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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秋觀這二人打扮,便知曉其是主仆關系。那女子或許與美婦的關系還不錯,畢竟普通的丫鬟哪有穿金戴銀的。 談秋默默將目光從那丫鬟身上收回,漫不經心輕哼兩聲,抱臂斜依在墻邊,“在屋子里你們就一直盯著我看,現在還鬼鬼祟祟要跟著我,沒安什么好心吧?說,到底想干什么!” 丫鬟被談秋這么不分青紅皂白地一說,登時俏臉微紅,爭辯道:“你在胡說什么?!誰鬼鬼祟祟了,這么大一條路,你能走,我們就不能走么?” 丫鬟對談秋沒好氣駁道,談秋也不惱,只笑道:“誰說你了,我是說她,她干嘛一直盯著我看?!?/br> 談秋隨手一指那紅衣美婦,下頜輕抬,看向那人。 美婦此時才將魂收了回來,卻依舊心有余悸,稍稍收斂了番臉色,便側身對那丫鬟溫聲道:“青兒,不得無禮?!?/br> 美婦聲音清冽且溫柔,并未因著談秋方才嚇唬她而動怒,只斂了衣裙,目光稍稍在談秋臉上打量了一番,似是有些猶疑。 “你……不記得我了?” 談秋登時一個機靈,忙撇清關系道:“話可不能亂講,什么叫我不記得你了,我連見都沒和你見過面,哪來的記得?” 此話一出,那美婦與丫鬟齊齊一怔,目光落在談秋身上良久,好似在思考談秋有沒有在騙她們。 談秋被那美婦看的渾身難受,宛如被人盯上了一般,更為奇怪的是這種感覺卻令他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仿佛許久之前便認識這美婦一般。 難道自己真的和她認識? 談秋狐疑地看了一眼那女子,雙方心中皆存了疑,只在原地打量著彼此。 自己失憶不假,但這么久以來卻一點恢復記憶的苗頭也沒有,談秋故而也未太當回事,只今日這美婦鬼鬼祟祟跟在他身后的行為,著實不像是有好事找他的。 “我不認識你,看你是個女人的份上不跟你計較,別再跟著我了?!?/br> 談秋沒打算告知這美婦自己失憶的事,簡單丟下一句話便轉身要離開。 美婦見狀眸光微動,下意識與身旁的丫鬟對視一眼,二人目光交匯間便明白了什么。 “你不記得我了沒關系,我們可以重新認識一下?!泵缷D巧笑嫣然,風韻十足,對談秋笑道:“我是碧翠亭的東家,聽聞姜家近日也要新開一個玉石鋪子,正巧我是做珠寶首飾一類,我們將來或許能合作,這個東西,算作我的見面禮送給你?!?/br> 言罷,美婦不待談秋回話,便邁步上前,將腰間荷包解下,塞到了談秋懷里。 那美婦靠近的一瞬間,談秋幾乎能聞見那快要膩死人的香粉氣,登時蹙眉朝后退了一步,隨口道:“鋪子是我家老爺負責的,你和我說又沒有什么用?!?/br> 談秋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若是尋常人等,或許早就臉色鐵青尷尬無比了,而那美婦卻面不改色,依舊是一副笑語晏晏的模樣,好似根本不在意談秋是什么態度。 “我要走了?!闭勄锖吆邇陕?,看了眼手中那刺繡精致的荷包,輕抓了一下,里頭是一個手環狀的硬物,“這是什么?” 美婦意味深長道:“你會喜歡的?!?/br> 言罷,美婦伸手遮擋住下巴,露出那蔥白手臂與那涂了丹蔻的五指,赤紅色的丹蔻映襯著那雪白的手臂,令人不禁心生寒意。 美婦悠然一笑,領著那丫鬟轉身回去了。 談秋握著手中荷包,下意識想將其扔在一旁的草坪之中,只因這美婦給他的感覺很不舒服,他方才有意要激怒她,而她卻半點都不顯露其他神態,反而更是熱絡,只是這熱絡之中卻滿是試探。 她在試探什么呢?試探自己是不是真的失憶了么? 談秋有些弄不明白,她如果真是自己的好友,那么為何之前從來不見她來看過自己,而她這般試探,只能說明一件事。 如果談秋當真與她之前便認識,那么他們只可能是仇家。 也只有仇家見面,才會讓她需要試探一下自己究竟是真的失憶了,還只是在說謊話騙她。 既然是仇家,那她又哪兒來的膽子說要與自己合作的? 談秋掂了掂手中的荷包,若有所思。 一個時辰之后,晚宴散去,談秋一身水汽,濕發披散在身后,坐在小床旁輕輕伸手晃著木床哄寶寶睡覺。 姜北慕面泛酡色,身上有著淡淡的酒氣,推門而入的一瞬間雙眸被屋內燭火刺地微微瞇起,待適應后才伸手揉了揉輕微有些酸痛的額頭,對談秋道:“怎么還不睡?” 姜北慕隨手將衣服往地上一扔,骨骼分明且修長的五指開始解起自己脖頸處的紐扣。 談秋一手輕晃木床,另一手握著一個輕微泛著黑的銀色手環,手環十分古樸,乃至于有些簡陋,更像是路邊攤販上幾文錢一個的小玩物,因著常年佩戴而環身泛黑。 談秋沒有答話,只拿起手環對著那燭火打量起來。 姜北慕久不聞談秋回話,額頭又脹地厲害,待扣子解開,才微微露出些許胸膛之上緊實的肌rou,慢步走至談秋身后,高大的身影將那燭火盡掩。 二人十分有默契地無一人開口。 “老爺,碧翠亭是做什么生意的?”談秋看了許久那手環也看不出什么蹊蹺,這才扭了扭微微酸痛的脖頸。 姜北慕呼吸微頓,卻不正面回答,只岔開了話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