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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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雖然不想承認,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這個一點也不讓獸省心的人從此在它狹窄的心臟里安家落戶,成了唯一的住戶。 或許是當初它下了死口咬人,這人還能嬉皮笑臉著抱住他? 又或許是這人笑瞇瞇的從懷里掏出熱乎乎的大餡餅的時候吧。 八十九舔著自己的鼻尖,連呼吸都柔和下來。 于是等徐南起終于想起來自己那么大一個兒砸還在身邊的時候,一轉頭看見的就是小家伙看犢子一樣的表情,天生一張兇獸的臉活生生被它搞得像是個溺愛的大家長,正對著在游樂場的小崽子憐愛的表示:玩吧,玩夠了咱回家。 他蒙了一秒鐘, 然后馬上被自己的想象逗得笑出聲來,眼角笑出幾滴鱷魚的眼淚。 在徐啟那個老混蛋那兒受的憋屈一瞬間散了個干凈。 過來崽兒,給我拄下, 徐南起抹著眼角說道, 小怪物大大方方的歪著頭打量著他,整只獸都顯得溫和又小巧,像顆冒著甜氣的巧克力團子。 動物的感情從來都是熱烈直白的,要么是恨不得拆穿入肚的狩獵本能,要么 就蓬松成一團,哄著護著命都能給出去。 這個人是它護著的,誰也別想再從它這兒把人傷到,就是這個邋遢漢自己也不成。 八十九站起身來抖了抖,厚重的爪子踩在地上,留下一小串巴掌大的梅花印,慢悠悠湊到少年身邊坐定。 它稍微一側頭,就著少年一雙月白的手掌舔舐起來,濕漉漉的觸感叫徐南起怪叫一聲,而后嫌棄的嚷了句:虧得你爹我來的時候洗澡了,不然你個崽子等著吃一嘴泥吧! 這小崽子哪都讓人省心,就是愛舔愛黏這個習慣,最近真是越來越過分。 恍惚的月光打在毛毛躁躁的少年身上,那一頭烏黑毛躁的短發都顯得圣潔起來,尤其配著天山池水一般的那雙眼睛。 八十九忽然收了嘴,視線開始飄忽。 有什么東西突然在它心口砸了一下,砸的傻乎乎的小怪物呆瑟當場。 好像有什么東西不太對勁兒。 它干巴巴的想著。 四通八達的血脈瞬間升騰起來,好像被一枚火種點燃的油塘,大火所過之處燒得它整只獸都有點呆傻起來。 傻看著什么呢, 輕飄飄的一巴掌招呼在小怪物的頭上,把它本來就心虛的半趴的兩只耳朵拍地瞬間背了過去,正面看著,活像一只被訓斥的圓眼小可憐。 那心里不定又盤算著怎么整治他這個可憐的老父親呢。 徐南起瞇著眼,在小怪物頭上不客氣的呼嚕了兩把。 不是他吹噓,雖然他崽子不是毛茸茸,那手感是絲毫不比它們差的。 不過你這溫度是不是有點太過了啊。 少年摩挲著小怪物脖頸上的皮,忽然隨口問了句。 八十九雖然有控溫的本事,卻不常用,至少按照徐南起的觀察,除了貼在他身邊用來哄人的時候,哪怕是天冷的掉冰碴子也沒見小東西溫度這么高過。 不會是最近忙里忙外的忙病了吧? 徐南起越想越有可能,他表情嚴峻下來,扒拉著扭捏的小家伙攬到身前,這小東西不知道抽了什么風,剛才老實穩重得一匹,現在反倒像個倔驢,四個爪子抵在沙地上,就差用生命來誓死抗拒徐南起的接近了。 鬧什么病呢。 欠揍。 徐南起莫名其妙的揪著小怪物的后頸,這小家伙還死命扭著腦袋不看他。 八十九失魂落魄的琢磨著, 這人身上怕不是有個神奇的開關,總有那么幾次能把它弄得渾渾噩噩連自己都不可控制。 它心虛得想掉頭就跑,又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么會這樣。 要不是顧忌著這人是個傷患,它早就撒丫子跑得遠遠的,讓他再怎么吵吵自己也聽不見聲兒,省的一靠近身體里竄動的火苗就越演越烈,好像要把它滿腔熱血給點燃了,烘著那一顆烈火燒出來的真心。 我說兒子,你不會是燒傻了吧。 貼著小怪物的掌心逐漸發燙,要不是小怪物那一身玄鐵一樣的黑皮還散發著幽幽的暗光,徐南起差點覺得它都要被烤熟了。 心大的老父親難得關心起崽子的身心健康來,他皺著眉,手臂敞開著,一左一右環住身子僵硬的異種,把它拉扯到雙腿中間,掰著八十九的小腦袋瓜子哄道: 給我看看,怎么了。 怪讓人鬧心的。 怎么平時乖巧的一批,這時候不合時宜的硬氣起來了。 別是 徐南起忽然驚醒。 別是看見了剛才他垂涎小白獅的模樣鬧別扭呢吧! 這可就不好辦了 他琢磨著,要是讓自己看見這小東西沒良心的在另一人身邊軟唧唧的撒嬌,那誰也可別想攔住他揍人。 徐南起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于是也開始心虛起來。 少年人生動十足的溫熱氣息放肆在八十九身邊招搖撞騙著,生怕不明顯似的,死命往它心口里鉆。 八十九不是沒被徐南起毛手毛腳的抱住過,甚至于他們同床共枕都過了不下十次,山洞住過,軟床也躺過,可偏偏這次就叫它覺得不自在起來。 而且這不靠譜的咸魚還趁機在它脊背上摸了兩把,別以為它不知道! 八十九低聲呼嚕著,爪墊略顯焦躁的在地面上踩來踩去,直到一對有點冰涼的指肚小心翼翼的捏住了它的rou墊。 小獸瞬間僵住了,癡呆著臉任由這個登徒子抓著它的爪墊捏來捏去。 視線飄忽的老父親難能尷尬的擼了把自己毛躁的黑發,結結巴巴的開口:那個,八十九啊你知道的,全天下我最喜歡的就只有你,你知道的吧? 別的獸那都是調劑品,沒真心的! 短短十幾個字,八十九卻成了案板上的烤蝦,這次徹底熟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南哥:你爹我的愛可是天地可鑒日月可表?。。ㄕ嬲\) 九兒崽:我記住了(紅) 小聲BB:將來被壓了都是自己作的~~~~ 第38章 徐南起的師父是個實在人, 他跟著那個滿嘴跑火車的老賊在E區混日子,把他嘴上那點沒個把門的招式學了個透徹,這時候說起黏糊話來也一點不帶含糊的, 一雙眼睛真誠又水潤, 平時活力十足的眼尾硬生生下垂了兩個度, 看著就像一只虔誠的小獸。 要是林河在這, 準得大罵這不要臉的成精老狐貍又在拐騙清純幼崽。 又或者要是八十九知道他是個什么德行, 這時候一定不會信他。 可它不知道,于是整只獸都陷入這個專打嘴皮子仗的騙子的甜蜜罐中。 它有點扭捏的踮著腳, 視線想要看又不敢看的回顧著, 最后像是下定決心了一樣, 光禿禿的小腦袋別別扭扭的朝少年脖頸上頂去,沿著他的胸口不斷上滑, 最后服帖的磕到了他左肩上, 軟綿綿的從口中發出了一聲嚶嚀。 所謂硬漢撒嬌, 也差不多就是這個場景。 徐南起被它砸的有些懵,隨后馬上不客氣的抱住了這只自投羅網的小猛獸, 笑得眼睛都瞇成了兩條縫。 他兒子還是個純情的崽子呢! 表面上兇巴巴的一批,實際上說兩句軟話馬上就自己把自己撂倒了。 這時候的八十九還不知道他這個無良的老父親已經琢磨出了幾百種拿捏它的方法, 忍著心里那點不好意思,又往這人懷里蹭了蹭。 有些事沒做過的時候算個事, 真豁出去臉皮了, 也算不得什么。 至少對于現在的八十九來說,撒嬌賴皮著靠近這人好像也沒那么難了。 小異種頭上兩只飛機耳顫巍巍的動了動, 隨后強忍著不舍從徐南起懷里撐起身子抖了抖,一雙溜圓的獸瞳緊盯著笑意滿滿的少年,拘謹又忍不住期待的叫了一聲, 背后結實的大尾巴撒了歡一樣上下卷動著。 那小聲音兒,怎么聽怎么甜。 徐南起捏著耳垂,頭一次覺得甜椒這個名起得都不太合適。 這哪是一顆甜蜜的小辣椒,簡直就是糖果本糖,咬一口糖心兒都能流出來的那種。 八十九見這人沒反應,有點著急的蹭著他的膝蓋轉了一圈,又在他腿上嗅了嗅,聞見那股若隱若現的血腥味后顯得更急躁了。 它是真怕這人傷變得更重,費心養了這么多天,一朝回到解放前,那它不得立馬崩潰。 而且 小怪物忽然又矜持起來,它仰著頭朝一知半解的徐南起嗷嗚喊了聲,然后叼著他的褲腿把人往自己身上蹭。 小怪物站著時的肩高差不多到徐南起膝蓋上邊一點,看著已經是只亞成年小老虎的體型,身板倒是健壯,除了軟綿綿的肚子,四處都是結實的肌理,要不是摸著還有點彈性,比起毛茸茸來說手感著實是遜色那么一丟丟。 當然這種事徐南起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他怕到時候小崽子一生氣,再一屁股坐他身上,那他現在這副弱雞身體可真是要散了架了。 至于小家伙這動作。 徐南起疑惑的拍了拍八十九的小腦袋瓜子,道:甜椒,你這是你這不會是想讓我坐上去吧? 監護人和異種比肩上陣的情況在軍隊多的一批,可二者關系融洽的卻是少之又少。 他們以前出任務時遇到那種變異巨形基因異種載著自己監護人時是一個比一個羨慕,就差眼紅的上去搶一只來。 徐南起那個時候還真沒想過,有一天他還能有這待遇。 不過眼前這只 噗, 怎么看怎么勉強吧! 他雖然是個懶散慣了的,可也不至于把自家崽子苛待成這樣。 孝心我心領了,至于你這小東西 還是老實點多吃點rou吧。 徐南起半蹲下身子,食指在小怪物鼻尖上輕飄飄的刮了下,隨后笑嘻嘻的站起身來朝著傻呆呆的小怪物說道:走吧,帶路吧崽zei。 小怪物這模樣,明顯就是想帶他去什么地方,徐南起還有點好奇這小東西寶貝疙瘩似的想給自己看什么呢。 少年琢磨著,尋思著這幾天小東西日出夜伏的,估計就是在這捯飭這寶貝呢。 他好心情說來就來,加上八十九這么一軟,講話也更隨意調侃起來。 至于八十九,卻是呆著仍然沒回過神來,帶路的步伐都有點凌。 剛剛少年呼吸的熱氣好像還掛在它臉上沒有消退。 這人平時對它也算可以的,小怪物想著, 可卻從來沒有 從來沒有對它這樣笑過。 那張剛剛離它不過幾厘米距離的笑臉自帶延遲3D環繞系統,刻在它眼前半天也沒能消散,最后被它牢牢記在了腦海中,時不時就要抓出來回味一兩下。 怎么會有東西長得一絲一毫都這么順眼呢? 八十九甩著腦袋,企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一時半會的就連少年看不起它這副小身板的事都忘在了腦后,沒想起來去算賬。 它悶紅著一張什么色都看不出來的黑臉,頭頂在少年掌心摩挲著轉了一圈。 徐南起馬上get到了自家兒子的意思。 這小玩意兒真是放不下心啊。 說起來他這么心大,怎么就養出來一個這么cao心的崽子呢? 嘖,等明天非得和林河那家伙炫耀炫耀不成。 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徐南起老神在在的在兒子頭上摸了兩把,輕飄飄的拄著哄道:好好好,你帶著我走,我跟著你。 小怪物臉更紅了,它不好意思的打了個噴嚏,頭上兩只耳朵跟著軟綿綿的顫了顫,看得徐南起心癢,他掌心還抵著小怪物,纖長的食指和拇指并在一起,隨手抓起來就不客氣的把玩。 八十九顫了顫,差點一腳踩空掉到下路。 它竭力穩住自己,第一件事就是抬頭查看少年有沒有驚到。 徐南起這個老賊當然不會被這點小動靜嚇到,還有閑心嘲笑的哼哼了兩聲。 八十九一頭撞進這人帶著散漫笑意的眼中,那雙璀璨的眼眸還為老不尊的朝它擠眉弄眼。 小怪物腳步一頓,舔著嘴巴馬上轉回了頭。 真是,要命。 八十九眨著眼睛,頭一次覺得自己這個便宜隨從長得好像過分精致。 好像月亮,也好像星星,總之就像一切耀眼明亮的東西。 小怪物分心的想著自己老父親的美貌,一邊配合著少年的速度一腳深一腳淺的在樹叢邊緣走著。 徐南起是沒看出任何異樣,當然就是他猜到這小東西滿腦子想得都是什么花花東西,也絕不會和這個單純的小崽子一樣扭捏,多半會呲牙裂嘴笑著接下這夸獎。 兒子夸他好看那還能不接著嗎? 一人一獸一直沿著小河邊走到快盡頭,小家伙才停下腳步,兩個厚實的前爪扒開前邊一片茂密的草叢,一個隱藏在參天垂柳下的幽深洞口就出現徐南起眼前。 幾縷點點星光一樣的幽綠螢火蟲在洞口無聲晃動著,破冰的河水潺潺聲虛虛若有耳聞。 怎么說,就跟在戰場上的一處人間仙境似的,就是徐南起這個粗野慣了的俗人,也有一瞬間覺得來到了人間仙境。 小怪物獻寶似的叫了聲,徐南起低頭看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感覺這家伙的黑臉上帶著一股若隱若現的羞澀。 這是給你爹我準備養老的? 少年在黝黑的小怪物身前半蹲下,清了清嗓子。 這小糖果不知道什么時候就開始盤算著真要和他過一輩子呢,連新房子都準備好了。 徐南起抿著唇,掌心在小怪物頭上用力擼了兩把。 媽的,崽子太甜了,他都有點不知道該怎么對它好。 徐南起這一養傷真養足了三個月,直到靠近深冬才被醫院斷定可以歸校。 離開的那天林河被他扁著的一雙眼睛騙上了賊船,大包小包的跟個驢似的拖著徐南起從醫院坑蒙拐騙的枕頭被褥,罵罵咧咧: 我靠你這孫子,你這是要把病房都給搬走嗎! 徐南起把最后一個床毯丟在被壓彎了腰的年輕樹苗背上,拍了拍手,笑得純良無比:這話說得,這不是人家jiejiemeimei看我可憐,一片好意,那我可不能辜負。 林河牙差點咬碎,這孫子,一天不收拾他就皮癢! 他悶哼一聲,憤憤然背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認命向外走,差點被卡在門口擠不出去,那沒良心的東西在后邊笑得跟打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