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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秋慢吞吞地將衣服換好,身軀上才后知后覺地泛起一陣寒意,霎時將他凍得發抖。 談秋雙腳如同被冰塊凍住一般,走動時幾乎感覺不到雙足的存在,談秋呼出一口氣,唇角發顫,憋著氣去伸手將那屏風挪開。 屏風剛一挪開,姜北慕便拎著被褥將談秋整個人都裹了進去,軟和的被褥瞬間便將談秋整個人從脖頸一路裹到了雙腳,談秋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么,整個人便如同一個卷餅一般忽的被姜北慕打橫抱起,往床上放去。 談秋嚇了一跳,待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被那被褥裹了個嚴實躺在了床上。 姜北慕一言不發地將窗下炭火盆挪到了床邊,自己便順著坐了下來,手中拿著長長的火鉗將炭火盆撥動幾下,好讓熱氣漫上|床褥間。 暖意如星火般逐漸散開遍布談秋全身,姜北慕坐在床沿,后仰著依靠在床柱上,目光落在炭盆之中,英俊且輪廓分明的側臉被那暖氣熏蒸出一抹緋紅。 “她與你說了什么?!苯蹦侥抗饴湓谀呛鲭[忽現的火星之上。 談秋猶豫了下,還是將自己在亭中與那女人的談話盡數告知了姜北慕,只是在談及那煙柳閣時故意隱去了些許字眼。 姜北慕聽罷久久不言。談秋指尖輕劃著床單摩挲著發出沙沙聲,心底局促非常。 “她沒有與你說實話?!苯蹦铰犅?,斷言道,“她與你說的,恐是真假參半?!?/br> “這樣啊……”談秋喃喃應道,心中不知是開心還是其他情緒。 “不過有件事她說的對?!?/br> “???” “你可以依靠我,讓我去為你辦事?!?/br> 姜北慕聲音低沉且醇厚,屋內日光晦暗,外間風雨瀟瀟,火盆燃燒發出輕微的噼啪聲,姜北慕坐在談秋身旁,只這一剎那,這句話說出,姜北慕在談秋看來,便如同那冬日之中的暖陽,瞬間便將他心底的寒冷驅散。 談秋只覺得鼻尖眼眶發酸,只這一刻他真正是相信了姜北慕的話。 “老爺……為什么要幫我?要對我這么好?!?/br> “你為何會覺得,我不應該對你好?”姜北慕反問道。 第79章 新法子 風急雨驟,天色灰暗。 姜北慕轉身將房門關緊,攏了攏大氅,抬眼看向那烏云,雨下了這么久,天色反倒越來越暗了,想必今日還有一場大雨。 “剛剛還看見他淋雨了,這下哄好了?” 姜北慕轉身,只見周章不知何時起,倚靠在轉角處的廊邊,穿著一身洗地近乎發白的玄色武袍,正懶懶開口道。 姜北慕似乎早有準備,走至周章身前,反問道:“查出什么來了?” 周章看了眼那禁閉的房門,復又看向姜北慕。 姜北慕會意,“他已經睡了,查到什么直接說就是?!?/br> 談秋昨天一夜未曾好眠,今早又淋了這一身雨,姜北慕剛剛才將人哄睡下,只想著去熬碗姜湯,待談秋醒來驅寒。 “那石家的當家早就死了,約莫有數月之久,算算日子,應該是他們把談秋送來前就死了,現在石家當家的是那女人,不過她還有一個姘頭,那個姘頭不是善茬,好像是城外土匪窩里出來的?!?/br> 周章沒有隱瞞,一股腦將自己所知的都說了出來。 姜北慕聽罷略微沉吟,“在談秋來之前就死了,那么送人這個事情,應當是這女子與她姘頭出的了?!?/br> “石家老爺作風不怎么樣,經常留戀花街柳巷,這個原配夫人也對他沒什么感情,近年來又染上了養男寵的樂子,誰知道他怎么死的,說不準是得了馬上風呢?!?/br> 周章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忽然這么沒頭沒尾地拋出了這句話。 “他怎么死的與我無關,這些你也不用跟我說?!苯蹦降?。 周章哂然一笑,微微搖頭抱臂,半邊身子倚向廊柱,只笑不語。 姜北慕邁出一步,正欲離開,卻忽的停下步子,沉吟良久,才輕嘆一聲。 “你有時候還是對他客氣點,沒必要總是冷言冷語的?!?/br> “你確定是他了么?”周章意有所指,目光落在姜北慕那不辯喜怒的臉上。 姜北慕這次沉默的時間愈發長久,狂風呼嘯而過,將庭內綠樹打落葉片,裹卷著雨點吹入廊內。 周章肩膀被打濕,卻渾然不覺,依舊這么定定地看著姜北慕,仿佛在等什么軍令一般。 良久,姜北慕才長嘆一聲,“我也不知道,就這么看罷?!?/br> 周章得了這回答,驀地嗤笑一聲,仿佛不屑一顧,“我的大將軍啊,你領兵打仗,我周章服你,甚至愿意把命都押你身上,因為我知道你不會拿弟兄們的性命作賭?!?/br> “這么些年下來,你把我周章的脾性摸了個透徹,相反,我也將你看了明白?!?/br> 姜北慕神色平淡,任由周章出言譏諷,卻不回一句。 “那小孩兒老覺得他配不上你,怕你看不上他,都自卑地快要鉆牛角尖了?!敝苷抡f話間,隨意伸手一指那房門。 姜北慕知曉周章口中的人就是談秋,周章所言,他也早就看出來了。 “但我覺得,你也挺不是個東西的?!敝苷率諗苛艘回灺唤浶牡恼撜{,開口道:“多年前,打了一個敗仗,就這么灰溜溜地跑了,娶了個媳婦也沒能看住,讓人給跑了,就留了個兒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