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爺子說：“只有一張，果然珍貴?！?/br>
    他瞥了瞥青年，神秘的問：“想不想再收集兩張？我有，還是正面?！?/br>
    “祖父說笑?！?/br>
    “誰跟你說笑?！鼻乩蠣斪拥伤?，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秦措你啊，你以為你什么都知道，只顧護著你的白小姐，隱瞞你母親、隱瞞我，可真厲害。這下好了——路家退婚你很高興，是嗎？”

    秦措眉心擰出一道痕。

    他的目光落在祖父帶出來的文件袋上，沒有請示，直接打開。

    先掉出來的是兩張照片。

    穿粉色蓬蓬裙、梳公主頭的小姑娘，站在花園里——莫名眼熟的花園。

    被保姆抱在懷里的小女孩，身邊散落無數的玩具、芭比娃娃，她手中捧著一只商店常見的招財貓。

    都是有些年歲的舊照。

    秦老爺子在旁徐徐道：“聽那一帶的鄰居說，她小時候過的苦，經常挨打。她總說許玲是神經病，醫院也救不了她。雖然小小年紀被欺負，那孩子性格很陽光。我猜，她早就不記得五歲前的事情?！?/br>
    秦措在看文件，一張紙一張紙翻過去，速度飛快。

    秦老爺子慢吞吞地打個呵欠，懶洋洋的，“秦措，路家退婚，你現在還開心嗎？”

    他笑一笑，玩心起，有意捉弄。

    “路守謙野心大，聽你母親說，他正想把盼寧介紹給奧斯汀·溫德爾。這要認回親生女兒，會不會換一個人選？”

    “哦，還有，白小姐如果變回千金小姐，她還要你嗎？她長的漂亮，家里有錢有勢，孩子也有了，沒什么負擔，可以游戲人間，能選擇的男孩子太多，比如路家司機的兒子——”

    秦措倏地起身。

    秦老爺子很久沒笑那么開心。

    從小到大，他的孫子就是沉穩如山的性格，寵辱不驚，喜怒不顯，總沒什么表情。

    太久沒看見這孩子臉色發白、心神不定的樣子。

    他從文件袋里拿出一只最小號的真空袋，慢聲道：“dna鑒定——白小姐的頭發、指甲，什么都好。路守謙那邊，我想辦法?！?/br>
    第48章 煙   叫我哥哥。

    “又簽名？”

    張啟圣掂了掂一沓紙, 其中包含他的各類周邊、雜志海報、照片、小卡、以及手寫書信等。

    他哼一聲：“老子的魅力啊，擋都擋不住?！?/br>
    纖纖遞出一支圓珠筆。

    上次陪秦措去他們班的同學會，受人所托, 回劇組后, 趁拍戲間歇, 便問張啟圣要簽名。

    纖纖看了會兒，提醒他：“張老師，圣潔的圣，你又寫錯?！?/br>
    張啟圣看著他剛簽下的‘盛’字, 不以為然，“沒寫錯?；仡^告訴她們，這才是正確的版本?！?/br>
    纖纖等他簽完, 拿回來, 說：“辛苦了?！?/br>
    “不辛苦，就是煩, 想不通?！睆垎⑹ヂN著二郎腿, “你剛說什么來著？是你同學要我的簽名？”

    “高我一級的學姐，秦措七中的同班同學?！?/br>
    “七中?！睆垎⑹ププ≈攸c詞, “她們聽過盛哥的名號嗎？”

    纖纖將簽名收起來，“我覺得沒有。張老師, 你那時真沒你想象的有名?！?/br>
    “嘁?！睆垎⑹ム椭员?，兩手枕在腦后, 雙眸合起, “一群書呆子——所以我才奇怪。你說她們高中有沒有畢業？考不考的上大學？”

    “肯定行啊?！?/br>
    張啟圣安靜一會兒, 爬坐起來，嚴肅的問：“你們到底喜歡我什么？你們這些小女孩，高中順利畢業還能上大學, 受過教育，讀了一堆書，文化也高，看上我什么？”

    纖纖糾正：“不是你們，是她們?！?/br>
    張啟圣：“不要在乎細節?！?/br>
    纖纖些許驚訝，“你居然會懷疑自己？”

    “懷疑個屁?！睆垎⑹ゲ荒蜔?，又說，“我是想知道，我到底哪里散發出一種迷人的魅力，讓你們這樣的高材生不可自拔？我的那些粉絲，老說我迷人而不自知——我是真他媽不知，要知道，我肯定改?！?/br>
    纖纖說：“我想想?！?/br>
    張啟圣盯著她，十分期待。過了三分鐘，他問：“白纖纖，你想出答案了嗎？”

    纖纖凝神思考，慢吞吞道：“那晚在小弄堂，你紅著臉不情不愿求我的樣子，有點點迷人?！?/br>
    張啟圣一愣，繼而漲紅了臉，氣結：“我掐死你！”

    纖纖說：“你來啊?！?/br>
    張啟圣伸出的手，尷尬地僵在半空中。

    他想起多年前的黃昏，他沖著少女飛奔而去之前，她也是這句軟綿綿的話。

    “你來?！?/br>
    他心里咯噔一下，虛了。

    遠處傳來重物落地的巨響，他受驚而起，左右四顧，“打雷了？是不是天上打雷？”

    纖纖說：“張老師，那么大的太陽，你說什么呢?！?/br>
    張啟圣又坐下，手抹一抹額頭，都是冷汗。他暴躁道：“不是打雷吵什么！”

    他回過頭。

    一輛貨車已經?？窟M來，工作人員正從里面搬出一箱一箱的東西。

    他司空見慣，哼哼：“……粉絲應援?！?/br>
    劇組好幾名擁有固定粉絲群體的演員，除去正當紅、勢不可擋的張啟圣，其他人也各有忠實受眾。

    過一會兒，何航來了，懷里抱一件衣服。

    “也不知道誰家粉絲送的，豪氣！每人一件羽絨服，這牌子少說一萬一件，真特么揮金如土?！?/br>
    纖纖看一眼標識——某家知名冬裝品牌，以出眾的耐寒性著稱。

    張啟圣懶散的問：“我的那件呢？拿過來，正好蓋在身上，我睡會兒?！?/br>
    何航說：“你沒有?！?/br>
    張啟圣抬起眼皮，“啥？你說的一人一件?！?/br>
    “每人一件，打雜的燒水的掃地的都有，成文文新招的實習助理也有?！焙魏秸f，“盛哥，就你沒有?！?/br>
    張啟圣霍地站起來，“哪家的缺德粉絲故意針對老子？艸，嫉妒老子比他正主紅嗎？”

    纖纖坐著讀劇本，悠悠道：“可能是我家的?！?/br>
    “去你的?！睆垎⑹グ姿谎?，“你哪來的粉絲？不就咱倆的腦殘cp粉?！?/br>
    纖纖懶得理他。

    十五分鐘后，金姐也來了，見他們都在，詫異道：“張老師，白小姐，怎么沒去吃飯？下午兩點左右，你們才開工?！?/br>
    張啟圣還沒咽下那口氣：“誰家的應援？”

    金姐說：“不是粉絲，是星耀的大老板，秦氏集團送的入冬贈禮?！彼皖^看纖纖，擠眉弄眼，“白小姐，司機說你的那份今晚直達酒店?！?/br>
    纖纖說：“好?！?/br>
    何航白得一件衣服，心情不錯，夸一句：“這么體恤員工的老板少見，我好感動?！?/br>
    “滾你丫的?！睆垎⑹チR他，“我平時給你的待遇差了？”

    “沒有，盛哥是全世界最好的老板！”

    金姐笑著說：“領導表示，天氣漸冷，保暖工作重要，希望大家都別生病，盡早拍完?！彼硪贿呑?，“我去找魏導——上頭又催他快拍完，至少先讓女主的戲份殺青?！?/br>
    她走了，張啟圣抱著手，不爽，“白纖纖?！?/br>
    纖纖從劇本后看他，“張老師?！?/br>
    張啟圣繼續郁悶：“秦措不是世界首富嗎？那么小氣也能當首富？”

    纖纖點頭，“心眼可小了，特記仇?！?/br>
    “他不說等劇組殺青，他來找我？”張啟圣想起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他不會玩陰的吧？少他一件衣服穿我也不會凍死，可他擺明針對我?！?/br>
    “那倒不會?！崩w纖說，“到時見到他，你可以試試掐死他?！?/br>
    “……你們女人夠心狠。戲里說什么來著？最毒婦人心?！?/br>
    “挨打的是你?！?/br>
    “你他媽別瞧不起我！我打過的架，比你的秦少爺吃過的飯都多——說起吃飯?！彼テ鹜馓?，“餓死了，走走，今天吃點好的?！?/br>
    他開車，帶纖纖到附近有名的一家飯店。

    等待上菜的時間，旁邊又來一桌人。走在最前的是穿西服、戴眼鏡的男人，身后跟著兩名外國人。

    那人看見纖纖，愣了愣，接著欣喜不已，“纖纖？白纖纖？”

    纖纖起身，“好久不見?！?/br>
    簡單交談幾句，她回到座位。

    張啟圣問：“你認識？”

    纖纖：“我同學。早年出國創業，近期回國開分公司。他招待客戶?！?/br>
    那兩名外國人說起中文，十分流利。

    于是，用餐期間，鄰桌的對話輕易就飄到這邊。

    “方先生，您的創業經歷，我一直很佩服。從逆境中翻身，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br>
    “慚愧。當時我堅持太久，也曾想過放棄。在最困難的時候，utopia中小企業投資部向我伸出橄欖枝。至今回想，我仍感到不可思議。毫不夸張的說，utopia救了我一命?！?/br>
    “聽說您見過奧斯汀·溫德爾先生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