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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擷:“泡一次血池并不能完全消弭五陰熾盛帶來的副作用,只要它在你身體里面一日,你便離不開這血池,只是我沒想到碰上他,能讓你發作這么快,你若不控制住,血池泡地頻繁了,你這幅身軀承受不了幾次?!?/br> 他在說,蘇夜沒回他,但他知道蘇夜聽見了。 身型勁俊的青年褪去外袍,一步步踏入血池中。 血池紅的像是他曾雙手沾染的冤孽,血池翻滾著像是摻著滾油翻騰的開水,從他的腳背開始腐蝕,然后是小腿,到腰身,再沒過胸膛。 到最后,除了那顆頭顱,他渾身的血rou融進血池,只剩下光潔的白骨,白骨上掛著絲絲難斷的筋脈。 恐怖至極,可怖至極! 但那張俊俏隱忍的臉即便疼地泛起森白,汗如雨下,卻也不吭一聲,就那么微垂著眼眸,瞧著自己不斷被千刀萬剮,又不斷重新生長的rou軀。 誰也瞧不見,他眼底流轉著一抹猩紅,那一抹瘋,那般病態,那般鷙恨。 還有興奮…… 他在恨他自己,看著這樣支離破碎的身軀,他竟覺得痛快。 肌rou皮膚的支離破碎需要時間,重組也是一養,這個過程很緩慢,但全程蘇夜從未喊過一句疼字。 一直到夜幕,皓月凌空。 君擷就坐在血池邊,仰頭看了會兒那輪圓月,又垂首瞧瞧蘇夜。 昆侖神殿很安靜,安靜到只能聽見血池咕嚕咕嚕的冒泡聲,以及肌rou簌簌掉落,與池水發生的碰撞聲。 蘇夜的臉色是慘白的,唇色如同死人一般,只有纖長的睫毛偶爾顫動,才能證明這人還活著。 他忽然開口說話,問君擷。 “他的事情,你知道的……有多少?” 他還是開口問了旁人,因為他知道白若一不可能告訴他。 君擷:“既然記憶恢復了,那你該記得兩百年前,有一回你昏迷了三年?!?/br> 蘇夜自然記得那件事,白若一本想殺他,卻又下不了手,就將沾著神性的霽塵劍給他,任由他自生自滅,最后那把劍幾乎將他戳成了篩子,一般人在那種情況下,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但蘇夜卻活了下來,三年后再醒來,什么都不記得。 君擷說:“他后悔了,他不想殺你了,你那情況定然是活不成的,他去了上古神魔戰場,找到了我,我將五陰熾盛給他,他種入你的體內,吊著你的命?!?/br> 盼他毀滅,又愿他無憂。 從那時候開始,或者說冬日雪夜里,姑蘇深巷中,初遇那一刻,白若一對他的感情就是生同死交織,是極端的復雜。 “我……還有一個……問題?!?/br> 蘇夜被血池折磨地已經很虛弱了,嗓音是啞的,是隨時要斷氣的。 “我知道你要問什么,我都聽見了?!?/br> 君擷轉眸,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神情看著蘇夜。 蘇夜其實不需要猜測,他自然知道這座神殿覆蓋著君擷的神識,想要探聽些什么,不是難事。 他沒精力跟他斡旋,那雙銳利狹長的杏眸瞪向君擷。 君擷曬然一笑,“這個故事太長了,你知道你為何被天道命名為萬魔心嗎?” 他接著說:“因為你這顆心臟是白若一的,他分了一半給你,才讓你有了生命,有了與生俱來能與天道抗衡的能力。白若一身上有一樣東西,是你沒有的?!?/br> “神性?” 蘇夜眼眸暗淡下來,他大約知道了。 白若一那樣如神祇般的人,實力強悍,九州至尊,天道怎么可能放任他不管?于是神性成了白若一的桎梏,他只能按照天道的要求做該做的事情。 可意外誕生了,孤獨了萬萬年,他終究還是禁不住寂寥。 他手持羽筆,親手畫了一個人,他以為自此以后,能與他比肩立于云霄,共同俯瞰眾生的人。 可是,這樣一個他創造出來的人,與那些千萬生靈有何區別? 沒有永恒的生命,不能長久陪伴他,沒有比肩的實力,不能與他共御風雨。 于是,他剖了自己半顆心,塞了進去。 至此,這世間誕生了一個不受天道管轄控制的神明,天道惶恐之下冠以污名,說他是萬魔心,是魔,會禍害生靈,殃及凡人的存在。 降下幾場天罰,或是晝夜暴雨,或是橫行瘟疫,又或者是三年大旱,不管是哪一種,終究讓人類明白過來,這一切的罪與罰都源自于那個魔! 萬魔心! 只要不除去這禍害,人類永無寧日! 萬民請愿,看起來是來祈求神明的憐憫,然而,他們何嘗不是在桎梏白若一…… 君擷說:“你是他創造的,你的這顆心曾經是他的,只要天道還管控這個世界,只要人類還信仰神明,他就永遠不能解脫,就算是死,魂靈也被綁在神廟神龕中,永世不得超生?!?/br> 他其實知道蘇夜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但他知道,只要事涉白若一,蘇夜什么都愿意去做。 君擷自認為,他同天道不一樣。 天上那個是偽君子,他是真小人,他說的話沒有一句是謊言,沒有一句欺人。 他又強調道:“所以,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我要問天,你要斬斷信仰,那就一起毀滅這個世界吧,這樣,白若一就不會被那些信仰囚困,他就能自由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