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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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最前高臺上,是一襲青衣的洗心派弟子們。 瞧來約莫有三十幾人,應當是這一次同樣參與觀心鏡開啟的親傳弟子們。 諸位 熟悉至極的嗓音響起來。 那據說要救人而遠離的白術正一身道袍,仙風道骨,立在觀心鏡前說話。 白術外表瞧來乃是三十歲出頭的中年道人,相貌嚴肅正經,說起話來不卑不亢,很是能鎮得住場子。 他言簡意賅地說道:觀心鏡每八十年開啟一次,需三十五位門內弟子為鑰匙,與三百五十名筑基期以上的修士同入方能打開。 今日時辰已到,諸弟子聽令! 結陣 三十五名洗心派弟子身法輕靈,齊齊落在半空之中。 數十張符咒自指尖點燃,循著三十五縷淡淡煙霧刻畫出玄妙神奇的陣線,條條紋路就像是憑空出現,每一條煙霧線條被完美勾勒出來的瞬間,那巍峨漆黑的觀心鏡似乎就亮了一絲。 最后一道紋路閉環勾勒而成,漆黑的鏡面忽而亮光大作! 白術喝道:進 三十五名弟子齊齊落地,沖著那金光大放的鏡面沖了進去。 如同水波交融一般,他們的身影被光潤鏡面給吞沒了。 鏡內三十五日觀心,境外三十五個時辰等候,還望諸位莫要誤了時辰,請吧。 待門派內的弟子們悉數入了觀心鏡,白術復轉身看向三.級臺階之下的眾多修士,其沉穩淡漠的嗓音傳遍整座山頭。 袖袍一蕩,讓開了路。 魚貫而入的修者們可謂是各懷心思,一道道吞沒的身影消失在鏡面前,最后只余下三人。 謝忱山拾級而上,身后跟著倆鋸嘴葫蘆。 一個是呆的,一個是嚇的。 白術見他落在最后面,那嚴肅正經的面具差點就繃不住了:你可別再給我鬧出亂子了。那聲音里滿是滄桑與悲涼,仿佛已經預見了什么不可期的未來。 這般聽來,他與謝忱山的關系確實不錯。 謝忱山不疾不徐地說道:堂堂一位合體期大能,怎能怕亂子? 白術斜睨他一眼,望向他身后那不說話的兩人,嘴里還說著:以你的資質,若不是你自己強行壓著,怎可能還在元嬰期?你當真以為我像孟俠那小傻子一般被你騙得團團轉? 謝忱山笑道:孟俠正直爽朗,老祖如此嘲諷可是不妥。 白術飛起一把小劍就戳了過去。 他早年并非陣修,而是洗心派內難得的劍修,而后出了些變故,才重新洗去筋骨修為,從頭來過。 這不過是小小玩鬧,只是那把小劍在戳到謝忱山之前,就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碾碎在了身前,連寸灰都沒有留下。 白術慘叫了一聲,那把小劍可是他最近得意之作。 與此同時,謝忱山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魔尊,對白術說道:還沒放棄你那手破爛的煉器手法? 白術是真真不想看到謝忱山這張臉了,他沒好氣地一甩袖子,直接把這一行三人都給直接掃落進去。 趕緊給我滾,三十五個時辰后要是爬不出來,我就去諸仙峰上刻下無燈乃天下蠢貨幾個大字! 白術畢竟是合體期大能,他袖袍一甩,便是謝忱山都不由自主地撞進觀心鏡,只是在失重感傳來的那瞬間,有輕柔的軟條猛地卷住了他的腰身。 謝忱山眼前先是一黑,繼而一亮。 鏡內的世界如何他尚未看到,便先留意到眼下自己奇怪的處境。有兩條漆黑的觸須不知何時已經圈住謝忱山的腋下,把他給舉得高高的。 真,舉高高。 謝忱山甚至能遙遙自高處看到遠處已經陷入迷障陣法中的數位修者。 而趙客松則是拎著衣角被提到遠遠的距離。 冷不丁地還以為黑霧上串著一具尸體。 他緩緩低頭,越過舉高高觸須下的黑霧,總算扒拉到了魔尊的紅眼睛。 魔尊,不如先放下說話? 第25章 趙客松笑了。 他是真的想忍住,但是可惜沒忍住。 那噗呲的小小聲迎來了大師的死亡視線。 剛被隨意丟下的趙客松打了個滾爬起來,看著還被舉高高的無燈大師連忙抿緊了嘴巴。 不得不說,大師自高處拋來的冰冷視線真是扎人。 刺撓得人頭皮發麻。 謝忱山著實沒搞懂魔尊這一出是為何。 在魔尊確定附近安全之后,那觸須才慢慢液化成濃霧,裹著謝忱山安然放到了地上。 魔尊落地化為人形。 一身灰色長衫襯得他人很是素雅出塵。 趙客松忍不住別開眼。 美則美矣,非人也。 他轉開頭,也就順勢觀察起了這附近的模樣,只有荒涼二字可言。 抬頭只能看到灰暗的天際,甚至沒有日月星辰,那沉默的暗色如同觀心鏡的鏡面。 往下,蒼茫的大地一覽無遺,趙客松甚至尋不到在他們之前進來的人的影子。 危。 魔尊慢吞吞地說道。 似乎這個簡單的字眼,就足以解釋他剛才所有的行為。 謝忱山面無表情地理了理凌亂的衣裳,一掃這派荒涼的處境。 加上剛才在高處所看到的景象,若是沒有魔尊這神來之手,他們幾個確實會被分散開來。 謝忱山沖著遠處的趙客松招了招手。 少年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那黑霧也隨之嫌棄地散開。 謝忱山道:我之前囑咐的,可還記得? 趙客松站得挺拔,認真地說道:都記下了。 還未進觀心鏡前,謝忱山就已經簡單介紹過進了觀心鏡會發生什么。 以及這是屬于他的單人試煉。 盡管少年還是不知道他一個筑基期就要試煉真的好嗎?! 謝忱山意有所指地說道:莫忘了你師父的鐲子。 隨即昂了昂頭:去吧。 趙客松應是,便轉身毅然走進了未知的深處。 失去了黑霧干擾的趙客松不過走了三步,身影便瞬間消失在他們眼前。 魔尊的觸須在一息后又悄悄圈住了謝忱山的腰。 觀心鏡內幻象叢生,一不留神就容易走失。但是只要保持三步的距離即可,魔尊不必如此。謝忱山無奈說道。 只要保持在三步的距離之內,就算彼此陷入幻境,只要不亂移動出來之后,仍是在原來的位置不會走失。 魔尊循著觸須踱步走來,那拖拉的動作,生怕人看不出他的不樂意。 然后觸須還是乖乖收回去了。 謝忱山看了幾眼他那腰腹的地方,已經對魔尊時不時四只手的現狀感到淡定了。 去,哪里? 魔尊冷不丁地開口。 他說話慢,可不代表真的不懂。 謝忱山與白術的關系,在進觀心鏡前的講解,進了鏡內后的淡定多多少少都說明了謝忱山對這面鏡內世界知之甚詳。 謝忱山語氣平靜地說道:鏡內世界其實分為三層。其一重皆是幻境,不會致死,突破則對修為大有裨益。第二重就兇險些,凡心有魔障者,皆會幻化為敵人,而人是最難與自身搏斗的。 一根觸須溜了出來,指了指自己。 謝忱山深呼吸,淡定地說道:不,魔障不是指的魔族,只是人族的一個詞語,就當做是修行中遇到的心境困難罷。 觸須溜了回去。 說話間,他們其實已經在往里面走了。 不過三四步的距離,荒涼的大地瞬間變幻為水鄉的雨中石橋。 雨聲滴滴,水聲漫漫,石板路上蔓延開來的水痕,都宛如真實。 連皮膚都感受得到那種細細密密的雨絲落下。 水鄉特有的濕潤氣息繚繞在周身,綿綿地沉進去水汽的寂靜,仔細聆聽,蜿蜒繞著水鄉的潺潺河流正在歡快地流淌著。 是座寂靜過頭的水鎮。 像極了謝忱山歸鄉的那個白日。 謝忱山笑了。 多年未見,原來那日是這般模樣。 他漫不經心地往前踏了一步。 一下。 點點白光自他身上溢散開來,如同螢蟲,如同星光。 循著風雨飄搖。 落地。 轟 火起。 就像是給那虛幻撒下一把火,燒得其露出了虛幻后的真實。 幻陣重新裂開了豁口。 謝忱山甚至懶得去尋陣眼在何處,便踏著幻陣的殘骸走了出來。 他進入幻境不過片刻,出來的時候,魔尊也重新顯露在他身旁。 那渾然沖天的殺意,也不知道剛才那瞬間,魔尊究竟看到了什么。 扭曲的面容在看到謝忱山的時候稍微收斂了一二,旋即那雙紅得宛如滲血的眼眸閉上了。 魔息一點點平靜下來。 謝忱山道:這就是第一重。第二重是心魔,至于第三重 他們倆破陣出陣的速度都太快,以至于話題居然還能夠與之前的銜接上。 就只有到了才知道。 荒涼蒼茫的大地上,一行人緊緊地坐在一起。 他們身上都用著看不見的鎖鏈,纏繞住了各自的腰身,就像是為了把他們都束縛在一處。 顯然他們也勘破了這鏡內的規則。 我們現在正在第二重,方才出現的應當是我的心魔,累得諸位受驚了。郝道仁苦笑著說道,他的道袍有幾處破損,顯得人很狼狽不堪。 只是他的模樣并沒有什么受傷,比起身旁那幾個負傷的算是不錯。 咳咳 在他說話的時候,有個病弱青年咳嗽了好幾聲,驚得數人看了過去,尤以郝道仁為要。 您的身體 沒有大礙。 他淡淡地止住了旁人的關切。 我給你們的縛鎖雖能讓你們齊心協力,不至于走失??赡銈円矔瑫r面臨你們的魔障。如今正在第二重,擊敗了郝道仁的心魔后,余下的你們,應當還算容易。 我們得加緊速度了。郝道仁皺眉,俊俏的面容帶著顯而易見的擔憂。 您這具身體怕是撐不住了。 那瘦弱青年冷冷哼了一聲,淡漠地說道:撐到你們走完還是沒問題的。 年輕修士,就是之前質疑無燈的劉文忍不住發問:老祖,這觀心鏡的第三重,究竟是什么? 為何所有人都對其趨之若鶩! 呵呵那瘦弱青年斜睨他一眼,姿態有些傲慢。他瞧來歲數是這些人中最小的,卻偏偏所有人都對其尊敬不已,第一重只是小小磨練,而至于二重,能在突破境界之前斬殺心魔,就已然是天大的恩惠。 魔障是在修煉途中無聲無息埋下的,并非所有人都能覺察得到。 其只會在修為境界突破之時,冷不丁成為刺向修者的利刃。 多少修者在金丹突破元嬰,元嬰突破化神等等這般重要關頭都被竄出來的心魔所毀? 數不盡數。 能夠提前知道,甚至化解,已經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許多人也不過是沖著第二重來的。 至于第三重 被稱之為老祖的瘦弱青年輕笑:傳說此三重內,可窺來時路,可觀未來時,更甚之,還有奪天地之造化的神物 說話間,身旁景物瞬息萬變。 可是似乎所有人都沒有覺察到。 只有那瘦弱青年。 他淡淡說道:這一次,是劉文的心魔。 已經,到,第三重了。 魔尊的嗓音摻雜著古怪的回聲,聽起來似人,又不似人。 在這方鏡內世界,他似乎沒有那般嚴苛遵守所謂人形的規則。 謝忱山含笑說道:不錯,我有令牌。持此令牌,可以安然度過第二重。 至于這令牌,是在白術把他們給甩進來的時候,悄然掉落到謝忱山懷里的。 不管他們究竟有沒有心魔假如到時候謝忱山對上謝忱山,魔尊對上魔尊,那可真是要鬧得天翻地覆。 然不管是第一重第二重還是第三重,走來都是同樣的天與地?;颐擅傻奶旌苁菈阂?,毫無生機的大地異?;臎?,宛如這是片死寂的存在。 只有偶然驚起的幻陣,才會讓此地突然鮮活。 謝忱山掃過看似毫無變化的周遭,對魔尊說道:洗心派的弟子大多已經到了此處,而我想讓您前來的原因,也正在這里。 魔尊突兀地掠至謝忱山的身前,無數彌散而來的黑霧把兩人重重包裹住。 瞬息之間萬物已然生變! 這一次的變化甚至連謝忱山都沒察覺到,哪怕是魔尊這般的修為,也只在變化誕生的那一瞬間有所感應。 咕 鸮叫聲綿長又詭異,清晰得仿佛就在耳邊。 謝忱山眼前大亮,卻發現魔尊不知所蹤。那剛剛繚繞在他左右的黑霧也全然消失了干凈。 而他,正獨自一人站在青山翠綠的山道之上。 抬頭一看,黑魆魆的報喪鳥正展翅而飛。 謝忱山抬起袖子。 他似乎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 第26章 鸮,會在白日出現嗎? 謝忱山邁步往前走。 亦是朝著血腥濃郁的方向前行。 這是幻覺,也是真實。 與第一重的幻境截然不同,在靈識感知中,這無一是假。 謝忱山的眸色微沉。 這第三重,本來對他,應當是不起作用才是。 血味。 已經濃到令人眼前發酸的地步。 謝忱山踏進血泊中,那橫七豎八的尸山堆中,有掙扎的動靜。 他面不改色地走了進去,慢慢地在那女子的面前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