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童話]穿成女主的媽 第2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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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婭會把愛德華給她的戒指摘下,與自己的其他物品一并留在佩福斯莊園實屬不得已而為之。 可以證明珍珠戒指來源的愛德華不在蘇維斯。佩福斯莊園上上下下幾百口人都還要靠泰倫斯家吃飯,不會有人冒著得罪海倫的風險去為索菲婭作證說珍珠戒指是愛德華送給她的。市警不會與樞密顧問官夫人做對,自然是樞密顧問官夫人說什么就是什么。海倫要誣陷索菲婭說戒指是她偷的,索菲婭完全無法自證清白。 葉棠讓索菲婭換上新衣服后回佩福斯莊園一趟,把她平時用的東西都整理好放在她自己的床上,并請女仆長將珍珠戒指送去給夫人,最后請下人們一起見證她離開時沒有帶走佩福斯莊園的一針一線。 道理索菲婭都懂,實際做起來卻讓索菲婭心如刀割。 要索菲婭放棄愛德華給她的戒指,那就是要索菲婭丟棄她與愛德華之間唯一可以證明他們相愛的證據。所以光是聽了葉棠要自己放棄珍珠戒指,索菲婭就哭了出來。 “再多相愛的證明也無法保證相愛的兩人永遠不會變心。反過來說,即使沒有有形之物的證明,只要那些珍貴的記憶還在你的心中,它們就永不會被人毀去?!?/br> “戒指就只是一個裝飾品而已,真正賦予裝飾品意義的,是人的心?!?/br> 葉棠的聲音淡淡的,既沒有刻意的煽情,也沒有過多的起伏??删褪沁@樣的聲音促使索菲婭下定了決心。 她在回佩福斯莊園的路上吻過珍珠戒指千百回,在把戒指交給女仆長的時候,腫著眼睛的索菲婭笑了。 倘若愛德華像她愛他那樣深信不疑的愛著她,那么即便他見到這枚戒指、聽到海倫編造的她移情別戀的謠言,愛德華也不會相信。 反之,如果愛德華僅僅是見到了珍珠戒指就相信了海倫編造的謠言,那么就算她還在佩福斯莊園,愛德華也不會相信她的辯解吧。 對彼此的感情欠缺自信的人會一味的依賴有形之物。 然而有形之物終將消亡。 真正不滅的唯存于心。 “如果艾美洛特是你的半身,那么你應當明白的,露比,艾美洛特不會希望你將一件衣服當成她!還是說對你來說,艾美洛特就只是一件綠色的衣服???艾美洛特的衣服被人拿走你就會忘了艾美洛特?!” 露比怔住了。她的淚水蜿蜒過她的面龐,在下巴尖上匯聚,又吧嗒吧嗒地落在地上。 “……不會……才不會……!” 艾美洛特就是不穿綠色的衣服她也有著能夠令人聯想起祖母綠的眼睛以及靜謐安寧的高貴氣質。無論她多么的生氣、多么的不耐煩,只要艾美洛特笑著坐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握住,她就能冷靜下來。 “怎么可能忘記啊……?” 對露比而言,艾美洛特不僅是她的雙胞胎meimei,還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的半身,是她一半的靈魂。 …… “露比小姐已經睡著了嗎?” “是的,托你的福,她在新房間里睡得很香!” 手上攥著吸滿眼淚的手帕,被皮耶羅攙扶著的貝納妮絲朝著葉棠露出個笑容。 雖然艾美洛特的死因之謎被解開、露比有救并不能讓貝納妮絲馬上走出陰霾,但無論如何,貝納妮絲的精神狀態明顯比之前穩定了許多。 露比的房間就在艾美洛特房間的隔壁。由于艾美洛特的房間已經被巴黎綠污染,之后需要處理整個房間,加之露比偷藏的艾美洛特的裙子不止一條,葉棠請貝納妮絲為露比換了一個位于三樓的房間,露比在進入新房間前也被傭人伺候著重新好好地洗了一個澡。 “這樣就太好了。方才的事情是我欠缺了禮數,我與女兒都失禮了,還請各位原諒?!?/br> 葉棠說著優雅行禮,在她半步之后的索菲婭也慘白著臉模仿葉棠的動作,低頭行禮。 于福勒一家來說,葉棠不光是外人,還是平民。畢竟就算老盧布克真的白紙黑字地收養了葉棠所穿的梅,梅在法律上是貴族的養女了,她是平民出身這點仍不會變。更何況收養一事是塞萊斯汀的憑空捏造,葉棠在法律上還是平民階級。 外人插嘴他人家中也就算了,平民還未經他人父母的允許就擅自觸碰他們的女兒。索菲婭在與艾美洛特對話時又壓根兒沒有用尊稱,態度也沒有表現出平民對貴族的尊重……福勒一家真要計較,就是塞萊斯汀護著葉棠與索菲婭、葉棠與索菲婭也不是隨便道聲歉就能得到原諒的。 “你在說什么?” 戈登臉上還有慍怒,他蹙緊的眉頭像是在說:我怎么可能原諒! 可是從戈登嘴里吐出的話語卻是:“你可是救了我的meimei……你認為我們一家會和救了露比、讓艾美洛特能夠安息的人計較一點微不足道的遣詞用句嗎?” 被戈登瞪著,葉棠一時無語。索菲婭遠比葉棠膽小,被黑著臉的戈登這么一瞪,頓時腳下不自覺地退了小半步。 “戈登,你的話沒說錯,不過你的臉太恐怖了哦?!?/br> 錫瓦一巴掌拍在了戈登的后背上。他的話讓戈登連忙去摸自己的臉——他真的對著有恩于他家的人擺出了恐怖的表情嗎? 貝納妮絲輕輕地笑出聲來。許久沒有看到兒子們松上一口氣的表情,她眼中盛滿了欣慰與歡喜。 與丈夫對視一眼,貝納妮絲上前握住了葉棠的手。這位夫人以熾熱地目光掃過索菲婭年輕的面龐,又深深地凝視著葉棠:“你叫‘梅’,對嗎?梅,我可以請你暫時留在莊園里一段時間嗎?” “當然?!?/br> 口說無憑,艾美洛特的死與露比身上的“怪病”是不是真的由中毒引起,福勒一家沒法馬上確定。葉棠可以理解貝納妮絲的要求。 塞萊斯汀很了解貝納妮絲,一旁的她只不過一眼就看出貝納妮絲并非因為不信任葉棠、打算花時間去驗證葉棠的說法才讓葉棠留下。正相反,貝納妮絲恐怕已經比她更加信任葉棠,所以她才想留下葉棠。 ——在露比被傭人抱去沐浴之后,葉棠徹底的檢查了露比的房間。露比與所有追求潮流與時髦的年輕小姐們一樣,她的房間里也擺著時興的化妝品。 “不可以再讓露比小姐接觸這些化妝品了。這些都是有毒的?!?/br> 不過是稍微看了看那些化妝品,葉棠就如此下了結論。她不需要貝納妮絲等人詳細詢問,便溫聲對對眾人進行了解釋。 這個時代的歐洲人以白、病、弱為美。白意味著不用干活兒、曬不到太陽,過得是養尊處優的日子。病與弱則是嬌嫩柔美、不善反抗的象征,具備白病弱“美感”的女性則會被視作“貞潔”、“高貴”。 英吉利的伊麗莎白一世女王為了遮掩自己臉上的天花痘印,長期在臉上涂厚厚的威尼斯白鉛。身為皇室、且是掌權者的她無疑是這個時代的時尚i,潮流風向標。哪怕時間又往后推進了兩百年,伊麗莎白一世愛用的化妝品依然流行在女性們的化妝臺上。 威尼斯白鉛是名副其實的白鉛制品,這種在白鉛中加入白醋所調制成的白色面霜被人認為具有防曬以及預防疾病與蚊叮蟲咬的功效。然而這種面霜之所以可以防曬,那是因為貴婦們為了獲得慘白的膚色而將面霜涂得有半厘米甚至一厘米厚。這樣的厚度別說是涂白鉛了,就是涂泥巴也能防曬。 鉛沒有消毒殺菌的作用,說它能預防疾病就是個笑話。這個時代很多流行病之所以瘋狂傳播是因為公眾沒有公共衛生的意識,城市也不具備排放污水的下水管道。 美麗的巴黎與紳士氣質的倫敦此時都還是屎尿遍地、河流被各種穢物污染的狀態。哪怕是有約三萬六千人生活的凡爾賽宮,也只有不足三十個馬桶。 病原體、吸血蟲隨著排泄物四處污染公共環境被一并擴散,女士們長及地面的華麗大裙子也就成了沾染各種病原體與吸血蟲的大抹布。 厚厚的白鉛從物理意義上為女士們阻隔了吸血蟲的叮咬,通過吸血蟲傳播的疾病的發病率自然會有一點點的下降。商人們見狀連忙忽悠,將自己的白鉛產品吹噓得愈發神奇。殊不知白鉛涂在臉上輕則會讓人臉上長斑,皮膚表面出現不規則凹陷,還能讓人瘋狂脫發;重則會傷害到大腦,致人死亡。 有毒的還不僅僅只是威尼斯白鉛,女士們愛用的正紅色口紅也一樣有毒。 汞,俗稱水銀。含汞的化合物大多為劇毒,其中硫化汞在某東方大國又稱之為“朱砂”。 朱砂這美麗的紅色比白鉛更毒。汞不光能溶解人的皮膚,致人皮膚腐爛,更能比鉛更快地破壞人的大腦,讓人記憶力衰退、患上抑郁癥、精神病,并死于呼吸衰竭、器官衰竭。 長期被白鉛荼毒面龐的女士們為了讓自己長斑還凹凸不平的臉保持嫩滑,又會使用加入了巨量水銀的洗面膏。 這種洗面膏確實可以讓女士的臉變得雞蛋般嫩滑,其代價也很容易想象,那就是女士們臉上的角質層連同一部份表皮層都被這種洗面膏一并帶走。 角質層薄弱的皮膚極容易被真菌感染,日光也能對其造成不小的傷害。更別說一整張臉直接被搓掉了部分的表皮層。用了水銀洗面膏的女士相當于是頂著一個偌大的新鮮創口。創口上若是再被涂上白鉛,又或是像艾美洛特那樣處在一個充滿砷化物的有毒空間里,那就不是看起來病弱,而是真的離死不遠了。 葉棠第一次見到塞萊斯汀的時候就知道塞萊斯汀臉上涂的是白鉛。只是她沒有一定要救塞萊斯汀的義務,當時的塞萊斯汀也不讓她認為她有救的必要。 最重要的是當時的塞萊斯汀也不可能聽信葉棠的話。葉棠指出她臉上涂了一層劇毒非但救不了塞萊斯汀的命,甚至可能會激怒塞萊斯汀,讓塞萊斯汀做出最極端的選擇來。 塞萊斯汀很清楚自己的個性有多么糟糕,脾氣上來時又有多么沖動。她不怪在這之前葉棠明知道她用的化妝品有毒卻從未提醒過她。倒是…… 察覺到塞萊斯汀的視線,葉棠回過頭來。 她知道塞萊斯汀已經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 她并不是梅·沃克這件事。 第315章 “廢物”的假母親17 真正的梅·沃克不可能知道諸如威尼斯白鉛這樣的高級化妝品有毒。 這不僅是因為她的出身注定她就算是賣身也很難買得起高級化妝品,更是因為具備化學知識的人少之又少。 哪怕是著名大學的在讀學生,學化學的人也屈指可數。民間的工業化學與民用化學還沒有設立安全標準不說,就連毒性都尚未被人發現并且了解。 塞萊斯汀早前就認為葉棠朝她行禮的動作太過標準、太過美麗,葉棠說話做事時表現出的沉穩城府也令她感到贊嘆。但她沒有深想,她只把這歸結于或許老盧布克真的教了梅·沃克些什么。 可現在,塞萊斯汀確定了。面前這個和梅·沃克有著同一張臉的生物……不,或許連“生物”都不是的存在絕對不是梅·沃克本人。 因為馬里埃爾家從來就沒做過化妝品的生意。老盧布克自己都不知道化妝品帶有劇毒,又怎么能告訴梅·沃克哪里化妝品對人體有什么傷害? “塞萊斯汀小姐,您有話要對我說,是嗎?” 晚餐之后,疲憊的福勒一家早早地在傭人們的簇擁下回到了各自的房間。索菲婭和葉棠被安排到了放置著兩張床的大客房。塞萊斯汀本來應該去住專供福勒家親戚使用的臥室,可她自己要求住到了葉棠的隔壁,也就是另一間客房里。 “跟我喝一杯吧?!?/br> 趁著索菲婭正在洗澡的功夫,塞萊斯汀把葉棠帶到了樓下的地下藏酒室??此炀毜貜木萍苌先〕鲆恢О灼咸丫苼?,葉棠確定塞萊斯汀是把福勒莊園當成了自己的第二個家。 一路上看見塞萊斯汀到藏酒室的傭人也不少。但傭人們對塞萊斯汀都只是低頭行禮,沒有要阻止的意思??梢姼@找患乙彩钦嫘陌讶R斯汀當自己人。 在郁金香形的玻璃杯里倒入半杯白葡萄酒,一杯塞給葉棠,一杯先自己一口喝完。塞萊斯汀長出一口帶著馥郁葡萄香與酒香的氣,這才去看葉棠的眼睛。 “你是水鬼?還是惡魔?” 塞萊斯汀聽過有女人掉進湖里,被人救上岸之后性格大變的奇事。 當時的傳聞就是女人被水鬼附身,所以盡說些別人聽不懂的瘋話。還有人說女人是被惡魔吃掉了靈魂,所以才會懂得尋常人不會知道的、屬于惡魔的知識。 葉棠淺淺戳了一口杯中酒液,她勾著唇角不答反問:“如果我是水鬼,你要怎么辦?如果我是惡魔,你又打算怎么辦?是準備找牧師來對我驅邪嗎?還是打算送我到教會,讓教會來處置我呢?” 瞪著葉棠的塞萊斯汀頓時露出了“我就知道”的嫌棄表情。是的,她早就料到葉棠不會輕易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 出乎葉棠的意料,塞萊斯汀仰起頭顱,將白葡萄酒一飲而盡。 “……不管你是水鬼還是惡魔,我都感謝你!” 葉棠挑起一邊眉毛:“你就不怕我吃掉你的靈魂嗎?” “哈!你想吃我的靈魂,難道我還阻止得了嗎?” 喝得又猛又快,塞萊斯汀的臉上很快浮起一層紅暈,時常透出兇狠氣質的眼神也因為朦朧而變得柔和了些。 她擺擺手:“我知道,你也就是說說而已,你沒有害人的意思,你也不想吃人的靈魂。你……應該只是想作為一個人類活下去吧?!?/br> “你啊,其實也清楚自己當著我的面說出艾美洛特的死因、那個三氧化什么的玩意兒會讓我懷疑你的身份。你也清楚你若是揭露更多有毒物質,會坐實我的懷疑……可你為了艾美洛特、為了露比,還是把這一切都說出來了?!?/br> “……如果你要隱瞞這一切,沒人會發現你的隱瞞,包括我。只是如此一來,露比就是必死無疑。你沒有為了自保而眼睜睜地看著露比走向死亡,所以我想,不管你是水鬼還是惡魔,你都是比jian商要善良百倍的水鬼、惡魔?!?/br> 塞萊斯汀見過太多的人為了財富不擇手段,連人命都不放在眼里,這其中也包括她的丈夫與她自己。 只要葉棠有那個心,她所掌握的毒理知識足以讓她利用露比狠狠地收割福勒一家的財富。塞萊斯汀卻是不見葉棠向福勒一家索要任何東西。 更甚者,葉棠這樣暴露她不是梅·沃克本身就是在涉險。但凡她恩將仇報寫封信給修道院、教會或者是宗教裁判所,葉棠不被當成魔女燒死,也會被當作惡魔被當眾處刑。 葉棠聳肩:“你謬贊了。我并不是如你所想的善人。我若是個善人,又怎么會眼睜睜地看著你用著有毒的化妝品,從不提醒你呢?” 像是聽到了什么特別可笑的話,塞萊斯汀露出個諷刺的笑容:“這難道不是因為我不是個值得拯救的人嗎?” 葉棠一頓,隨后輕笑:“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說自己的呢?!?/br> “那么恭喜你,你順利增長了見聞?!?/br> 塞萊斯汀并不避諱自身的缺陷,在藏酒室這種沒有其他人視線的地方,她和葉棠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兩個人很快喝完了一整瓶白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