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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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是靠著這古怪的靈物,得知了許多世人無法清楚的隱情。 比如,他不確定魔尊和無燈究竟是什么關系,可他卻知道他們之間或許有著無形的牽扯。 他是無法尋到魔尊的。 可他知道魔尊有可能會跟在無燈的身旁。 那只要找無燈,就相當于有可能找到了魔尊,之前幾次無名的窺探,他就是這樣悄然尋到了魔尊的蹤跡。 可是這一回他再怎么樣探索,卻始終無法知道無燈的位置在那里。 無燈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蒙騙過去的。 他感覺到他又有兩具控制的身體失去了聯系。 不過沒有關系,還有時間。 那東西不是那么隨便就能夠被煉化的。 他對那個東西勢在必得,哪怕已經被魔尊所奪取了,他也不會輕易放棄。 畢竟世人皆不知道,天門堵塞,已成定局。 而那東西便是最后的登天可能了! 謝忱山不留廢物。 當那佛珠中的兩個妖修已經失去了用處,他便渾不在意的把他們徹底抹殺了。 在這個時候他總是兇殘得有些可怕。 趙客松卻是不害怕的。 在他來看,大師這樣的做法才是正確的。 大師,我們為什么來廣夏州? 趙客松有些好奇地問道。 此時此刻,他們正在廣夏州的修仙居所暫住。其實這在趙客松看起來,有些荒謬有趣。他們這一行人中可還混著一頭徹頭徹尾的魔族,卻這樣大咧咧地住進了修仙居所,而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 并沒有目的。 無燈的回答,出乎意料。 謝忱山很隨性地說道:我并沒有決定要去哪里,只不過是攤開了地圖,然后隨意指了一個地方。既然點到了廣夏州,那便來這里看看罷了。 趙客松現在體會到了那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他原本以為這一次出門乃是仗劍走天下,肆意灑脫,跌宕起伏的浪蕩生涯! 這與他的預期可太過不符了。 謝忱山含笑說道:今日與那兩個妖修的對弈,還不夠跌宕起伏嗎? 趙客松嘟噥著說道:這種跌宕起伏我可不要。 只不過說著說著,他突然發現又失去了魔尊的身影。 奇怪。 最近似乎經常有這樣的時候,原本上一刻還能看到魔尊的影子,可是下一刻人就消失不見了,這總給他一種恍惚的錯覺,魔尊似乎是隱身著的。 在找什么? 大師這么問著。 趙客松就有些困擾地摸了摸腦袋,奇怪地說道:大師,魔尊去哪兒了? 謝忱山笑瞇瞇地朝著他的身后指了一下:不就在那里嗎? 趙客松猛地回頭,就看到那頭蒼白俊美的魔物站在墻角,正直愣愣地看著他們這邊的方向。 他冷不丁的哆嗦了一下。 奇怪。 他的心里似乎有個地方一直在叫囂著同樣的話語。 奇怪,真是奇怪到底是哪里奇怪呢? 在他的袖子里,那團屬于魔尊的黑霧搖動了一下,又安靜了下來。 謝忱山看似不經意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腳下的影子。 那沉沉的黑影悄無聲息地扭動了一下。 探出了半根觸須。 謝忱山在那觸須剛冒頭的時候,就面不改色地一腳踩了下去。 于是那根觸須就委委屈屈收了起來。 雖謝忱山選擇廣夏州,不過是為了帶魔尊來體會一下特殊的風土人情,倒也真的是沒有什么大事??伤蝗フ沂虑?,事情卻往往總是會找上門來。 他們在廣夏州待了數月。 謝忱山帶著一人一魔,把這里許多奇特的地方都走了個大半。這州與別處不同,因為對妖魔的接納程度要高些,所以偶爾也能見到會有這三族互相結合的例子,盡管哪怕是在廣夏州,這樣的事情也是少有罕見,可到底還是會有的。 所以這里的婚宴,也與別處的不同,不是在白日,也不是在黃昏,卻是在午夜。 凡是跨越種族結合在一處的婚禮,都會選擇在這個特殊的時候結締良緣。而選擇在這個時辰舉辦,也是為了昭告那些對此有所排斥的人。 有喜夜行,莫要近身。 相對應的,這些在大半夜舉行的婚事,并不排斥任何一個有興趣的人參與其中。所以久而久之每一次廣夏州舉行這種特殊婚禮的時候,都被稱為異族的歡騰盛宴。 謝忱山便帶著他們參加了一場這樣特殊的婚禮。 漆黑的天幕之下,掛著紅彤彤的燈籠。 而這樣的燈籠路,有十二條,照亮了幾乎街道上的每一處。大部分的房屋都是漆黑的,并不亮著燈,而有小部分卻是亮著燈敞著門,門戶之中,不斷有身影走出來,融入到了那條紅通通的街道之中。 他們都戴著面具。 或是白紙做的,或是木質,也有的只是草草用布蓋住了臉。 不分是人,是妖,還是魔。 影影憧憧,交互交疊。 暗影滋生之處,喜樂奏起,歡騰之中,透著幾分陰森。 這一回,乃是人族,與魔族的喜事。 所以才是紅色。 正好是人族與魔族都喜歡的色調。 謝忱山帶著魔尊與趙客松踏入這道紅色的洪流之中的時候,婚禮已經開始舉行了。新娘是人族,新郎魔族,他們分別站在兩頭,那模樣,不知是在夫妻對拜,還是在等候著祭拜天地。 紅通通的蓋頭。 蒼白的衣袖。 魔族喜悅地看著對面,那是他待嫁的姑娘。 只要他們磕過頭,拜過天地,那就是喜結良緣了。 新娘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極其冰涼。 那不同往日的觸感讓魔族有那么一瞬的困惑。 只是來不及。 在身體做出應對的同時,有一根削尖的佛杖狠狠地貫穿了他的心口。 那佛杖似乎對魔族有著強大的牽制,哪怕是一個沒有任何力量的人族,都能夠輕易地拿著它貫穿一個修為強大的魔族的心口。 那力氣之大,用勁之狠,無不能看得出那人對于魔族的痛恨。 蓋頭隨著動作飄然落下。 在那蓋頭之下,的的確確是原來的那位新娘。 只不過她面色青白,宛如鬼魅,握著佛杖的手滋滋作響,仿佛是在烤rou一般灼燒著??伤齾s好像半點都沒有感覺到痛苦,在意識到佛杖真的能夠對魔族產生傷害的同時,她瘋狂地握著那根魔杖,一次又一次的穿刺著魔族的身體。 驟然事變,參與婚宴的人或是呆愣,或是冷漠旁觀,或是慘叫,或是逃跑,如此種種百象,皆有不同。 新娘的家人們都是平凡的人族,他們甚至不清楚自家姑娘怎會變得如此。 而魔族 魔族并不是什么看重親情的種族。 在成年之后,或許一輩子都不會與父母在相見,所以這一次的婚宴,魔族并沒有親人參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魔族的力氣幾乎拗斷了新娘的手腕,她卻趴在他身上仰天大笑,笑得燦爛恣意。 我的好姑娘 潑辣嫵媚的女子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可是給你報仇啦。 謝忱山踏過那片慌亂的洪流,慢慢地走到了高臺之上。那紅蠟燭仍然在流著,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那龍燭燃燒的速度遠遠比鳳燭還要快。 可是那鳳燭,也同樣慢慢要走到盡頭了。 只不過速度更慢些,又更慢了一些。 謝忱山蹲下身來,把那根插在魔族心口的佛杖給拔了出來。 哦唔 那魔族似乎還發出了一聲痛呼聲。 讓那原本還在哈哈大笑的女子驀然住了口,幽幽低頭看了過來。 謝忱山道:魔族的要害,不似人族,并非一定要扎穿心口才能死。 佛修清冷的嗓音在幽暗的午夜響起。 他把那根佛杖重新塞在了新娘的手中,然后握緊她的手,指著魔族身上的某一個部位,平靜說道:你尋到的這根佛杖,很好。剛好能夠克制住他所有的力量 話音落下的同時,他握著新娘的手,用力貫穿在了那個地方。 撕裂的痛苦再一次席卷了那魔族,可是遠比之前要痛,遠比之前更為劇烈,死亡的氣息冰冷地竄了上來,讓他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徹底被拖入了幽冥。 魔族死后,身體會四散成魔氣。 只不過謝忱山在這里,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魔族潰散出來的魔氣還沒有逃竄開來,就已經立刻被手腕上的佛珠給悉數吸收了。盡管吞吃了那么多的魔氣,可他那串佛珠卻依舊散發著瑩瑩白光,仿佛并沒有任何影響。 是你,啊 那新娘仿佛在這個時候才看清楚了佛修的面容。 謝忱山平靜地看著她的臉,那青白之色更快地爬上她的臉,仿佛鬼魅一般。她的家人遠遠站在后頭,想要近身,卻又因為她那鬼怪般的模樣而不敢靠近。 她,要死了。 從謝忱山身后的影子中,傳來了一句沉沉地,仿佛裹在水霧之中的聲音。 讓剛剛擠過來靠近的趙客松驚得叫了一聲。 長久以來的陰影居然變成了現實。 魔尊居然真的一直藏身在謝忱山的影子里??! 趙客松頭皮發麻,忍不住低頭看著自己的影子,生怕這里頭也藏著個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要是有朝一日他的影子突然莫名其妙的伸出一只手來抓住他的腿,趙客松可能要慘叫著砍斷自己的腳了。 不錯,我是要死了。 盡管青白之色已經爬滿了新娘的面容,可仍舊能看得出那是一位極其嫵媚好看的女子。 她輕聲說道:我已經用我往后的歲數與這身體,和無妄婆換了這根佛杖。 無妄婆,是廣夏州一直有的傳說。 傳說那是一位能庇護可憐女子的神婆,只要在午夜時分在屋角祈求,念叨著請求的咒語,就有可能請來無妄婆。 能和無妄婆做交易的,只會是女子。 而交易既然稱之為交易,那必然是雙方都需要互相有所得,也有所失。 新娘是鐵了心要殺了這魔族的。 她信手把有些散亂的頭發掩在耳后,平靜地笑起來。 多謝大師,當初多有得罪了。 謝忱山道:如果你想活,也不是沒有法子。 那娘子似乎是有些驚訝,她眉眼微彎笑起來,搖著頭說道:這世間向來是有所得就必有所失,我已經同無妄婆做了交易,現在我得到我想要的結果,那自然也需要輪到我來償還這份交易的代價了。 那魔族,在酒意之后,吃了她的好姊妹。 那不過是世間千萬種悲劇中最不起眼的一件小事。 只不過是一個魔族吃了一個人族罷了。 就連奇聞趣談中,都不會有其一席之地。 太普通。 只是這樣的普通,對于這位小娘子來說,卻是塌了天的大事。 她們那么要好親密,如同彼此的半身,是至交好友,是約好了往后的日子要一起過的姊妹。以后嫁人,要嫁在一處,生下來的娃娃,是不同的,便要約個娃娃親。 是相同的,便要做好姊妹,或是好兄弟。 如此長長久久,一同生活下去。 這樣美好的念頭被打碎的瞬間,便是連同靈魂都在痛苦不堪。 大師,我都要死了。那娘子笑起來,依稀帶著嫵媚的美好,便在我死前,讓我看看你是什么模樣罷。這樣,待我去了下頭,我還能同她說道,說道 她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謝忱山安靜地看著他,片刻之后,他抬手在面上抹了一下。 那瀕死的娘子勉強看到了那張面容,。 如驚鴻,如霜絕。 她忍不住勾動嘴角,在那最后輕輕笑了一下:哈,我就說我的目光,總是不會出錯的 她伏了下去。 趙客松的鼻子抽了抽。 不知道為何,就覺得眼前發酸。 這對那女子來說分明是一個皆大歡喜的好結局,可作為旁觀者,作為一個僅僅是片刻參與的看客,他的心中,卻不知為何充滿著同樣的憤怒。 或許是因為他也曾經有過那種屈辱,不甘,痛苦,絕望的時刻。 謝忱山蓋住了她的眼,淡淡嘆息了一聲。 他坐了下來。 在聒噪喧鬧的喜樂中,謝忱山念起了往生咒。 那喜樂其實是魔族此前的cao控,那法術并沒有隨著他的死亡而散去。那往生咒的聲音起初是小小的,平靜的,仿佛只在樂聲的間奏中響起。 隨后便是宏大的,清亮的,如同天上來。 魔尊磨了磨牙。 那女子身上的氣息太重,太重。 如同之前在首飾鋪的那對小夫妻。 魔尊確實不清楚,為何偏生是這樣的人會勾起他nongnong的食欲。 可是太吵了。 魔尊從謝忱山身后的影子鉆了出來。 親眼看著那無形的影子變化的趙客松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這已經成為了他反射性的動作。 倒不是趙客松真的那么厭惡,可是這種不是人能做到的舉動,又是與往常生活中息息相關的事情,真的不是那么輕易就能夠接受得了的。 影子幾乎是在所有的種族一出生的時候就緊緊相隨的。 如果在這樣親密無間的東西之中,還能夠這么隨意被人cao控,那豈不是連睡覺都不安穩?! 哪怕做出這樣舉動的人不是魔尊,而是謝忱山。 趙客松也同樣無法控制住那種自身體本能散發的恐懼感。 那是最本能的危機與畏懼。 可是魔尊卻是無知無覺地顯露了身形。 他起初幻化的人形有些細長,長到那彎彎的背脊有些尖銳過頭,而后才慢慢修正到了原來的模樣,顯露出了那張俊美蒼白的面容。 在月光下,他那頭長發被編織成了無數的小辮子。 而小辮子與小辮子之中,又編成了一條大辮子,透著些許粗獷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