為沒想到秦守池害了她還不夠,還試圖綁架她的meimei。 人證有了,可秦守池身上的疤痕竟然消失了。 蕭承淵震驚看的同時,很快冷靜下來,種種證據表明秦守池就是藍衣人??伤热荒軌蚺鲆粋€替身,想來遮掩一個疤痕來也并非不可能,可惜這邊無人識破。 裴時語問沐長史:“胡元那邊可有消息?” 江湖中有些能人異士能給人改頭換面,還有以假亂真的人.皮面具,既是江湖人的法子,自然要向江湖人打聽,于是他們打算通過錦國最大的消息來源地——天一閣。 如今他與四皇子相爭差不多有了結果,他也該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世人他已恢復健康,為那個位置做準備,所以來人最好精通醫術。 沐長史回答:“您在上朝時驛站送來了信,胡元在信中說他已經聯系好了人,安心等著就是?!?/br> 蕭承淵與沐長史談完這些后又回到了含章院,他申時過后要去當值,夜里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