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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談秋猛地倒吸一口氣,趕忙擠弄著手臂上的血眼,將血珠擠出洇在里衣那塊已經干涸的血跡之上,將那片血跡洇地更大了些,看起來倒是有些唬人。 談秋滿意地打量起自己的 “杰作”,將手臂上的血眼放進嘴里吮吸著,滿足地笑了起來,隨后從衣柜里重新取了件干凈的里衣穿上,邊穿邊說道:“既然都已經挨了一針,這可不能白挨?!?/br> 待談秋穿戴齊整,阮月早已將傷藥紗布等準備好了。 “我就戳了一下,這倒不必吧?” 談秋有些莫名其妙。 “額頭的傷?!?nbsp;阮月指了指談秋額角,談秋這才反應過來,若不是阮月出聲他都幾乎忘了自己額頭還有傷了,這幾日也不怎么疼。 談秋坐下讓阮月替他換藥,紗布拆下的一剎那談秋倒是有些吃驚,趕忙伸手撩開頭發,露出那傷口。 傷口四周泛起青紫,疤痕之上已經長出些許嫩rou來,只是融合著那青紫看起來依舊是十分可怖。 “這…… 該不會要留疤吧?!?nbsp;談秋有些心疼自己,當初怎么就摔了這么狠,這要是留了疤,日后自己這張臉得多有礙觀瞻。 阮月不敢回答,只是看這情況,留疤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只得含糊幾句將談秋應付過去,簡單上了些藥,卻未再纏紗布。 “就這樣吧,興許會好得快些?!?nbsp;阮月道。 談秋現在只滿心滿眼地想著該如何避免生這疤痕,敷衍地哼哼了幾聲。 “公子,我打算搬去和那些丫頭們一起住?!?nbsp;阮月手上拿著木梳,一下下給談秋梳理著長發。 談秋對著鏡子心疼地擺弄著自己額頭傷疤,含糊問道:“怎么突然這么說?!?/br> “我聽說,老爺有意將梅香立為管家,約莫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所以她才那么肆無忌憚地挑釁你?!?/br> 而且,那群丫頭也同她說了談秋的來歷…… 阮月看著那對鏡自憐的談秋一時心頭涌起一股莫名情緒,說不出是可憐還是什么。 一個被其他客商趕著天黑送來姜府的人,只過了一晚便撞柱自盡了,可惜命大被救了回來,也不知那晚發生了什么,第二日姜北慕不但沒有朝談秋發作,還特意分了個院子給他單獨居住,更是特意叮囑家仆們照顧著些。 可惜的是,人醒來后便瘋瘋癲癲的。 昨日說這番話的那丫頭的不屑神情阮月歷歷在目。 談秋與她倒是十分相似,皆是被隨手送予人的物品罷了,可惜的是談秋現如今瘋瘋傻傻的,卻陰差陽錯之下救了她。 梅香當權之后,府內一應開銷進項皆須經過她手,到時候必然會更加做事滴水不漏,而談秋若是無法取得姜北慕的青睞,那么日后可有蹉跎日子過。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僅是為談秋更是為了她自己,她也需搏一搏。 談秋卻渾然不知阮月心思,依舊愁眉苦臉地看著自己額頭上那傷疤,并在內心深深思考起來是不是姜北慕覺得這傷口太駭人了,才不愿意碰他。 “梅香當就當唄,還能把我們怎么著了么,不過那些小丫頭倒是緊著擁簇著她,你過去怕是要被欺負,不如自己一人住院子來的爽快?!?nbsp;談秋輕嘆一口氣,努力揪了幾簇發絲遮擋住額角傷疤。 阮月聞言笑道:“我怎么說也是酒桌間應酬過的,那些涉世未深的小丫頭可不是我的對手。再者,其實那些丫頭們也不全是看好梅香的?!?/br> “梅香為人高傲,素來不將那些粗野丫頭們放在眼里,也沒少得罪人,其中便有一人,名喚挽柔,她比梅香出身還要再好些,她爹爹便是個秀才,可惜生病去了,娘親改嫁,她獨自一人出來謀生……” 阮月壓低了聲音,對著談秋道:“她便一直看不慣梅香的所作所為,也帶著一些丫頭在手下做事,若是她能用,少說也能給梅香一些絆子?!?/br> 談秋靜了片刻,側頭凝視阮月良久,才收回目光輕快道:“你既然有主意了,那你就去做吧?!?/br> 阮月松了口氣,笑道:“多謝公子?!?/br> “謝就不用謝了,待會兒和我去鋪子不?找姜北慕?!?/br> “我便不去了,我得去和她們那邊打聲招呼搬去,收拾東西還要段時間呢?!?/br> “也好,那隨你?!?nbsp;談秋頷首應聲,起身穿戴齊整之后出了門。 靈魚街。 談秋裹著大氅,出了姜府后便直直地朝靈魚街走去,姜北慕籌劃著開新鋪子,想必此刻人一定在新鋪子里。 靈魚街上人潮涌動,摩肩接踵,談秋萬分艱難地被人群推著向前走去,好不容易看見仙水樓三個字,忙憋著一股子勁喊著讓一讓從人潮之中擠了出去。 仙水樓大門緊閉,未有任何開張的跡象。 談秋有些困惑,不在靈魚街,難道在老鋪子里? 談秋困惑地四周環顧,便見仙水樓旁的幾家糕點鋪子皆生意火爆,來往客人不絕,但仙水樓前卻安靜地過分,門前也未見任何告示。 也許姜北慕在老鋪子那邊。談秋想著便欲離開,正當邁步,卻聞人潮之中一聲稚童的驚呼。 “我的糖!” 談秋順那聲音看去,卻見一團靈巧的白絨團在人群之中四處穿梭,隨后橫沖直撞著向他這處跑來。 幾聲清脆唿哨聲響,熟悉的人聲傳來。 “抱歉,打翻了你的糕點我如數賠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