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命被迫海王 第1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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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天亮,還會待在我身邊么?” 她想告訴他會呀,可昏昏沉沉的說不出話,她勉強睜開眼,瞧見了他有些哀傷的眼睛。 這人看上去,怎么這么難過啊。 她不忍心,想伸手去蓋住他的眼睛,可那倦意沉沉襲來,她便逐漸失去了意識。 · 耳邊響起嘈雜的腳步聲,她覺得逼仄狹窄的難受,手臂四肢的都無法伸展,就像是……就像是被人塞進了某個水缸里…… 她努力半天,終于睜開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她的確蜷縮在某個逼仄的東西里面,她伸出手敲了敲,發出了沉悶的“嗡”聲。 真的是個水缸。 她不是正被男人擦著頭發么?怎么會被塞進這種東西里面?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壓下心頭慌亂,試圖理清思路。 外面很吵,到處都是奔跑聲,夾雜著驚呼、哭喊和甩上門的聲音。 她嘗試著抬起頭,發現頭頂上方有個硬邦邦的厚重東西,是缸蓋么? 她艱難的將手臂伸直,打算抬起缸蓋,先離開這個地方,就在手指即將碰觸到缸蓋的時候,缸蓋猛然被人掀起來了。 光亮一瞬間直透缸內。 光線讓她有些不適應,她略一緩,便對上了一個中年女人哭泣憔悴的臉,女人驚惶的同她道:“蘋兒,你躲在這里千萬別出來,千萬別讓那人發現?!?/br> 蘋兒?蘋兒是誰?這女人喊自己蘋兒? 女人看了看外面,蒼白著臉簌簌落淚:“就知道不應該救他,魔鬼怎么可能軟下心腸?!?/br> “你在這兒等著,我這就去搬救兵,記住,無論聽到什么,都不要出來?!?/br> 女人說完,便將缸蓋落下,光亮一瞬間被掩蓋,她再次浸入了黑暗之中。 這個女人同這個蘋兒很親近,大概是蘋兒的娘親。 很快,她便聽到了門板合上的聲音,她不能在這里坐以待斃,她要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 她伸手推開缸蓋,艱難的從水缸里爬出來,然后便看清了室內。 有些眼熟…… 這不是結界中的荒村么?雖然如今的房間干凈明亮,柜子桌子都是完整的,但從結構和布局來看,就是她進入的荒村。 村子里原來是有人的? 她看向墻面,干干凈凈,沒有血漬。 如若是這樣,難道現在是十數年前的荒村? 難道是她不小心進入了這位叫蘋兒的村民的記憶碎片中? 這樣一想,倒是有可能,她原先就覺得結界中有個荒蕪的村落很奇怪。 如今自己進來了,更加確定過去一定發生過什么。 可如今蘋兒的意識被壓縮的很厲害,她讀取不到有用信息,只能暫時靠自己推斷,往前一步一步走了。 她細細想來,隱約記得女人說了什么魔鬼,方才外面亂哄哄的,如今詭異的安靜。 她走到門前,想伸手開門,耳中驀然響起細微的鈴聲。 鈴、鈴這樣的回蕩在風中。 伸出去的手僵在門上,巨大的恐懼一瞬間將她淹沒,她不敢動,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求生本能讓她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緊跟著她聽到那鈴鈴聲逐漸靠近,最后在門外止了。 那人就站在門外。 她瞳孔驟縮,牙關禁不住打顫,身體被釘在原地,無法動彈。 死定了。 她聽見布料摩擦的聲音,似乎是他抬起了手,他要推開這扇門,她一下子壓抑不住喉嚨中的尖叫,拼命捂住了自己的口。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花瓶碎裂的聲音,一定是有人太過害怕緊張碰倒了。 門外再次響起鈴聲,那人遠去了。 不多時,她便聽到了一聲慘叫和“砰”的聲響。 有人死了…… 她喉頭一緊,這鈴聲,還有那熟悉的殺人手法…… 難道方才那女人口中的魔鬼,是紅衣魔尊?就是給她擦頭發的那個? 也不是想象不出來,畢竟她親眼見到過…… 她好不容易緩過來,等到身體機能恢復,便打算出門看看。 鈴鈴聲已經消失很久,她悄悄拉開門板,從縫隙中滑了出去。 剛一出去,整個人便驚呆了。 只見村落里到處都是血跡和殘破的尸體,個個慘烈猙獰死不瞑目,從衣著來看,應當是村子的村民。 而就在她自家門前,躺著一個血rou模糊的女人,從衣著來看,正是剛才同她說過話的中年女人。 心頭難免一震。 死法如此相似,難道是那一個人做的么?可他為何要殺了全村的人? 就在她胡亂思考之際,有人匆忙拽住了她的手臂,她猛然回頭,發現是一個青年,蘋兒模糊的記憶告訴她,這個青年叫虎子,跟她關系還不錯。 虎子滿身血跡,拽著她的胳膊,一邊跑一邊道:“快走,躲進防護結界中,剩余的人都在那里,我們只有集合在一起,才能躲過這場大劫,各大宗門的人已經在外面準備了封印結界,只要我們能撐到封印結界完成,把這個惡鬼徹底封印,我們就能逃離這個地方?!?/br> 虎子拉著她一路出了村落,飛快的逃進了后山的山林中,山林里起了厚實的防護屏障,虎子抬手破開,帶著她鉆了進去。 屏障里待著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個神情惶恐,憔悴不堪。 村長是個膚色黝黑的中年男人,名喚朱其,他面色沉重的坐在中央,村民們都擠到他身邊,問道:“如何?我們還能活著出去么?那個惡鬼已經屠了半村人?!?/br> 村長凝重的道:“消息已經傳遞出去了,只等著各大宗門來救我們,別的也沒什么辦法了?!?/br> “那若是來的不及時呢?我們是不是都得死在這里?” 村長沒有說話,屏障內的氣氛因為這句話驟然陰沉了下來。 有人躲在角落小聲的哭,有人絕望的捂著臉。 虎子紅著眼道:“我就知道,早些殺了不就好了,為什么非要救他,他那樣的天生惡種,怎么可能感化,付出那么多,到頭來得到這種下場?!?/br> 有人跟著氣道:“就是,當初蒼龍把他送來做質,就不該留下?!?/br> 眾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便說了起來。 云冉冉坐在角落,聽的很認真,便大致了解了經過。 數年前魔域靈域爆發一場大戰,以魔域節節敗退告終,魔尊蒼龍為茍得性命,將自己的一個兒子送來做了質子。 便是大兒子蒼玨,送來那年約莫八歲。 蒼玨這個魔子,同別的魔修不太一樣,他小小年紀修為卻增長極快,一般的宗內長老都不是對手。 他初來的時候,各大宗門都在討論,直接殺了,怕蒼龍借機惹事,不殺,留著也是禍害,畢竟靈魔一戰,死傷無數,這累積的仇恨不是輕易可以消除,萬一這孩子有報仇的心思,靈界恐有大難。 而且蒼龍送來的,以那老東西的惡毒,這個蒼玨,絕不是什么善類。 后來還是太華仙尊和蓬萊島上的那位寂空仙尊力保,說年紀這般小,性本善,不會出什么大問題,如果大家不放心,可以先共同生活觀察一段時間。 于是靈域各大宗門商討之后,將蒼玨安置在了逍遙宗不遠處的百草村,百草村臨近逍遙宗,村民各個有修為在身,還派遣了數位長老鎮守,安全完全可以保證。 蒼玨被戴上了限制修為的項圈,開始同村民們一起生活。 村民們起先很怕他,后來發現這孩子很安靜且脾氣溫和,便逐漸熟稔,對他照顧有加。 就這樣一直平安無事的過了十年,就在大家都以為不會出問題之后,他卻在今日撕破偽裝,暴露本性,大開殺戒,幾乎將村落里的人屠戮殆盡。 無論是一起長大的玩伴,還是經常給他送飯的嬸嬸,又或是教他寫字的先生,無一例外。 他帶著化不開的仇恨和肆意增長的惡念,將百草村變成了人間煉獄。 大家這時候才知道,原來他當初來的目的,便是向靈界復仇。 他隱忍十年,一直佯裝乖巧,就是在不斷的積蓄力量,等待可以沖破枷鎖的一天,事發突然,鎮守的長老聯合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被他輕易殺死。 他一身白衣染血,如修羅惡鬼。 所過之處,灰飛煙滅,無一生還。 十年的溫情捂不暖一顆冰冷的心,他根本就沒有絲毫共情能力,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惡鬼。 就在眾人紛紛痛斥之時。 耳邊響起了鈴鈴的聲響。 所有人的臉色都在那一刻變得煞白,村長更是緊張的站起身來。 眾人都恐懼的盯著鈴音出現的方向,顫抖著說不出話。 云冉冉也渾身僵硬,就在腦中的弦緊繃到快到斷掉之時,有人緩緩的出現在了眼前。 一步一步,鈴鈴作響。 他一身白衣已被鮮血盡數染紅,濕透的外衣還在往下滴血。 他帶著一張殘破的鬼面,哼著一首輕快的小調兒。 緩慢且折磨的走到了眾人面前。 他偏過腦袋,露齒一笑,隨后伸出手掌,虛虛一握,那屏障便如紙糊的一般輕易被撕碎。 所有人慘叫連連,一刻也不敢停留,紛紛架起遁光,四散而逃。 他也不追,立在原地,勾唇輕笑。 天空中便不斷的傳來“砰”“砰”之聲,宛若一朵朵綻放的煙花。 沒有一個人可以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