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王妃不干了 第21節
她理應樂于去參加小宴,雖不知她參加小宴時心情如何,能在參加完小宴后將她祖母接來,她定是十分情愿的。 蕭承淵淡淡開口,從聲音里看不出情緒:“隨她吧,盯著與她接觸的人?!?/br> 好不容易讓她腦子轉彎,不能功虧一簣。 沐長史斟酌了下,徐徐道:“屬下來前查了下,信安侯府與伯府尚未定親?!?/br> 蕭承淵輕叩書案的手指一頓。 封皇后當初選人的標準他也清楚,論長幼,昌樂伯府理應選裴玉琳待選。前世他開始懷疑裴時語時,昌樂伯府與信安侯府早已過禮,只等親迎。 可這會昌樂伯府與信安侯府尚未定親。 小小昌樂伯府,怎會有膽子在皇后面前弄虛作假。且信安侯府雖不在上京,但也并非無名之輩,他們的依仗是什么。 他到底忽略了什么? 蕭承淵的臉色沉下來,眸光里有寒意掠過:“繼續查,為何當初是王妃待選,昌樂伯府是如何換人的?!?/br> 沐長史打起精神:“明白!屬下這就讓人去查?!?/br> 蕭承淵沉聲補充:“明日派兩名暗衛跟著王妃,確保王妃與裴老夫人安全回王府?!?/br> 沐長史猛地看向蕭承淵,或許王爺遠比他自己以為的更在意王妃。 沐長史鄭重應承,他看了眼漏鐘:“王爺,明日一早胡大夫會來替您解毒,您早些歇息?!?/br> * 第二日才用過早膳,裴時語便接到請帖,帖子是裴玉琳親筆所寫,大意是姐妹多日不見,甚是想念,想邀她回府小聚,一起去祖母跟前盡盡孝心。 若不是多活了一回,她會欣然前往,但凡有人愿意代替她在祖母前盡孝,哪怕明知這番話里只有一分真心,她都會感激涕零。 裴時語接了帖子,鄭重打扮了一回。 如今她深受蕭承淵“寵愛”的謠言漫天飛,她今日還真得好好利用這身份。 裴時語才到裴府,管家立即喜盈盈迎出來,邊招呼裴時語進屋邊吩咐丫鬟:“快去通知大小姐,王妃來了?!?/br> 裴時語不知他這回的熱情是在圖什么,不動聲色隨管家進門。 才踏入花園,便見一身淺碧色衣裙的裴玉琳已在門口候著,一見到裴時語,便沖她綻出個微笑,作勢去挽裴時語的手臂,溫溫柔柔地開口:“我原想著,meimei這會該到了,便提前候著了,幾日不見,meimei越發水靈了?!?/br> 裴時語不動聲色避開,裴玉琳此人一向清高,從不會對家中姊妹這般客氣。 裴玉琳伸出去的手一頓,眸底寒光一閃即逝。 裴時語不動聲色打量了一圈四周,不遠處,裴玉欣與裴玉萱正陪著個衣著光鮮的陌生姑娘,在敞軒里說著什么。 她心下了然,這位應該是信安侯府的姑娘了。如此看來,裴玉琳定然十分滿意這樁親事,賣力得都不像她。 裴時語沖她微笑了下,且看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裴時語隨著裴玉琳前往前方的敞軒,裴玉萱怯怯地同她打招呼:“二姐?!边B一向對她沒有好臉色的裴玉欣忍著脾氣,規規矩矩同她道了一聲:“二jiejie?!?/br> 隨著裴玉欣靠近,一陣熟悉的香味盈來,裴時語頓時變了臉色。 第23章 沒有來臨(含入v公告)…… 凝萃閣的胭脂之所以賣得極貴,不光是因為易上色不暈水,用料上乘包裝精美,最重要的是,氣味獨特格外好聞,十分有辨識度,因此深受上京貴女的喜歡。 光是胭脂盒就得花十兩銀子,更遑論整個胭脂,最便宜的也得三十兩。 她出閣前每個月的月錢只有八兩,裴玉欣裴玉琳兩姊妹與她一樣,她們有黎氏補貼是不錯,但遠遠沒有隨隨便便就能去凝萃閣買胭脂的能力。 更何況,黎氏對裴玉琳寄予厚望,有好東西都會先緊著她,不可能在裴玉琳還沒有用上凝萃閣的胭脂的情況下給裴玉欣。 既然如此,裴玉欣的胭脂從何而來,與她之前那盒有毒的胭脂之間是否有聯系? 裴玉欣已經忍夠了裴時語。 她自進了院子后臉上始終掛著淺笑,卻一直不言不語,全然沒有之前面對她們姐妹時的順從。 不就是當了個破王妃么,齊王再尊貴也不過是個殘疾人而已,有什么可得意的。 裴玉欣的眸中閃過一絲怨毒,再開口時語氣帶了些不耐煩,“既然二jiejie到了,咱們去屋里說話吧,冷死了?!?/br> 裴玉琳聞言臉色一僵,不動聲色警告裴玉欣一眼,而后溫溫柔柔地對身旁的華服女子開口:“讓敏芬meimei見笑了,我三meimei性子心直口快,姊妹間常常沒大沒小的?!闭f完又看向裴時語:“好在二meimei向來敦厚大方,從不與這妮子計較?!?/br> 說罷一幅恍然大悟狀,她先是向房敏芬介紹裴時語:“瞧我糊涂了,忘了給二位介紹,這是我二meimei時語,如今是齊王妃,最是溫婉賢淑?!?/br> 接著又要要向裴時語介紹房敏芬。 “我認得這位姑娘,”裴時語微笑著回望裴玉琳一眼,接過她的話頭,誠摯地開口,“你一定是王祭酒家的姑娘了,常聽jiejie提起,王家哥哥有位蕙質蘭心的meimei,今后既是一家人,meimei可要常來?!?/br> 聞言,在場的幾位姑娘皆變了臉色,連一直毫無存在感的裴玉萱也忍不住朝裴時語投去震驚的目光。 房敏芬也是待嫁的年紀,從裴時語的話中聽出了幾分意味,裴大姑娘與王家是一家人?齊王妃年紀雖輕,卻也是嫁了人的,會不知這話不能亂說? 裴玉琳沒料到一向謹小慎微的裴時語竟然會當著房家人說出這般隱情,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但她很快穩定好情緒,目含警醒看向裴時語,笑著嗔怪道:“二妹當真糊涂了,都是兒時的玩笑話,meimei竟然當真了,下次可不能胡說了,沒得還影響了王家兄長?!?/br> 說完臉上的笑容更加大度溫柔:“好了好了,咱們言歸正傳,這位是信樂侯府的二姑娘,閨名敏芬,你喚她敏芬meimei即可,才來上京不久,你之前沒見過?!?/br> 裴時語心里冷笑,裴玉琳與王家公子連庚帖都換了,到她嘴里竟然變成了句玩笑話,這也就能騙騙初來上京的信樂侯府人。 裴時語驚訝,假意作出歉疚的表情,“實在對不住大jiejie,你與王家哥哥定……”意識到又說漏嘴了,生生止住后半句話,十分過意不去道,“抱歉抱歉,是我誤會了?!?/br> 話說一半留一半,已足夠令人遐想。 雖不知裴玉琳如何與信樂侯府搭上的,信樂侯府若是被騙,她已經提醒過。 信樂侯世子若是與裴玉琳早已狼狽為jian,既是初到上京,想來并不知曉裴玉琳在父親的一眾同僚的兒子眼里如皎皎明月般存在,說他與王家公子有牽扯也不算誤會她,也足夠膈應他們一陣。 該說的說了,裴時語沒有給裴玉琳作配的打算,施施然道:“今日原是想回伯府探望祖母,不知敏芬meimei也在,我這貿貿然過來,實則是打擾了,你們慢慢玩著,我先告辭?!?/br> 說完也不等眾人反應,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裴玉琳嘴角噙著笑,后槽牙咬得生疼,恨不得撕了她。 幾日不見,還真是硬氣了,都怪她那個什么都不懂的母親,非得說裴時語會乖乖聽話。 房敏芬神色未變,仿佛什么也沒聽到,依舊笑盈盈地看著裴玉琳。 裴玉琳說今日的小宴邀請了齊王妃,顯然齊王妃根本不是沖小宴回來的,姊妹間的感情也不如她們說的那般親密。 這裴家大姑娘似是之前與人有瓜葛,回頭讓哥哥查查這保媒的人究竟是何用意。 裴玉欣知道今日于jiejie而言很重要,對裴時語一忍再忍,忍得都快炸了。 一想到她方才陰陽怪氣的樣子,裴玉欣的腳步不由自主追了上去. 不就是個瘸子王爺么,雖說病好了些,誰知道他還會不會犯病,能活幾日還不知道呢,有什么可神氣的。 然而,走在裴時語身后的云綺突然轉頭,裴玉欣立即想起上次手腕脫臼一事,頓在原地。 * 同一時刻,曉荷院內,黎氏正哼著小調看賬,晏姨娘進屋,黎氏頭也不抬:“拿回來了嗎?” 晏姨娘深吸了口氣,雙手將胭脂盒捧至黎氏面前,小聲道:“拿來了?!?/br> 黎氏放下賬冊,慢悠悠打開胭脂盒,一盒胭脂少了接近一半,心疼得不得了,兩道細眉頓時打上了結:“怎么回事?” 晏姨娘戰戰兢兢地開口:“三小姐喜愛這胭脂,分走了一部分?!?/br> 黎氏頓時火了:“我怎么和你交待的,這盒胭脂不能用,讓你好好看著,你看成這樣?” 晏姨娘有苦難言。 三小姐在夫人在妝奩里翻到了這盒胭脂,喜歡得緊,就要拿走。 三小姐潑辣,夫人又護犢子,她除了苦苦哀求,根本攔不住三小姐。 晏姨娘十分熟練地跪下來,頭垂得低低的,“是婢子誤了事,請夫人責罰?!?/br> 黎氏居高臨下看著晏姨娘,滿頭青絲里熬出了白發,也不復當年標致,且十多年一如既往的乖順,大度地開口:“好了好了,我罰你做什么,不過提醒你,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小心些為上?!?/br> 她剛才算了下,等那老太婆手里的東西全到了自己手里,凝萃閣的胭脂還不是隨便用。 不過此時還不能用,免得被老太婆發現,換了她孫女的東西。 好在老不死的也蹦跶不了幾天。 黎氏將胭脂收入一個帶鎖的抽屜里,問黎氏:“花園里那邊什么情況,那小賤人到了嗎?” 晏姨娘聽到黎氏對裴時語的稱呼,心下感慨,到底不是正經人家好好養大的,即便做到了伯府夫人,還是少不了那股子斤斤計較味。 她垂下眼眸,謹慎地回答:“已經到了,去見大姑娘她們了,婢子派了人盯著,一有情況會來稟告?!?/br> 黎氏不以為然道:“你也太多心了,能有什么情況,那賤蹄子雖封了王妃,還不是裴家的女兒,難道她還能和娘家撕破臉不成。她沒有嫡親的兄弟姐妹,且我兒馬上就會是信安侯世子妃,她但凡想以后活得硬氣些,還不是得和娘家搞好關系?!?/br> 晏姨娘心想,那可未必,出閣后的二姑娘似乎和從前很不一樣了。 但她肯定要讓人盯著那頭,萬一出了岔子,受責罰的不還是她與她的女兒。 想到女兒,晏姨娘攥緊了拳頭,臉上的表情又恭順了幾分:“夫人說得對,只是那件事情之后,房家還沒有媒人上門,這萬一……” 黎氏聽了這話笑出來:“放心吧,這婚事鐵定能成?!?/br> 晏姨娘不知黎氏為何這般篤定,但仍不得不提醒她,要真出了意外,夫人定會怪自己沒有提醒她,回頭又要牽她和女兒。 晏姨娘斟酌道:“婢子不是說著婚事不能成,畢竟出了那事,這親事還是盡早定下來得好,萬一大姑娘的肚子……” 黎氏笑瞇瞇地:“你多慮了,沒到那一步?!?/br> 見晏姨娘誠摯地很,黎氏看著也高興,也不介意多教她些:“你是不知道這世家貴族的脾性,對于名節閨譽看得極重,信樂侯世子冒犯了我兒,倘若不將我兒娶回去,回頭鬧開了,信樂侯的名聲也就臭了,兒女的嫁娶也會受到影響?!?/br> 晏姨娘驚訝,還好沒到哪一步。 她很想問,萬一信樂侯府像您一樣不要臉打死不娶,回頭鬧大了吃虧的還不是姑娘家。同為母親,明明定了不錯的親事,怎么為了攀高枝允許女兒拿清白作賭。 晏姨娘知道在這方面無力勸她。 夫人年輕時明知伯爺有了婚約還自薦枕席,以外室的身份為他連生三個孩子,的確不是那種在意名聲的人。 “好了?!毕氲今R上就有大筆進項,大女兒的親事明朗,底下的人也聽話,黎氏心情十分好,“別東想西想的了,將心放回肚子里,你將萱兒教得很好,回頭我會按你的心愿,為她選一個老實忠厚的讀書人的?!?/br> “多謝夫人!”晏姨娘的眼光頓時亮起來。 黎氏笑得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