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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體是感覺不到疼痛的,按理說,蘇夜重生后,前塵的尸首就算化成了泥,都同他沒有關系,可雪朗弄來的地心火能灼一切世間不可能之物。 火焰竄上,一點點灼燒尸首,疼痛感自腳踝和小腿襲來。 蘇夜身邊分明沒有明火,可他卻感到了火燒火燎般的疼痛,他雙眼死死地頂著那具正在被火焰一點點吞噬的尸首,鬢邊額角盡是汗水,疼痛著,隱忍著,唇色泛白。 可他那漆黑如淵的眼底卻是病態的神情,火舌倒影在眸中,染上興奮。 他甚至想為這場烈焰焚燒叫好! 燒吧!燒干凈了,就解脫了……師尊就解脫了! 騰騰烈焰焚在魔君尸首上,發出嗶啵聲,蘇夜身上沒有新添的傷,可他的識海和魂靈都在經歷著灼燒的疼痛。 那地心火燒地很慢,一點點一寸寸,從腳踝燒到了大腿,蘇夜便咬著牙,不吭一聲地忍著。 所有人都在等,在等蘇夜喊疼,在等確鑿的證據,等那尸首焚燒殆盡,也等蘇夜魂靈擊潰,徹底毀滅,消弭天際。 “表弟……” 不知是哪兒發出的一聲凄厲,不忍的喊聲,聲音可怖。 目光已經模糊,蘇夜強撐著,放眼逡巡,終于在人群中看到一個身穿黑氅,兜帽遮面的身影,只消一眼,他便認出這是鐘續。 在場的眾人自然也不例外,他們打量著,議論著,懷疑鐘續是來劫囚的,但轉念一想,剛剛做老子的才親口承認蘇夜的身份,這才多會兒啊,做兒子的就來拆臺? 他們摸不清鐘續的動機,或許只是來湊熱鬧的呢? 但那黑袍裹地嚴嚴實實的高大身影,一步步蹣跚著走向審判臺的時候,他們終于開始警惕了。 意識混亂,前世今生交錯踟躕,破碎的記憶中,蘇夜終于想起來,此刻的鐘續不該出現在這里! 那些修士視魔為洪水猛獸,根本不管你是否良善,是否不曾沾染鮮血。 是魔——該死。 蘇夜慌了,他想開口讓鐘續走開,別來管他,他救不了他,只會白白賠上自己的名聲和性命。 鐘續自小便聰穎,是天之驕子,是鐘家的未來,他還要等著葉上珠回來…… 不可以,不可以的…… 蘇夜顫著雙唇,也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細碎的悶哼溢出口中,他只能竭力搖著頭。 來不及了,火焰竄上胸膛的時候,鐘續已經掣出一把寒光凜冽的劍,他周圍的人像是被嚇了一跳,紛紛躲開,終于篤定這人是來劫囚的! 周圍的修士烏泱泱一大片,他們召喚出法器,義正言辭道:“鐘少主這是要劫囚嗎?” “蘇夜是魔君,罪不可赦,你若是走出這一步,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他們在給鐘續回頭的機會。 可鐘續充耳不聞,他手腕轉動,劍芒碩寒,嘶啞如粗糲樹皮摩挲的聲音響起。 “那就……一起萬劫不復吧?!?/br> 眾人這才聽出端倪,二十來歲的青年何至于擁有這樣沙啞可怖的嗓音,他們開始懷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鐘續。 有的人妄圖通過那裹地嚴嚴實實的黑氅去瞧鐘續的面容。 “續兒……續兒!你回來!你別沖動!” 鐘續只瞥眼瞧了人群之外喊他的鐘毓秀,整個人依舊巍然不動,繼續朝著審判臺走去。 鐘毓秀慌了神,蒼老的面容更加凄凄,彎曲的背脊更加佝僂,他奮力撥開擋在眼前的修士,那些人也不讓,他怎么都走不過去,怎么都阻止不了。 倏然騰起,鐘續越過大片的,警惕他的修士,直朝著審判臺飛去,凜冽的風吹落了他的兜帽…… 一切都完了…… 鐘毓秀呆楞在當場,周遭一片唏噓。 他們看見原本該清俊的青年,此刻半邊臉上攀爬著都是可怖的,丑陋的,猶如毒蛇般的墨色紋路,從額角延伸至脖頸,又掩入衣襟。 不知是誰大喊了聲:“那是魔息!他……他入魔了!” 他們恍然大悟,從震驚中清醒,再瞧,鐘續以極快的身法越過阻攔的修士,正掣著劍毫無章法地劈砍著繭狀的囚籠。 蘇夜疼地幾乎快暈厥過去,被陣陣刀劍劈砍的轟鳴聲喚醒。 瞧見鐘續那張魔化的臉已經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終究是慌亂了,他竭力搖頭,求鐘續快離開。 整個九州大陸實力強悍的修士都在這,云老祖這樣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也在,更何況,那個cao控一切的幕后之人連個尾巴都沒露出來,實在是太危險了! 鐘續就像是根本沒看見他的反應,目光含著悲切,他瞧見蘇夜渾身傷得體無完膚,恍惚間想起上次蘇夜被憫蒼審判的時候,也是那般不知生死,那時的鐘續去的太晚了,他根本來不及改變什么。 無力感讓他幾乎崩潰。 可這一次不一樣,他至少可以有所作為。 每一劍下去,劈在堅固的困籠上,都震地虎口生疼,那些鎖鏈和牢籠卻分毫未損,他像個發了瘋的猛獸,喉嚨溢出可怖的嘶吼,渾身卯足了勁倔強著。 慌亂聲,斥責聲,詫異聲,蘇夜都聽得不真切了,他什么也看不見,被太陽曬得焦裂的雙唇輕抿著,刺目的陽光被鐘續的身軀籠罩著,投下一片陰影。 蘇夜想喊一聲“哥……” 可他沒有力氣開口,翕動的雙唇開合著,無聲吐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