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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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江寒氣憤的想要上前,卻被肖覃死死拽住。 葉知秋看了兩人一眼,閃身進入大理寺的鐵門,徹底沒了聲響。 江寒手足無措的望著肖覃,后者臉色鐵青,目光陰沉似水。 怎么辦公子! 他話沒說完,肖覃突然跪到地上,嘔出一口黑血,渾身上下瞬間冒出一層薄汗。 遭了。 江寒心下一緊。 余毒竟然提前發作了。 ****** 大理寺天牢。 虞意靠坐在一團發霉的稻草上。 角落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老鼠。 他知道虞胤江不會再相信自己。 對方設計的太巧妙,各種證據一環扣著一環,他甚至連半分辯解的機會都沒有,更不用提不久之前他剛因為花玉樓爆炸案的事被虞胤江猜忌。 只是不知道肖覃怎么樣了。 是不是真的感染了風寒,還是只是有心人在刻意誤導。 這次他恐怕難逃一死,肖覃會回蕭王府嗎? 第66章 營救 喜歡卻不敢表明心意,以至于到了 牢房的門吱呀一聲響了。 虞意抬頭看過去, 是葉知秋。 歸思。葉知秋笑了笑,關上門進來。 你怎么來了,父皇沒要你避嫌?虞意見是他, 勉強打起精神扯了扯嘴角。 沒有,葉知秋走到他面前,借著黑暗的掩護,一眨不眨的盯著虞意,我來照看著些, 免得底下人不長眼,再傷到你。 終于。 那個礙人眼的蕭覃終于沒了。 他終于有機會和歸思獨處。 傷也是難免的,這可是刺殺天子的大罪。虞意嘲諷的笑了笑。 葉知秋皺眉, 并不接話。 見狀虞意沒再說,他知道葉知秋是虞胤江身邊的紅人,深受天子倚重,如無意外將來新皇登基定會一朝騰達, 是以不愿因為自己的事連累好友。 歸思,我會救你出去的。葉知秋溫柔的看著虞意。 壽宴前布局時他就在皇后娘娘那里討了旨意,準許他事成之后將虞意接走, 只要一輩子不放出府, 不在朝臣面前露面, 只當個寵妾養在府里,皇后也不是不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不露面又什么不好呢?葉知秋想。 總歸到時候天下易主, 歸思就算露面了也只是徒增煩擾。倒不如安生的留在他身邊,同他過濃情蜜意逍遙快活的日子,他也不會虧待他不是? 不必救我,虞意搖搖頭,頓了下又道, 若是有可能,肖覃那邊 葉知秋臉色瞬間黑了,好在牢房昏暗,虞意也看不太清。 等了半晌沒聽葉知秋說話,虞意疑惑道:可是有什么不便?父皇應當不會對肖覃太過分。 葉知秋暗自冷笑一聲,咬著牙,勉強平靜道:歸思還想著蕭公子,可蕭公子早就給自己找好了去處! 什么意思?虞意皺眉。 皇上派人去端王府問話,蕭覃作證,說你壽宴前突然開始在府中面見朝臣,經常密談至深夜。 如今蕭覃已經被接回蕭王府了,說是身體不好昏迷不醒,但昏迷前告訴了王爺一些話 葉知秋不忍的看著虞意。 虞意抿著唇,不說話。 葉知秋繼續道:說歸思你給他下了毒,好讓他在壽宴時不能同你一起進宮。 這當然是假的。 不,也不能說全是假的。這是皇后本想聯合蕭正則一起做的原計劃,讓肖覃從旁作偽,徹底壞了虞意在虞胤江面前的形象。沒想到肖覃竟這般不配合,他們無法,只好出此下策將肖覃武功廢了,再偽裝出他中毒太深昏迷不醒,只來得及和蕭正則交代幾句事情真相的樣子。 他早就算準了時機,知道江寒能救肖覃,也知道今夜他的余毒將會發作。那時他就會趁江寒不備打暈他,再把肖覃送回蕭王府 然后他會救虞意,他會讓肖覃為他的背叛付出代價,到那時,歸思就徹底是他的了。 他被人下毒了?虞意聲音猛地拔高。 葉知秋回過神,表情有些不善。 歸思,他背叛你,你何苦還關心他! 肖覃不會,虞意不假思索道,倒是你們需得注意些,看看是不是有人利用肖覃在作偽證,你若真想救我出去,不妨從此入手。 葉知秋勉強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道:歸思說的對,那我這就去了,你好好休息。 等他下次回來,肖覃一定不可能還活在這世上! 葉知秋離開了。 牢房里又陷入寂靜。 虞意麻木的靠著墻壁,想到葉知秋方才所說,還是忍不住擔心。 那人又被誰給利用?以后沒有他,肖覃怎么在京城活下去?也不知蕭正則是從民間哪里尋得這么一個兒子,還是早些送回去的好。 說起來他之前想派人去查的,轉念一想又覺得沒有必要。那時他還想著好歹能多相處些時日,至少不會太早就生變故,肖覃以前什么背景不重要,他又不會真的在意這些,他 虞意嘆了口氣,狠狠的往后一靠,冰冷的墻壁砸的他生疼。 ***** 端王府。 江寒已經焦頭爛額。他好不容易把肖覃從大理寺弄回王府,給他灌了一大碗藥,卻發現沒有任何作用。 不應該,不應該啊。 江寒在廂房里來回踱著步子。 青遠眼睛都腫了,崩潰的摟著肖覃大哭,手忙腳亂的去堵他嘴里涌出來的血。 江、江太醫,公子他到底怎么了,殿下呢,殿下怎么還不回來! 別哭了江寒大喝一聲,青遠抽抽噎噎的停下來,瞪著一雙眼睛看著他。 江寒轉過身,剛要開口,余光瞥見桌子上尚未撤走的羹碗,靈光一現,猛地撲上去,伸出手指抹了下殘羹,顫抖著湊到鼻子前 是五枝桂! 半香散里還加了五枝桂。 江寒恨恨的一砸腦袋。該死,他之前竟然沒發現。 這下可好了,人還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來。 他想到些什么,急喊青遠去拿藥箱過來,自己走上前接過肖覃,試探著扎了兩針。 肖覃上衣沾滿了血,江寒嫌礙事索性扒掉,但眼前所見卻著實讓他震驚。 這這些傷都是哪來的? 蕭覃不是蕭王府的大公子嗎?蕭正則確實是打過仗的,但按理說他的兩個兒子應當沒上過戰場才對?再說一般的將領帶兵打仗,難道會給自己搞出來這么一身疤嗎? 江寒是大夫,見慣了傷痛。但饒是如此,當他看見肖覃背上胸口胳膊上縱橫交錯的陳年舊傷,還是忍不住心驚。 看顏色都很舊了,甚至沒有一年內新增的,那應該就不是殿下在床上抓傷的???江寒猛地搖搖頭,心道自己真是瘋了,怎么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青遠還沒回來。江寒決定親自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站起身,還沒等把肖覃放在床上,頸后就傳來一陣鈍痛。 葉知秋把江寒敲暈,又把肖覃從床上拖起來扛到肩上,閃身從門內出去,借著夜色潛行到矮墻邊,將肖覃扔出去,又折回廂房把江寒也一并帶過來。 他本想不管這礙事的太醫,但轉念一想帶上他反而不容易出岔子,免得他醒來后到處嚷嚷,說肖覃是被劫走的。 干脆帶到蕭王府去一并交給蕭正則看管,如此一來這兩人便不能壞他好事。 葉知秋勾了勾嘴角,縱身翻過矮墻,帶著兩人朝蕭王府的方向趕過去。 身后端王府,青遠終于帶著江寒的藥箱回到房中,看見的卻是兩扇洞開的大門。 藥材器皿散落一地,青遠呆立了半晌,顧不上可能被江寒責罵,哇的哭出了聲。 公子,殿下,江太醫,你們都去哪了??? 肖覃再醒來時已是三日后,在蕭正則的百般阻撓下,江寒終于有驚無險的把他給救了回來。 甫一睜開眼,肖覃便瘋了似的問虞意的情況。 江寒也著急,但他們被困在蕭王府里,他又只是一個小小的太醫,能探聽到什么消息? 公子先別急。江寒無奈道,殿下都沒辦法,我們二人就更沒辦法了。 肖覃撐著坐起來,一把拽住江寒的小臂,你可有什么藥,能在短時間內提高人的武功? 一定是有的,他師娘會配,江寒是天子欽點的神醫,一定也會配。 ???江寒一愣,結巴道,有倒是有,只不過 給我。肖覃顧不上什么只不過,他只想去救虞意,就算救不成,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他長這么大從沒遇到過如此力不從心的時候,不僅自己中了毒,武功廢了,甚至連在這京城里唯一在乎的人都保護不了。 他喜歡,喜歡卻不敢表明心意,以至于到了現在這種境地,連兩個人還能不能再見一面都不知道。 眼下他已經不求能夠心意相通,只求能讓虞意平安的、活著的從大理寺出來,他可以做任何事。 可,可你現在這副鬼樣子,再吃那種藥豈不是不要命了? 想歸想,江寒在肖覃殺人的目光下將后半句話咽回肚子里,顫顫巍巍的掏出一個藥瓶,遞給肖覃。 肖覃接過來,一股腦倒進嘴里,趁著等待藥效發作的時間問江寒:你可知道大理寺天牢的布局? 江寒嘴角抽了抽,不情愿道:知道,年前我去牢里看過診。 那時他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太醫,只能給重傷的犯人治病,免得他們扛不住嚴刑拷打死了。 肖覃點點頭,周身經脈隱隱泛起疼痛,這藥見效還算快。 他看向江寒道:有勞江太醫細說。 江寒復雜的望著他,怕他真的要去劫獄,但還是順從道:也沒什么,就像這樣這樣 肖覃若有所思,半晌開口道:勞煩江太醫想辦法回府告訴段叔,讓他今夜子時在大理寺后街口派輛馬車等著。 說完,他站起身,披上衣服,快步走到門口。 什么?誒,等等江寒大驚失色,我怎么回府,而且你,你怎么就站起來了,藥發揮作用了? 看起來不像啊。這藥起效時疼得很,他試驗過,不把人折磨的滿地打滾都算他能忍了。 肖覃一手搭上門,回過頭笑了笑,已經見效了,江太醫果然厲害。 師娘配的藥只會比江寒疼上十倍,肖覃行走江湖時可沒少吃。 言畢,他閃身走出去,留下江寒在原地目瞪口呆,想著一會該怎么找借口騙過蕭正則回端王府。 第67章 往生 真的很想重來一次 大理寺天牢在整個底下牢獄的最深處, 外面層層關押著不同等級的罪犯,外圍防守森嚴,中間沒有崗哨, 但有兩隊守衛不間斷的巡邏。 肖覃藏在一處拐角,一隊巡邏兵剛剛過去。 順著甲字牢房走走到頭,左轉肖覃謹慎的回想江寒方才的描述,不敢踏錯一步若是錯了,他死事小, 必然會連累虞意。 好在肖覃在這種事情上一向靠譜,有驚無險的躲過幾次巡邏,他終于拐到了地牢深處。 他和江寒商議過就算他真的找到了虞意所在的牢房, 也不能站在牢房外和他說話,聲音稍微大些就會引來人,況且時間緊迫,也來不及解釋那么多。 天牢外有兩名一直都在的守衛。他們沒在虞意牢房門口守著, 而是守在通往天牢的唯一一條路的入口處,那里只能看到虞意牢房的一角。 肖覃躲在暗處,好不容易等到面對著牢房的那人起身去茅廁, 立刻從懷中掏出早就寫好的紙條, 團成球射進虞意所在的牢房。 他背抵著墻, 屏息凝神的聽,聽到虞意窸窸窣窣的起身, 走了幾步,又重歸寂靜。 他又等了一會,等到虞意走動的聲音又響起來,才一閃身撲出去,直接扭斷了那名守衛的脖子。 快。 鑰匙。 肖覃飛快的從守衛身上搜出鑰匙, 剛要跑去牢房,身后便傳來腳步聲。 你 肖覃猛地回頭是那名方才離開的守衛。 肖覃怕他喊出聲引來別人,無奈之下只好將鑰匙丟進牢房,撲上去死死摁住那守衛的嘴。 他本可以直接扭斷這人的脖子,但奈何角度不對,這人又一直往他脊柱上砸。 這武功到底是吃藥吃出來的,力氣和速度都不必從前,肖覃硬挨了幾下,疼的冷汗直冒,卻連悶哼幾聲都不敢。兩人扭打著倒向另一條路,互相扼著對方的喉嚨,誰也不讓誰。 咔噠。牢房的鎖開了。 虞意扶著墻,費勁的往外走了幾步,幾日來不停的審訊和惡劣的環境讓他難受,站久了都會頭暈目眩,喘氣都費勁。 肖覃聽到聲音眼前一亮,手下愈發用了狠勁,可那守衛也不是什么善茬至少對現在的肖覃來說。 唔唔唔。守衛勉力發出聲音,肖覃額頭青筋暴跳,卻被他掐的有些呼吸困難。 算了。讓殿下來幫忙,或許會更快。 他剛要開口,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什么聲音??? 去看看! 肖覃一咬舌尖,硬生生把將要脫口而出的話咽回肚子里。 虞意腳步頓了一下,猶豫著看向肖覃所在的陰暗處。 像是有人,但信上說會有人幫他開鎖,之后他需要立刻想辦法到大理寺后街,馬車會在那里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