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王妃不干了 第2節
也好。 她深吸了口氣,客氣地開口:“龐護衛此番前來,可是王爺有吩咐?” 龐炎如他的主子在面對她時那般,面無表情地開口:“王爺差屬下前來取錦盒?!?/br> 此事只有她與王爺知曉,裴時語不疑有他,取出錦盒拿給龐炎。 遞出去錦盒,眼前突然有一道光芒閃過。 一陣痛意鋪天蓋地涌來,裴時語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 她低下頭,錯愕地看向胸口多出的血窟窿,鮮紅的血汩汩直流,茜紫色的衣裙瞬間被染透。 龐護衛……不,是他! 為什么? 為什么! 可惜,她吐出口的只有滿口的腥甜,下一瞬,她倒在血泊里。 她聽見春曉的叫喊與求救聲漸漸遠去。 雪更大了,白茫茫的一片,盡頭似乎有一抹高大的身影向她走過來,可落在她眼睫上的,只有一片冰涼的雪花。 蕭承淵,你好狠的心??! 第2章 新婚當夜 暮色四合,繡闥雕甍的齊王府燈火通明,本應是賓朋滿座觥籌交錯的時刻,齊王府內此時卻靜悄悄的。 含章院內,裴時語從陣陣疼意中醒來,睜開眼,她發現自己臥于炕床上,胃部一陣接一陣地疼。 裴時語的秀眉緊緊蹙起,她剛被龐炎刺了個對穿,明明已經死在雪天,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她的致命傷在胸.口,疼得為何是胃部? 裴時語低頭,纖手顫巍巍撫上胸.口,出乎意料的,手指上并未沾染半點鮮血。 原本被利刃貫穿的身子完好無缺,安置于胸腔內的心臟亦好好的,不僅如此,身上穿著的竟是緋羅刺五鳳吉服。 那是三年前與蕭承淵成親時的嫁衣。 發生了何事? 裴時語支起身子從炕上下來,目光一寸一寸地從屋內的陳設上掃過,屋內陳設皆是她無比熟悉的,她按在胸.口上的雙手止不住顫抖。 她沒死!她重生了! 蕭承淵的盤算落空,她沒能如他的愿,徹徹底底死去! guntang的淚珠從眼眶里躍出。 一千多個日子的無望等待,結果等來他要另娶的消息;為了給他那心尖尖騰地方,他不顧夫妻情分,毫不猶豫取她性命。 她是瞎了眼,才會幻想那無情無義之人終于一日會成良人。 正在此時,春曉低低的哀求聲從門口傳來:“……還望jiejie行個方便,幫忙送些吃的喝的……” 丫鬟的冷嗤打斷春曉的話,“可真有意思,你家主子才進門便惹得王爺犯了病,這哪里是沖喜娘子,分明是個災星,王爺尚在昏迷著,她卻在此時惦記著要吃要喝,哪來的臉?” 裴時語腦中嗡地一下,想起了如今的處境。 前世今日,她被迫嫁入齊王府給蕭承淵沖喜,拜堂時,蕭承淵突犯舊疾昏死過去。 王府長史以治病時不便有外人在場為由,將她安置于廂房里等消息。大半日過去,無人知會她蕭承淵到底如何了,她只好親自去求見,三番兩次求見皆被拒之門外,連個正經回話的人也見不著,王府中人對這門親事的態度可見一斑。 而她呢,天不亮起床后便再未進過食。因初入王府面子薄,王府的冷落在前,又擔心新婚之日胃疾復發被人認定不詳,便是疼得站不穩也只咬牙忍耐,最終因饑疼交加昏死過去。 春曉仍在低聲下氣哀求,“王爺生病我們王妃自是憂心無比,只是女子本就體弱,實在挨不得餓,等王妃恢復些體力,定是極樂意去照顧王爺的……這是婢子的一點點心意,還請jiejie行個方便,求求您了……” 怯怯的哀求聲如同軟刀子一般在裴時語心上割。 前世里,丫鬟這般羞辱人的話她不知聽過多少,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做得不夠好,才會在出閣前不被家人所喜,出閣后被夫君厭棄,回回被羞辱冷落后只知躲起來哭泣,然后拼命去忍讓、拼命討好所有人。 結果,她委屈求全了一輩子,卻一無所有,最終卻在雪天含恨死去。 再也不想如前世那般。 裴時語擦干眼淚,忍著胃部不適,拔步朝門口走去。 淚干后,精致的眉眼下只余一片冰冷。 甫一靠近門口,便見到丫鬟將春曉遞出去的銀鐲拍落在地。 春曉對面的丫鬟趾高氣揚地奚落她,“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以為拿個破鐲子就能收買我,真是可笑!睜大眼睛好好瞧瞧吧,這兒可不是你們那個不入流的昌樂伯府,這是在頂頂尊貴的齊王府?!?/br> 春曉瘦削的肩膀垮下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裴時語仿佛看到了從前被奚落的自己,她壓下胸腔里泛起的酸澀之感,跨出門檻,冷冷地出聲,“撿起來?!?/br> 春曉沒料到裴時語醒了,慌忙抹了把眼淚去扶裴時語,聲音哽咽:“王妃?!?/br> 裴時語身形未動,定定地看向丫鬟:“將鐲子撿起來?!?/br> 丫鬟若無其事打量裴時語一圈,勾唇輕哂:“這不是好好地么?明明精神得很,我看哪,再餓上幾天也無礙?!?/br> “啪!” 空氣中傳來一聲脆響。 丫鬟臉上的譏誚凝在嘴角,左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 “你竟敢打我!” 丫鬟瞪圓了眼,滿臉難以置信,從未想過裴時語會動手打人。 她在王府多少年沒挨過打了,如今更是進了含章院當差,就是在王爺面前也是有臉的,這回竟然被一個被王爺厭棄的沖喜王妃打了! 這如何忍得! “打得就是你!”女子的嗓音迸發著森森寒意。 “啪!” 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丫鬟右邊的臉上也多出個清晰的手掌印。 裴時語無視丫鬟幾欲噴火的眸子,她不動聲色輕撫發麻的手掌,眉目含霜:“既然能在含章院內當差,想來也是府里的老人了,理應熟知王府的規矩。主子有令而不遵者,輕則發賣,重則杖斃,念你初犯,這兩巴掌權當提醒你,還不謝恩?!?/br> 聲音不大,卻透著上位者才有的威嚴。 丫鬟捂著火辣辣的臉,惡狠狠瞪著裴時語。 含章院上上下下誰不知王爺心中另有其人,因此不滿這樁親事,此事即便鬧到王爺面前,這落魄的伯府之女也未必會討到好。 丫鬟咬牙切齒:“你算什么東西!” 裴時語直視丫鬟,冷笑:“我乃皇后娘娘欽定的齊王妃,你說我算什么!” 說這話時,裴時語的胃部仍在疼著,心底卻生出前所未有的暢快。 上輩子蕭承淵欠她的,她要一步步討還! “你!” 丫鬟愣住。闔府上下王爺皆知不喜這位新娘子,她不過是按王爺的心思行事罷了,這個女人好大的膽子! 裴時語看出丫鬟并不服氣,也有了脾氣,前世她就是太怕事才會步步退讓,到最后落得連丫鬟都可以欺負到她頭上。 裴時語這回寸步也不想讓,她眸光堅定:“最后提醒你一回,撿起來?!毕騺頊厝岬纳ひ舯榷蘸哆€要冷上幾分。 丫鬟見裴時語這般強硬,心不由得提起,不都說裴家二小姐最是膽小怯懦么,難道她另有依仗? 轉念一想,王爺不喜新娘子不錯,可新娘子畢竟是皇后娘娘親自選定的。 丫鬟忍了那兩巴掌,咬牙謝恩:“多謝王妃賜教?!?/br> 春曉見此情景,久久說不出話來。當丫鬟將鐲子親手交到她手里,更是瞠目結舌。 王府里的丫鬟仆婦個個眼高于頂,王妃不過是態度強硬了些,她便立即軟了下來。 所以要在這齊王府里活得好,不能靠委曲求全? 丫鬟想起來她之所以來西廂房的原因,心底不情愿,面上不得不恭敬:“啟稟王妃,王爺已度過危險期,長史請您移步新房?!?/br> 裴時語心里冷笑。 前世她以為今夜必定得在廂房里度過,曾多次為黯淡的前路傷神。 實際上,她最后是被蕭承淵的人叫去新房了的。 并非蕭承淵良心發現,而是皇后娘娘派人來看望他。 那時的蕭承淵羽翼未豐,他再討厭這樁婚事,明面上還顧及著皇后的面子,蕭承淵還需要她配合著作戲。 算時辰,來人已在路上。 裴時語輕啟丹唇,眸色比秋夜還冷,她轉身回屋,“我乏了?!?/br> 丫鬟楞了瞬,沒料到裴時語會是這幅態度,追上她急忙開口:“可長史現在就請您過去?!?/br> 裴時語站定,淡掃她一眼。 前世也是這丫鬟來通知她的,區別在于她那時全盤忍受了丫鬟的奚落,得了消息后便灰頭土臉前往新房,在秋露中等了足足半個時辰。 她才不會像前世那般傻等。 裴時語用意味深長的眸光看向她:“現在?我大可說沒有聽到誰來傳話,也不知要去見王爺,到時王爺怪罪下來,是你這個丫鬟拖出去打死,還是我這個欽定的王妃受責?” “你胡說!”丫鬟驚呆了,不都說新王妃好欺負么,她竟敢睜眼說瞎話。 裴時語微笑,問一旁同樣目瞪口呆的春曉,“你可見到有人來傳話?” 春曉不知裴時語葫蘆里賣什么藥,但她知道要配合自家小姐,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沒見到?!?/br> 裴時語笑著看丫鬟,“所以……知道該如何做了?” “你們!”丫鬟眉頭直跳。 她故意提前了時間,為的就是利用新王妃求見王爺心切的心思,讓她去那白等,這是被識破了? 裴時語見她目光游移,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冷笑:“春曉關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