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命被迫海王 第89節
書迷正在閱讀:病美人太孫懷崽了、山神和我結婚是為了搞開發、老爺與美人、一枚硬幣(py轉正)、重生后王妃不干了、炮灰meimei不想狗帶(快穿)、一位天地道君的心“道”歷程、AI替身中了沙雕病毒(穿越)、穿成皇宮貓管事、修真小神農
他搖搖頭。 白衣公子還是將那枚小魚塞進他掌心。 “往后恐怕連這小魚都是奢侈?!?/br> 他一怔,聽見岸邊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轉頭看去,便發現是敖鋒的親信,他帶著大片的人馬,正往沙灘邊搜查。 白衣公子將云諫的身體搬到小船上面,隨后同他揮揮手,將小船劃向了深海。 他站在岸邊,看著他們遠去。 原本今日是他的遠行之日,他也可以去到那未知的彼岸。 但是他更想那少年活下去。 今日一別,不知是否還有重逢之日。 他希望他同從前一樣,笑的肆意、活的灑脫。 他希望有人能看穿他冷漠的內心,拉住他的手。 敖鋒的人已到近前,不久后,敖鋒打著繃帶慢悠悠的從隊伍中出現,他冷笑著望著他:“哦,最終他們還是拋棄你了???” 他在他面前跪下,淚如雨下。 “我什么都可以做,只求您不要殺我?!?/br> 不可以離開,不可以死,得要一直活下去,活滿十年。 他想,他這一輩子什么都沒學會,但是順從、聽話、失去尊嚴,像狗一樣的卑躬屈膝,他還是會的。 無論怎樣也好…… 他只希望,還能再一次聽見他的聲音,看見他那雙快活又肆無忌憚的眼眸。 聽到那句。 “藍藻,上船?!?/br> · 中央廣場·塔樓 鮫人少年激動的看向白衣公子,急忙問道:“他、他活下來了么?” 白衣公子笑道:“嗯?!?/br> 藍藻又問:“活的……好么?” 白衣公子略一沉默,笑了笑:“應該吧……” 松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了,他脫力般的蜷縮進水缸里,喃喃的道:“那就好?!?/br> 白衣公子望著他,又問:“想出來么?” 他用力搖搖頭:“我不想節外生枝,后天酉時便十年期滿,等過了那時候……” 白衣公子便沒再勸,一陣風動,人就消失在了眼前。 藍藻看著空無一人的塔樓邊,高興的直掉眼淚。 他活下來了,他現在在何處呢?又過著怎樣的生活? 就在這時,他看見廣場上走來一對年輕的男女,正是先前來問過他的,那位叫云冉冉的小姑娘。 她牽著身后的少年,正經過廣場往遠處去。 那少年忽而抬眸朝他看來,露出了一個威脅般的冰冷眼神。 他一怔,那少年是氣姑娘總來找他吧? 他表情很兇,甚至殺氣騰騰,可他莫名有些想笑。 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挺可怕的,可他就是氣不起來,不但氣不起來,還隱隱有些想哭。 如果他還活著,會不會是這個模樣呢? 會不會有一個人,堅定的站在他身邊,用力牽住他的手呢? 他想著想著,眼淚便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 · 兩天后,傍晚的中央廣場人滿為患,敖鋒慣常將鮫人少年帶上了塔樓,少年十年如一日的溫順。 他趴在水缸里,眺望著遠處的大海,想象著未曾到過的地方。 敖鋒扯著他的鎖鏈,將他拽到近前,嘲弄著道:“等日落之時,便是十年之約期滿,你的愿望會得到滿足的?!?/br> “那么現在,為我們遠道而來的客人歌唱吧?!?/br> 鮫人少年便一如既往的聽話,望著前方開始歌唱。 他今日唱的是一首告別之歌。 云冉冉帶著小柒和卿和來的時候,便聽到了這首哀傷又美麗的歌。 他們三人依舊坐在昨日的小酒肆里。 云冉冉仰頭看著少年,輕聲道:“他今天似乎有些高興?!?/br> 卿和笑著“哦”了一聲。 云冉冉嘆口氣:“大概是因為十年之約要滿了,覺得愿望快要達成,可是敖鋒那樣的人,怎么會信守承諾?” “不過這家伙誰的話也不聽,拒絕別人的幫助,我想帶他走,也沒辦法?!?/br> 卿和抬眸望著歌唱的鮫人少年,輕輕將杯中酒舉高,向他做了個不易察覺的傾斜,就著夕陽,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日光逐漸墜入云層之后,云層被染成了金橘色。 海鳥在地平線上飛過,發出歡快的鳴叫。 少年的歌聲傳出去很遠,最后一個音調消弭之際,敖鋒來到了他的身邊,他將少年拽到身前,笑著在他耳邊道:“我都是騙你的,你母親那骯臟的血脈憑什么入我的族譜?” “你們這樣骯臟的東西,竟然渴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不覺得可笑么?” 他獰笑的等待少年崩潰的反應,可出乎他意料的,少年并不同于平時苦苦哀求的模樣,而是平靜的望著遠處的夕陽。 日光一點一點的消失,就在日光終于完全墜落之后,少年的靈府明顯感受到了一絲觸動,他知道,那漫長的、黑暗的,卻又充滿希望的十年之約終于到來了。 他開始用力掙扎,掙扎到歇斯底里,鐐銬鎖住了他的四肢,因著他的蠻力,將他的手腕和脖頸割的鮮血淋漓,可他依舊不停止掙扎,拼命想要掙開鐐銬。 敖鋒滿意了,這才是正確的崩潰狀態,他得意的欣賞他的崩潰,看他鮮血淋漓。 身邊的士兵要上前也被他制止。 “讓他掙扎,等他掙扎出來了,再鎖回去,不是更有趣么?反正他也不敢反抗?!?/br> 少年發出低低的嘶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終于掙開了手腕上的鐐銬,鮮血一滴一滴淌下來,染紅了他的手臂,他又開始用力掰脖頸間的鐐銬,那般用力,十指皆被磨破,但依然不停。 頸間的鎖鏈在這樣的蠻力下逐漸變形,終于“啪“的一聲碎了。 他有一瞬間的愣神,隨后低下頭,開始掰腰部的鎖鏈。 原本暮色沉沉,眾人沒太在意,這會兒終于意識到了不對,紛紛仰頭看去。 云冉冉也察覺到異變,她驚訝的道:“他在做什么?” 卿和默默望著,未發一言。 小柒平日里對這些都漠不關心,今天也破天荒的抬頭望去。 鮫人少年與平日的溫順比起來,表現的歇斯底里,云冉冉恍然道:“我剛才瞧見敖鋒同他說了什么,難道敖鋒告訴他自己是騙他的了?” 卿和道:“應該吧?!?/br> 人群漸漸響起議論之聲。 【他這是怎么了?不是人偶么?怎么突然發瘋了?】 【不會下來咬我們吧?敖鋒可千萬要拴住啊?!?/br> 【我聽說啊,他是真人啊,以為做狗就能入敖家族譜,結果一朝夢醒,崩潰了?!?/br> 【哈哈哈哈,這世上還有這么蠢的人么?】 【妄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總會付出代價,這大概就是他想攀高枝的報應?!?/br> 底下人嘰嘰喳喳,討論少年的行為,不堪入耳又難聽之及。 高塔之上的少年卻充耳不聞,在他的努力下,他腰上的最后一塊兒鎖鏈終于被掰碎。 至此,他全身的鎖鏈盡數崩碎。 他支離破碎鮮血淋漓的爬出水缸,搖搖晃晃的站穩身形。 他實在太過狼狽,漂亮的小臉青腫不堪,紅潤的嘴唇沾染著血跡,衣衫凌亂,滿身血污,就連那尾漂亮的鮫尾,因為長期泡在污水中,也開始剝落鱗片。 他安靜的立著,再一次眺望一望無際的大海。 看著看著眼淚便止不住的掉下來,他抬起手臂擋住眼睛,難以自制的哭出聲來,后來越哭越放肆,越哭越歇斯底里。 仿佛要哭盡這一輩子所有的委屈。 他……自由了…… 他終于可以選擇了。 他站在高高的塔樓上,哭的像一個受盡了委屈沒人疼愛的小孩子。 只要那個人還在某處好好的活著,只要他的心臟還在胸膛跳動,他就覺得一切都值得。 從前他想去遠方,想去看彼岸的風景,如今…… 他低頭看向腳下…… 就這樣吧…… 不要再有人為他奔波,不要再有人為他辛苦…… 就這樣結束吧。 他眼睛一閉,驟然向下倒去。 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