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富她啊 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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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鼻卮氩坏貌怀雎?,“今日您大壽?!?/br> 秦老爺子接他的話:“所以我想點高興的事。八十了,還要敷衍應酬,鬧騰一晚,你覺得我樂意嗎?” 秦措:“……” 這時,秦太太過來,笑道:“父親,您的老朋友田老先生到了,正找您呢。您怎么在這兒?” 她看見這盆曇花,便知秦老爺子始終心有不甘。一月月,一年年,盼著一株不會開花的曇花,重現當年芳華。 她轉向靜立在側的兒子:“秦措,改天再請教各大名校的植物學教授——” “行啦,少折騰!” 秦老爺子不耐煩,也不要人扶他,拄著拐杖轉身,“小茹,你替我招待一會兒,讓我歇歇?!?/br> 秦太太應道:“好?!?/br> 秦老爺子目送她離去,開口:“你那位白小姐呢?怎么沒看見人——朱媽?!?/br> 朱媽走過來,“老爺?!?/br> 秦老爺子問:“放在門口的財神像,可有人駐足欣賞?” 朱媽以前沒見過白纖纖,并不認識她,只回答:“有位俊俏的年輕小姐問起?!?/br> 秦老爺子笑了笑,十分感興趣,“問什么?” 朱媽:“她問,財神像是不是一直擺在那里。我告訴她,今早才放上去,是老爺問朋友要的?!?/br> 秦老爺子點頭,“你去忙?!?/br> 他思忖片刻,笑了聲,向身旁的青年招手。 秦措俯身。 秦老爺子壓低聲音:“鑒定結果出來了,就在我房里,除非嚴重失誤,否則百分百足以確認,白纖纖和路寧寧是同一個人。你已經告訴她了嗎?” 秦措一點頭。 秦老爺子追問:“她什么反應?” “沒反應?!?/br> “……” 秦老爺子邊笑邊搖頭,“從小就是古怪的丫頭,長大了更是。她被抱走以后過的那么苦,不想回去當千金小姐嗎?那可是路家?!?/br> 秦措淡然,“那只是路家?!?/br> “……你啊?!鼻乩蠣斪涌此谎?,心想自己這孫子早把她當秦家人,頓時有些好笑,“白小姐對路家沒想法,不代表她信任你。秦措,這兩碼事?!?/br> “總有一天她會?!?/br> 他是那樣堅定。 秦老爺子笑意漸淡,“她在那種環境下長大,和你見慣的溫室嬌養寵大的女孩子可不一樣。防人之心重,心思深,敏感易受傷,又自卑又驕傲——秦措,長遠相處,你會辛苦?!?/br> 秦措說:“您并不認識她?!?/br> 秦老爺子氣笑了,連連點頭,“好,就你認識你的白小姐。所以她不準備回路家?那份鑒定報告,我待會兒給你,還是鎖保險柜?” “她說會回去?!?/br> 秦老爺子一愣,“什么時候?” 秦措:“沒問?!?/br> 秦老爺子:“……” * 隔著幾扇詩情畫意的山水屏風,隱約可見一老一小兩道身影。 老人雖不曾穿道袍,但平素穿著也是仿古的青色長袍,廣袖飄飄,頗有幾分道骨仙風的飄逸和瀟灑。 小的是名少年,道童打扮。 纖纖甚至可以聽清他們躲起來說的悄悄話。那兩人自以為聲音夠小,螞蟻都聽不見。 道童小小聲問:“師父,您今晚愿意見客人嗎?” 梁老先生老神在在,“下山一趟,不可空手而歸?!?/br> “見幾位客人?好多人都來問過,想求您贈幾句話——總有十幾、二十位在等候?!?/br> “太多,五人足矣?!?/br> “哪五位?” 梁老先生閉目沉思,過一會兒,提筆寫五個人名,末了筆尖一頓,想了想,又添上一人的名字。 道童問:“這是……” 梁老先生嘆道:“秦太太的意思。她請我此次出山,務必見見這位小姑娘……這小丫頭的生辰八字古怪?!?/br> 道童好奇:“是秦太太的什么人???女兒,兒媳婦?” 梁老先生搖頭,“是她孫子的mama?!?/br> 道童說:“那不就是兒媳?” 梁老先生挑起眉,笑道:“兒媳也得她肯認吶。這些富貴人家,規矩大?!?/br> 道童似懂非懂。 梁老先生再次閉上眼,小憩。 道童才安靜沒多久,又問:“師父,您今天說真話嗎?” “徒兒?!绷豪舷壬燮ひ膊惶?,“我平時如何教導你們師兄弟的?” 道童悄聲答道:“看向、測字、算命,五十歲前,七分真相藏心頭,三分吐人知。六十歲后,九分藏,一分吐,保命要緊?!?/br> 梁老先生點點頭。 道童說:“師父,您七十多,也快八十大壽?!?/br> 梁老先生笑了笑,坦蕩蕩的不要臉,“所以現在那一分,我看心情吐?!?/br> “……” 道童良心未泯,提醒:“師父,您收錢的!人家不僅給錢,一個個的還送您那么多東西?!?/br> 梁老先生無動于衷,徐徐道:“錢要收,壽命不可折。咱們這一行真正的學問,并非算命,而是領悟怎樣才能在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吐露真言的前提下,讓對方相信你說的話,并且十年八年也不至于露餡。這才是奧秘所在啊,傻小子!” 道童無語,到底不服氣,嘟噥:“師父,咱們憑本事看相算命,這和別人的工作有什么不同?老天爺欺負人?!?/br> “規則?!绷豪舷壬袂槟?,“天道恒遠,世間萬物都要遵從規則。我們泄露天機,等同破壞規則,會遭報應?!?/br> 道童撇一撇嘴,“可天上的神仙——” 梁老先生冷冷道:“神魔仙妖人鬼畜生,三界眾生,無一活物得以幸免。就算飛升成仙、成神,有只手遮天的神力,一旦忤逆天命,也是自尋死路?!?/br> 道童在那冷厲言語下,竟聽出一絲恐懼。 梁老先生又道:“徒兒,你還小,余生漫長。為師的這番話,你謹記于心,以免將來禍患無窮?!?/br> 道童為自己、為師父、為師門感到憂傷,嘆氣:“就沒有什么是在規則之外的嗎?” “有?!?/br> 道童希望又起,“誰?” 梁老先生沉默。很久很久,他睜眼,雖則年數漸長,那一雙小眼睛極為清明,寒光迸射。 “我告訴過你,我的先祖是巫族人,一度隱居于冰原雪山。遠古時代,巫族有一位驚才絕艷、擅占星奇術的少主。他曾在深海之下,尋見天道本身?!?/br> “真的嗎?后來呢?” “當然死的很慘。所以才說天道可敬更可怕——臭小子,記住沒有?不要試圖挑釁規則,會短命,會死很慘。想活命就學著怎么九分藏,一分看心情吐?!?/br> “……” 纖纖抬起手。 女人的手掌纖巧、膩白柔軟,掌心的紋路曲折卻不凌亂。肌膚之下,一條紅線若隱若現。 那曾是一名赤發少年替她塑rou身之時,藏了私心,用他頭發編的姻緣線。 她笑笑,望向另一邊。 客廳一角,路守謙剛與認識的朋友交談幾句,回來找妻子。 路太太時不時地望向山水屏風。 路守謙問她:“怎么了?從進門起就心神不定的,眼神飄來飄去,別叫人看笑話?!?/br> 路太太愁眉緊鎖,“梁老先生在那扇屏風后面,我路過幾次,能確定?!?/br> 路守謙抬頭,“那又怎樣?” “我……”路太太咬了咬嘴唇,猶豫不決,“老公,我還是想叫他算一算。我們的寧寧——” 路守謙嘆氣,喝一口酒,“不是早就算過嗎?” 路太太急道:“梁老先生當初說,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能找回來還是永遠失去?”她問經過的傭人拿一杯香檳,借酒定神,“這么多年,我想不通!” “想不通就別想?!?/br> “……最后一次?!甭诽罩票?,又向山水屏風望去,“我不問能不能找回女兒,我只問那孩子現在過的怎么樣,是好是壞?!?/br> 路守謙深深吸一口氣:“老婆?!?/br> 路太太看著他。 “如果,我是說如果?!甭肥刂t才說幾個字,喉嚨干澀,他松一松領帶,“如果梁老先生告訴你,那孩子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你怎么辦?” 路太太的手猛地一顫。 路守謙輕握住她,“別問了。放過自己,珍惜當下?!?/br> 路太太不說話。 好在路平平笑嘻嘻地過來了。 他沒注意到母親的異樣,一個勁的說:“爸,媽,我朋友都說那個很神的老爺爺來了。你們請他給我算算,圣誕節的嗶哩吧啦大金剛盲盒,我應該選哪個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