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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姜北慕一說話,那知府在談秋眼中都如同空氣一般。 先前談秋還不能理解,現如今他知曉了姜北慕的身份,便對此更無疑慮了。 畢竟姜北慕可是大將軍啊。 談秋悄悄側身偷看著姜北慕的面頰,細看去,才發現姜北慕與生俱來的一種氣質,便如同冬日青松,站在那邊便令人不敢褻瀆冒犯。 良久,那男子才如夢初醒,呢喃道:“我記得……當天小蕓送來的飯盒之中沒有帶筷子,我便自己做了一雙筷子用來吃面?!?/br> 姜北慕神色微松,知曉了其中關竅,“若我所猜不錯,你自己做的那雙筷子可能就是毒素來源?!?/br> “你還記得怎么做的?取用的是何材料?”知府見狀亦明白過來,朗聲問道。 事件急轉直下,那張家一伙人似是也未料到如此,見男子面露遲疑神色,似是在回憶什么,忙對那知府道:“大人,我們一家住在山下,自幼便經常上山砍柴,哪些東西能碰,哪些東西不能碰還是知曉的!” 知府卻不答話,幾人目光皆看向那男子,良久,男子雙眸微瞇,回憶道,“我記得,是一棵小樹,外面的皮是青色的,我拿刀將皮削去,便用它吃了?!?/br> “那樹枝削了皮之后,里面的木材泛著一股草香,是白色的?!?/br> “這種樹多了去了,怎么就能證明是樹的問題呢?”張家人似是有些不認同。 “那樹上有沒有結果子?”談秋忽而出聲,聲音不高卻清澈,足以令在場眾人都聽清楚。 姜北慕只意外地看了一眼談秋,并未制止。 “我記不清了……”男子眉頭緊蹙,一手輕輕敲打著額頭,勉強回憶道:“那樹上葉子都掉光了,好像…確實有幾個小球似的東西掛在樹枝上?!?/br> “那果子,是不是紅色的?外面有一層小絨毛,且聞起來有一股香味?!闭勄锫犅勀悄凶铀?,心中不知從何冒出了這許多念頭,仿佛是他心底深處的回憶。 談秋腦海中浮現一個看不清樣貌的男子,手中舉著一個紅色的小果子,果子在日光下散發出陣陣淺淡香氣。 “如果是這個果子的話……那這叫地蘿,果樹只能長至一人高,黎山上最常見的毒樹……”談秋憑借著腦海之中的回憶輕聲道,目光落在身前的地面之上,卻是空洞無神,耳畔他自己的聲音亦逐漸與心中的那道男聲混合在一起。 “我兒要記住,地蘿只在冬天結紅果子,有一種淡香,待到果子上長出絨毛后,整棵樹都會有毒性,樹皮上會分泌出一種液體,若是不慎觸碰到了,會癢上個半天,若處理不得當,怕是潰爛也有可能?!?/br> “這么危險呀?!敝赡鄣耐暬氐?。 “哈哈哈,是的呀,山上可危險著呢,我兒還要跟去么?”粗獷男聲笑著道。 “有爹爹在,秋兒不怕?!?/br> 第36章 咱家缺個管事的 “你所說的樹,叫什么?” 談秋從回憶之中清醒過來,入目便是姜北慕那深邃的雙眸,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方才那一晃眼間,他好似從姜北慕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一絲擔憂。 “地蘿……”談秋有些猶豫,“應該是叫這個名字,但是地蘿喜水,不會長在土山之中,大多是在山中幽澗旁生長?!?/br> “不可能,我們經常去那邊砍柴,如果是有毒的樹,我們三郎也不會去碰的!”婦人聽聞那男子所言,面露遲疑之色,只是依舊咬緊了牙冠不承認。 “你從何得知這些的?”知府看向談秋,沉聲問道。 此話一出,談秋有些茫然,這些事情,就如同被掩埋在他腦海深處一般,只需輕輕一個鉤子,便能將其勾扯出來,知府這般問話,倒是讓他一時之間不知說什么。 “我爹告訴我的?!闭勄飸{借著腦海之中的那道熟悉身影,大膽道。 知府還欲說些什么,談秋便見符鶴忽而站了起來,伸手拍了拍蕭野肩膀,隨后飛快地比劃了什么,蕭野連連點頭。 “大人且慢?!笔捯跋纫徊浇財嗔嗽掝^,伸手輕拍了拍符鶴的肩示意其慢慢說,隨后傳達道:“此樹符鶴有些印象,曾經在山川物志之上看到過,此樹確實與談秋所言一樣,但是這種樹一般會長在嶺南之處,江南這邊不適宜大批量栽種它?!?/br> “吃了這種樹的果子,人會從體內逐漸敗壞,痛苦而死,因此多年前曾經大批量地砍伐過這種樹。且這種樹滲透的汁液也是有毒的?!?/br> 蕭野傳達完符鶴的話,轉而將人輕輕按回了椅子上,隨意轉頭與姜北慕目光在空中交匯,一觸即分。 “既如此,那么只需要找到當天他用的那根樹枝的樹,便能知道是不是地蘿了?!苯蹦降?。 “本府問你,你還記得你當日所采的樹枝是在哪里么?” 男子聞言連忙點頭,說道:“我有把樹枝放進柴火里一起帶回去,那棵樹就在我們一家經??巢竦纳桔昀?,我大哥知道地方?!?/br> “張家大郎何在?”知府一敲醒木,朗聲朝人群之中喚道。 話音剛落,一名模樣忠厚的中年男子便舉著手從人群之中小跑了進來,待到堂前深深一彎腰,對知府道:“回大人,正是小民?!?/br> “你帶幾人去你們發現你弟弟的地方去……”知府話音未落,那廂蕭野便懶懶開口道:“他們不認得那種樹,我和符鶴一起去,正好符鶴知道,也可以讓他看看是不是這種樹的毒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