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命被迫海王 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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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名單中死去的十五人,挑了一個名為朱正的修士。 她一路往朱正家走,沿途經過不少正在閑聊的百姓,也大概了解了朱正的生平。 朱正乃一散修,資質不高,但為人勤奮刻苦,時常出入永寧山脈,只為尋得靈藥給病重的父親續命。 如今墜谷喪生,便只余年邁老父一人。 云冉冉在后街找到他家的宅院,老人顫巍巍的坐在院中,對著一株碧綠的靈草落淚。 云冉冉無法與他交流,便只能等,于是她拖過一個小板凳,坐在老人身邊。 不多一會兒,便有人從長街上匆匆走來,一路走到了朱正父親身邊,是個中年男人,神色憔悴,滿面憂傷。 云冉冉略一打量,猜測他應當是另一位墜谷身亡人秦枝的丈夫,秦枝也是一位散修,與丈夫感情甚篤,此次入谷是為丈夫取丹藥,想讓他破境晉升,沒想到再也未能回來。 秦枝丈夫坐在朱正父親身邊,悲聲道:“您覺得他有罪么?” 老人傷心的道:“我不知道,如若真是窺得天機,又何罪之有呢?” 秦枝丈夫咬牙道:“我起初也這樣以為,但我細細思量,卻覺得并非如此?!?/br> 老人詫異的抬頭看他。 秦枝丈夫道:“無為能短暫窺得天機,大家都知道,但到底他能看見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你說,他能看清兩條路上,死去的究竟是哪些人么?” 老人一怔。 秦枝丈夫道:“如果他能看清,他清楚的知道進入森林是哪些人死,進入長橋是哪些人死,那豈不是他在選擇哪些人活,哪些人死?” 老人沒想到還有這層關系,難過的道:“可即便看清又如何,他保全大部分的人做法并沒有錯啊?!?/br> 秦枝丈夫搖搖頭:“起初我也這樣想,可后來卻覺得有哪里不對,如果他是有私心的選擇呢?如果他是有意將大家帶入那樣的絕境呢?” 老人一愣,喃喃問:“那他究竟能不能看清?” 秦枝丈夫道:“無為自稱窺得天機后會出現短暫的記憶模糊,那時的事兒記不分明,只能隱約記得從森林走死傷過半,從木橋走死傷少數?!?/br> 老人低聲道:“記不分明的話,又怎知道當時究竟有沒有看清?” 秦枝丈夫道:“正是如此,不過,即便他不說真話,我們也能從調查中尋得蛛絲馬跡?!?/br> 秦枝丈夫站起身,道:“跟我來,我們去問一個人?!?/br> 老人便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他扭頭看了一眼身后的靈草,眼淚便掉下來。 秦枝丈夫哽咽的道:“我不是硬要無為為我夫人的死擔責,我只是想要一個真相?!?/br> 兩人這便出了朱正家,匆忙往前街行去,云冉冉抬腳跟上。 街上并未因這個審判而有所影響,大家依然在悠閑的生活,人來人往,歌舞升平。 她看見今日挑釁的那幾個萬法門的男弟子正悠哉的坐在軟香閣中,看里面腰肢曼妙的舞娘,個個笑的臉頰通紅。 他們并沒有任何想要尋找真相的意思,云冉冉不禁想,他們難道掌握了正確答案? 如若說這個秘境可以反復進入的話,里面的內容又一成不變,那的確可以在三日內盡情享樂,最后一日投票便可。 瞧他們輕松的模樣,難道從前來過? 不過除了他們之外,尚有不少修士混跡在人群中,試圖打探出什么蛛絲馬跡。 云冉冉收回目光,壓下紛亂的心思,跟上了秦枝丈夫的腳步。 男人走的極快,很快便帶著老人走到了一處朱門之外,他“砰砰砰”的敲響了大門,不多一會兒,便有一位仆人打開了門,瞧見是他,眉心一擰,道:“你怎么又來了?!?/br> 秦枝丈夫只道:“請錢小姐出來,我有幾句話想問問她?!?/br> 云冉冉站在門前,想,錢小姐,大概是存活者方的錢寧小姐,她父母皆為修士,她也頗有資質。 周圍鄰里圍上來的人頗多,錢寧不久后出現在眾人面前,年輕貌美,頗有些趾高氣揚的意味兒。 秦枝丈夫道:“我聽聞無為小師父初來永寧鎮時,便借宿在錢家,與錢姑娘頗為交好?!?/br> 錢寧冷眸道:“又如何?無為小師父性子溫和,同誰都交好?!?/br> 男人眼眸一沉,頗有些憤恨的道:“錢姑娘,我聽聞你與無為做過交易,他替你驅除心魔,你將族中至寶給他,可有此事?” 錢寧道:“無為小師父修為高深,與他做交易,有何不可?” 秦枝丈夫冷笑道:“那敢問,你的心魔是什么?” 錢寧一愣,神色晦澀難明,閉口不言起來。 秦枝丈夫咬牙道:“當年我與娘子、朱正與你四人曾共同進入永寧山脈,拼命殺死狼妖,得一內丹,你偷襲打傷我們三人,獨自拿走妖丹,自那后擔心我三人報復,便心魔叢生,是也不是?” “而我們三人本打算這從從永寧山脈除妖回來,便來找你討這筆賬?!?/br>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就這次沒有陪同枝兒前去,她便就此隕落,連同朱兄一起,可你卻又活下來了?!?/br> “如此一來,我們三人只剩我一人,便再也不能對你產生威脅,你那心魔便去了,是也不是?” “你告訴我這些都是巧合么?” 錢寧冷聲道:“自然是巧合,還能是什么?我困了,諸位請回吧?!?/br> 秦枝丈夫怒道:“你老實說,無為是不是為了給你祛除心魔,才故意害死了我夫人與朱正?” 錢寧也氣道:“無稽之談?!?/br> 她不想再同他說,干脆轉身回到院中,反手將門關上。 秦枝丈夫憤憤不平,上前錘門,那邊卻再也沒有給出回應。 云冉冉沒想到還有這種隱情,略一思量,便又去了十字廣場。 外面歌舞升平熱熱鬧鬧,這里冷冷清清,只有涼薄的月色。 小和尚被拷在木架上,低垂著眉目,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腳下已經零星多了幾只火把,看上去沒有印記,應當是普通百姓投的,而身旁回收火把的大木桶里也扔了很多沒有印記的火把。 目前看來,認為無為無罪的百姓還占大多數。 外來修士沒有一人投票,也是,最后一日再投即可。 而且在她看來,這秘境的規則實在太過寬泛,這投票的地方并沒有人看守,在最后一日審判時刻到來之前,隨時可以反悔改票,目前完全可以按照心意亂來。 云冉冉走到無為身邊,小和尚還未長開,稚嫩的小臉顯出超過年紀的平靜,他個子只比她高一點兒,骨骼清瘦,有些單薄。 他察覺不出她的到來,只是靜靜的垂眸看著腳下的火把。 他在想什么呢? 云冉冉湊近他,忍不住問:“你到底能不能看清???” 沒有回應,只有微涼的風吹過。 · 第二日云冉冉起了個大早,她略作梳洗便又獨自出了門。 剛出門沒多久,便聽見外面吵吵鬧鬧,周遭已圍了不少人,她便湊上去,發現是幾位神情激動的普通百姓,有男有女。 其中一個瘦削的男人道:“要我說啊,無為這事兒有蹊蹺?!?/br> 其他人便問:“哪里蹊蹺?” 瘦削男人得意的道:“你們都不知道,這次死掉的修士,其中一個叫余磊,就是孔武有力,喝醉酒就亂打人的那個,他在街上碰到無為的時候,曾打過他,然后這次一道入永寧山脈,就死了?!?/br> “你的意思是,無為是為了報復,故意害死他的?” 瘦削男人道:“我可沒這么說,我就是把我知道的說出來而已,我的確親眼瞧見的?!?/br> “那又怎么樣,無為還不是救了大部分人,那種情況,也只能如此吧,余磊死了只是倒霉,也不能說是無為刻意為之吧?!?/br> “即便是刻意為之,也救了大部分人啊,就算心性沒有那么端正,也不能算有罪吧?!?/br> 瘦削男人道:“我聽說朱正和秦枝也死了,正巧和錢寧有仇,再加上余磊,這就耐人尋味了?!?/br> “怎么個耐人尋味法兒?” 瘦削男人道:“你們自己想嘛,死的要么跟無為有仇,要么能讓他獲益,怎么可能這么巧合。而且當日帶隊的不正是無為么,好端端的,怎么會走到那種必死的地方?!?/br> “這……沒有證據還是不要亂說吧,而且無為能短暫窺得天機,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br> 這時候有人忽然道:“我聽聞這次無為入永寧山脈,是林望請來的,正是知道他有這項神通,才特意請他帶隊入山?!?/br> 林望?云冉冉思索這個名字,這人也是個修士,在永寧城算是一方名門,府中修士若干,本人修為也頗深。 便有人緊跟著問:“你這話什么意思?” 那人支支吾吾的,但最終還是道:“你們知道過些日子逍遙宗要來永寧城收弟子的事兒吧?” 其他人紛紛附和。 那人便道:“逍遙宗向來只招收資質最為出眾的弟子,林望家世顯赫,兒子雖然修為尚可,但始終被城南的小川壓了一頭,你們應該知道吧,小川也在這次事件中墜谷身亡了?!?/br> “這下再也沒人能和林望兒子競爭了,逍遙宗必定會將林望兒子收下?!?/br> 其他人露出了恍然的神色,有人便道:“你的意思是……林望邀請無為帶隊入山,故意將眾人帶至絕境,然后故意殺死那些人……” 那人也同瘦削男人一般道:“我可沒這么說,我只是把我知道的說出來,是非曲折,自在人心?!?/br> 一時人人都心緒復雜起來。 云冉冉在一旁聽了個清明,默默的整理收集到的線索。 目前為止,死去的余磊與無為有仇。 秦枝、朱正與錢寧有仇,錢寧存活,且與無為有過交易。 死去的小川與林望的兒子是競爭關系,死去后林望受益,且與無為有過交易。 這情形對無為不太利啊。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忽而道:“倘若真如你們所說,無為是故意的,那除去有利益關系的幾人,其余喪生的人豈不是很無辜?” 眾人一時沉默下來,片刻后有人說:“可這一切都要建立在無為窺得天機時,能否看清究竟是誰死去,才能進行選擇吧?” 另有人道:“他說他記不分明,只是模糊的記得看到通往森林的路死傷大半,通往長橋的路死傷小半,至于誰死誰活,是看不清的?!?/br> 瘦削男人便問:“他真的記不分明么?” 這話一出,眾人皆沉默了。 云冉冉也不禁跟著想,無為,究竟能不能看清誰死誰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