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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落下了多少筆墨,大地上早已密密麻麻一片,他們看向那個矗立云端的,創造他們的神明,凌駕蒼穹,居于九州,位于辰巳。 那些人敬稱他為——辰巳神尊。 萬萬年的歲月,終究寂寥,辰巳繞著那株建木樹,在樹根握上了一捧土,投擲在深海中,漾出了一圈漩渦,建木樹在海中扎了根,那是最早的天梯。 或許是不小心被建木樹劃破了手指,又或者是其他什么意外,等辰巳發現的時候,他立于云端,怔忡地瞧著自己滲出血珠的指尖。 他原來也是會淌血的啊,同那些他畫出來的凡人并沒什么區別。 指尖的血珠滴落在云布上,便深深淺淺暈開,釀就了一夕晚霞,美到了極致,那是這個世界第一片晚霞,他瞧著心中歡喜,便執筆畫了起來。 他并沒有什么想畫的,也不知是該畫景還是畫人,指尖掏弄著,瞥了一眼云端之下,數以千萬的人類朝那云端跪下,雙手合十,念叨著,無比誠摯,無比虔誠地祈愿著,祭拜著,他們堅信這漫天的飛霞會給他們帶來好運,帶來豐收。 唯一的神祇感覺很孤寂,他被千千萬萬的人類需要著,或許……他需要有個可以并肩立于蒼穹的同類…… 這么想著,他含著笑意,落下了第一筆。 那個人和他一樣,會是個男子。 那個人該有一雙澄澈干凈的眸子,睫毛纖長,看著他的時候,溫柔誠摯,眸中揉著星河。 那個人還會有兩彎梨渦,像是盛放了蜜釀,或者烈酒,瞧一眼便能醉。 那個人還很愛笑,會朝著他笑…… 他會站在他的身邊,并肩共賞著人世繁華,并肩與他一起接受人類的朝拜。 筆盡墨收的時候,辰巳還是不滿意,他筆下的人類壽命短短數十年,爬不上建木樹,無法同他并肩站在云端之上,又該如何陪伴他度過這無盡的歲月呢? 想著,他將手伸入自己的胸腔,割裂出一半的心臟,塞進了畫中。 他不會覺得痛,神祇的身軀自然與人類不同。 看著自己親手創造的人煽動著簌簌睫毛,眼眸流轉,胸膛里的心臟蓬勃跳動,一下又一下,同他自己的頻率并無區別,他忽然漾起笑意,從所未有過的愉悅。 新的神祇誕生了。 不被天道所允許的生命打破了這個世界的規則。 天道將新的神祇命名為——萬魔心。 …… 白若一恍若做了一個極其恐怖的噩夢,他劇烈地喘息著,手緊緊地捂著自己激猛跳動的心臟。 原來是這樣…… 神性根本不是白若一的!神性是天道桎梏他,控制他的工具! 而新的神祇,是純粹的,是新生的,是意料之外的,是無法被天道cao控的,不該存在的存在,天道要銷毀他,給他冠上了“萬魔之心、生來為惡”的名聲。 蒼生不再祭拜新的神祇,他們認為洪水猛獸、干旱地裂、漂尸千里、瘟疫瘧疾都是被命名為“萬魔心”的新神帶來的。 白若一撕扯著自己半邊身體的虛影,鳳眸怒瞪,眼里滿是猩紅的血絲。 “滾出去!” “呵……我們共存一體已有千萬年,怎么?才分開不過幾百年,你就不認我了?” “我不需要你!” “沒有我,你會死的,我看到了,你的靈脈撐不住了……沒有我,你算不上神祇,只不過是個靈脈即將枯竭的人類修士罷了?!?/br> “死也不需要……” 白若一能感受到自己的靈脈正在被神性修復,他每將神性拉出體外一點,就能感受到靈脈撕裂的疼痛。 或許……真的撐不住。 或許,拒絕了神性后,他連極北都走不出去。 神性撩起半邊透明的胳膊,凌空劃出一道水鏡。 白若一抬眸看到水鏡中的畫面,心臟驀地停了半拍,猩紅的血絲盈滿了雙眸,幾欲崩潰,淚水恣意灑落,渾身寒涼,心臟像是被錐子一下一下敲擊著,要將它撕成塊、剁成泥。 “就算你不考慮自己,也不考慮他嗎?你若死在這里了,誰去救他?”神性嘆了口氣,降憫道。 “他快死了,你若拒絕我,以你現在的能力趕回去,至少需要十天半個月,到時候,連收尸都來不及,只要接受我,用神祇的力量,畫出時空門,你馬上就能救他!” 羽筆凌空,就懸在他面前,白若一踉蹌著伸手去撈,可什么也撈不到。 人類的身軀根本沒資格觸碰執筆人的羽筆。 白若一斂眸,耳畔卻充斥著水鏡中傳來的,陣陣隱忍的悶哼聲,以及周遭的謾罵和誹恨,他的小徒弟原來一直都很能忍,疼到撕心裂肺,疼到痛不欲生,都不會求饒,不會喊痛。 從這輩子,他第一次鞭笞蘇夜的時候,就知道了…… 第164章 【憫蒼】困籠 這一日,憫蒼格外熱鬧,八大仙門和九州百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來了。 事涉九州存亡,速來憫蒼! 他們或是御劍,或是跑死了無數匹能日行千里的良駒,聽聞消息后,馬不停蹄地趕來。 有的憂心忡忡,擔心是否出了什么大事,畢竟憫蒼做事從不兒戲;有的因著上回處決蘇夜沒來得及趕來看熱鬧,頗有些遺憾。 不管怎么說,這一次人來得很快,很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