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霍恩中尉是你派去的……”段非拙回想著西蒙艙室中的那具尸體，要不是布爾韋中士及時趕到，西蒙的死期就會提前一天。

    ……他也僅僅多活了一天罷了。

    段非拙瞪著上?！澳銓ｉT來跟我們陳述你犯罪的心路歷程，應該不是指望我們送你進蘇格蘭場吧？”

    上校大笑“我從前都不知道警夜人這么幽默！看來我專門來找你們，果然是個正確的選擇。只可惜西蒙小朋友不在了。他雖然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不失為一個人才?！?/br>
    說著，上校禮貌地欠了欠身，“我想問問，兩位有沒有興趣改換門庭，到我的國家來呢？”

    “你既然這么喜歡幽默，那你需要的不是警夜人，而是馬戲團?！倍畏亲局S刺道。

    “你們警夜人如此本領高強，得到的待遇卻也只跟普通警察差不多。我國就不同了。兩位若來到維也納，定能獲得第一流的優待?！?/br>
    Z不屑地嗤了一聲“我聽說貴國對秘術師相當寬容，恐怕我們警夜人沒有用武之地吧?！?/br>
    “您的本領可不僅僅能用于逮捕秘術師。軍隊中也很需要您這樣的人才?！?/br>
    “如果我們拒絕呢？”

    弗里曼上校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裝模作樣地取出一塊懷表，打開看了看。

    那塊懷表是白銀質地的，散發著秘術微光。段非拙推測那是上校用來儲存能量的金屬。

    “您用充足的時間可以思考，尊敬的先生?！鄙闲Ｕf，“在我們抵達維也納之前，您都可以告訴我答案。而您的答案將會決定您落地后的待遇——是成為座上賓，還是階下囚?！?/br>
    “不是直接把我們丟進海里嗎？”Z冷笑。

    “我說了，我們一向優待人才?！?/br>
    上校說完，繞到段非拙身后，從他手指上卸下三枚指環。

    “這是您的蓄能金屬吧？”弗里曼上校把玩著三枚戒指，“這么危險的東西，還是由我保管好了。您什么時候愿意加入我們，我就什么時候還給您?！?/br>
    他揶揄般地朝段非拙鞠了一躬，施施然離去了。

    艙室內又只剩下Z和段非拙。

    被五花大綁的兩人同時直視前方，視線絕不和彼此交匯。

    過了好一會兒，段非拙試探地開口“我不想加入他?！?/br>
    “真巧，我也是?！盳說。

    “這里是空中，我們沒辦法逃走，除非控制整艘空行艦。威靈頓號上少說有數百名船員，打得贏嗎？”

    “不需要和船員戰斗?！盳說，“擒賊先擒王。船員之所以叛變，是因為受到了弗里曼的精神cao控。只要秘術師一死，精神cao控自然能解除?！?/br>
    段非拙點點頭“明白了。斬首行動是吧?！?/br>
    “你能探查出弗里曼的位置嗎？”

    “我試試?！?/br>
    段非拙集中精神，將精神觸須延伸到外界空間。

    在空行艦上傾聽聲音，比在地面上輕松一些。這是一艘鋼鐵鑄造的龐然大物，各種各樣的聲音都在金屬中流淌。而眾所眾知，聲音在固體中的傳播速度比在空氣中要快得多。

    他聽見了機械運轉的轟鳴，士兵們巡邏的腳步聲，輪休的人聚在一起插科打諢，廚房的鍋碗瓢盆碰撞的叮叮當當，軍官們用傳聲筒下達命令，聲音沿著銅制管道傳播到空行艦的另一端……

    各種各樣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在他腦中形成了一幅完整的空行艦地圖。

    “弗里曼在地圖室?！彼f。

    “你留在這兒，我去?！盳說。

    “你一個人怎么對付得了弗里曼上校？——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但是他可不是一個人，他能cao控那么多言聽計從的傀儡呢?！?/br>
    “那也必須試試?！?/br>
    段非拙沉默了片刻。他倒是有個辦法可以極大地提高斬首行動的效率，唯一的阻礙就是Z可能不大愿意。

    但是這種危急時刻，即使他不愿意，段非拙也要努力說服他。

    “你帶交易行的符紙了嗎？”

    Z發出一聲不悅的咕噥?！皫Я??！彼麉挆壍卣f。

    “跟我一起進交易行。有兩件東西可以幫到我們?！?/br>
    Z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樣的壞東西才說得出這種話。明知道他最不待見交易行，卻一次又一次地要和他一起進去，一次又一次地挑戰他的底線。

    ……他卻偏偏無法拒絕。

    “你什么時候要？”他恨恨地問。

    “現在?！倍畏亲菊f。

    Z的機械義肢上彈出利刃，斬斷手腕上的繩索。好在弗里曼上校并不知道他義肢的秘密，否則把他的胳膊拆掉，那可就完了。

    段非拙身上的繩索也被Z斬斷了。白發警夜人從大衣內袋中摸出皺巴巴的法陣符紙，丟垃圾似的丟給他。

    “你為什么會隨身帶著？”段非拙很好奇，“我以為你肯定會把它壓箱底?！?/br>
    Z扭開臉“它太危險了，我不放心?！?/br>
    段非拙沒說什么，抓住Z的手，帶著他一起跨進交易行之中。

    這處空間內存放著上百件或奇異或恐怖的秘術物品，雖然每件都各有千秋，能運用在戰斗中的卻屈指可數。

    段非拙這次只取其中兩樣。

    第一樣是幻形葉。每片葉子價值50鎊的貴重植物，已經快被段非拙薅禿了。

    他拔下最后兩片幻形葉，將其中之一遞給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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