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纖微笑，“我也希望?！?/br>
    “那就需要你配合，這部戲最大的看點在你和張啟圣身上，你們的感情交流——”

    魏導話才說一半，手機響起。

    他皺眉，本想拒接，看了眼來電人，發現是吳總，只能接起。他走到房間的另一邊，“吳總？我在準備見面會?！?/br>
    吳總的語氣帶著聽天由命的佛系：“我剛接到通知，拍攝期間，以及宣傳和播出期間，不能炒作cp，任何cp相關話題不能發通稿，不能上熱搜，不能營銷?！?/br>
    魏導愣住，“哪來的通知？難道——”他望一眼女人的背影，捂住嘴，“白纖纖的金主？”

    吳總早就沒脾氣了，“不知道是不是她金主，反正是我們的金主給的指示?！?/br>
    魏導咬牙，“秦氏？欺人太甚！”

    “這還不止?！眳强傉f，“秦氏要求我們盡快拍完，能兩個月結束就別拖三個月，只是不能累著白小姐?！?/br>
    魏導：“……”他掛斷。

    纖纖見他回來，說：“你剛才說到感情交流，然后呢？”

    魏導先是黑著臉，不作聲，接著仰天長嘆：“沒然后了。你就當我們的對話不存在?！?/br>
    纖纖：“……”

    這時，金姐敲門：“魏導，白小姐，張老師到了?！?/br>
    魏導和纖纖一前一后出去。

    金姐一臉不可言喻的表情，遲疑道：“魏導，張老師他……他今天有點奇怪?！?/br>
    魏導擺了擺手，“管他呢。他人到就好?！?/br>
    話說早了。

    一到會場，他很快發現異常。

    偌大的房間，鴉雀無聲。

    粉絲靜音，主持人靜音，工作人員靜音。時間仿佛停止。

    臺上擺了足有十幾張椅子，前后左右都是，擠的主持人都不知道站哪。

    一個穿亮粉色毛衣，墨綠色碎花棉褲，披著暗紅色棉襖的男人坐在左后方的椅子里。

    在這出奇的寂靜之中，那人聽見腳步聲，抬頭，黑框眼鏡后驚魂未定的一雙眼，直直望向魏導身后的女人。

    穿越時間，穿越空間，噩夢重臨。

    *

    張啟圣站了起來。

    在那個女人來之前，他已經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會場空調開很大，熱的要命，他還穿厚棉襖棉褲，不熱出病都算幸運。

    他不在乎，只要能過這一關，他什么都可以忍。

    白纖纖跟在魏導身后，一襲純白色的長裙，頭發簡單梳起，看上去就像剛踏出大學校門的畢業生。

    她看見他。

    張啟圣聽見自己吞咽唾沫的聲音。

    “啊?！迸颂鹗?，指向他，“你是——”

    他冷不丁地站了起來，生怕聽見她接下來說，‘你是那天在小弄堂堵我的紅發猛男’。

    他向她走過去，一步又一步，根本感覺不到雙腿在移動。

    直到后面的周利忍不住拉了他一下，低聲提醒：“盛哥，你走路莢腿?！?/br>
    張啟圣的臉突然漲紅，比當年他染的紅發還鮮艷。

    他又聽見了追魂索命的聲音，一字字，一句句，清晰如昨日。

    “求我?！?/br>
    “起來自己走?！?/br>
    “夾著走唄?！?/br>
    ……

    張啟圣一下子腿軟，幸好何航和周利及時攙扶，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臺前，主持人莊重而深情的說：“今天，圣圣是帶病來參加活動的，我們都勸他如果真的不舒服就不要硬撐，但他說，不能辜負粉絲和劇組的期待。讓我們用掌聲鼓勵他！”

    底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粉絲們又活了。

    “圣圣加油！”

    “圣圣寶貝你好棒！”

    “圣圣你太好了！”

    張啟圣覺得他可能真的病了，大汗淋漓，額頭燙的能煮雞蛋。

    那個女人看著他，也在笑，“原來你帶病來見我，張老師，我很感動?！?/br>
    張啟圣一怔，忽然大喜。

    ——她沒認出來？她果然認不出來！他贏了！

    他展露練習過無數遍的傻笑，磕磕絆絆的說：“jiejie，你好，我是……是圣圣……鴨?！?/br>
    臺下的粉絲再次陷入死寂。

    白纖纖說：“我知道，張啟圣。上次見你在好幾年前，你變了很多?！?/br>
    他瞪大眼睛，“你……你……”

    “你不記得我了？”白纖纖微感驚訝，“也對，那天很暗，又下雨。但我記得你，你向我沖過來的樣子，像極了一頭天真的小鹿——”

    張啟圣腦子轟的一聲，山崩地裂。他什么也來不及考慮，猛地撲上前，捂住她的嘴，“別說！快住口！”

    掌心下的肌膚柔軟，鼻息之間，盡是女人獨有的清雅香味。

    他胸口發悶，雙腿發軟，雙手發顫。

    全場死寂。

    主持人好一會才回過神，干笑幾聲：“呵呵，呵呵，原來圣圣和纖纖是舊識。這……這真是意外的驚喜?！?/br>
    張啟圣這才意識到他干了什么，趕緊松手，拼命地在棉襖上擦拭。

    周利急道：“盛哥，你——”

    “讓我坐著?！睆垎⑹ゴ謿?，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嗓音嘶啞，“我……透不過氣，胸悶?！?/br>
    周利扶著他坐下，遞給他一瓶礦泉水。

    張啟圣仰頭咕咚咚灌下，喝完一整瓶，又伸手，“不夠，渴?！?/br>
    周利：“……”

    白纖纖笑了聲，語氣柔和：“張老師，你別緊張，都過去了?！?/br>
    她在離他很遠的地方，找了個位置坐，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打字，然后看向不遠處的魏導，對他一笑。

    幾米遠的地方，魏導看著剛剛收到的信息。

    [白纖纖：這cp感和張力，您還滿意嗎？]

    魏導：“……”

    他身邊的金姐驚疑地望著一切，懷疑人生，“這……這……魏導，張啟圣和白纖纖是不是有過一段？很暗又下雨，還小鹿一樣沖過去，張啟圣又是這種反應，難道……一夜情？”

    魏導抬手擦汗，“讓我靜靜?！?/br>
    金姐喃喃：“不是說白纖纖有靠山嗎？什么金主能忍她和舊情人合作拍戲??？”

    *

    下午三點十分，常佑從辦公室出來，對秘書室的同事們說：“來來，電視打開，看白小姐的直播?！?/br>
    小蘇說：“會不會影響不好？”

    “怕什么?！背Ｓ涌吭谵k公桌前，雙手環胸，“我能拿我的命賭，秦總現在忙著呢，沒空管別的?！?/br>
    葉子說：“這是星耀的項目，就是我們的項目，工作相關——看啦，我也想看圣圣?！?/br>
    小蘇一想也對。

    于是電視連上電腦，進入直播間。

    小蘇一驚，“我天，還沒開始，就有那么多人在等?！?/br>
    葉子得意的笑，“張啟圣的正常水平，你看著，人數還會往上飆的?！?/br>
    屏幕上方不間斷地飄過一行行彈幕，全是張啟圣的粉絲在為他瘋狂打call。

    結果晚點了。

    一直到三點四十分，見面會才正式開始。

    小蘇瞇起眼，左看右看，疑惑：“這是你喜歡的那個張啟圣嗎？怎么今天像整容了？”

    葉子幾乎把臉湊到屏幕前，“別瞎說，哪有人把自己往丑里整的？這應該是……特殊的造型?？赡苁怯奕斯澋膽蚍??！?/br>
    小蘇：“今天又不是愚人節?！?/br>
    小楊說：“讓開點，白小姐出來了?！?/br>
    兩分鐘后，辦公室的氣氛極為尷尬。

    小蘇愣愣的說：“他……張啟圣走路為什么那個姿勢？他哪里不舒服嗎？”

    小楊摸著下巴，以同為男人的角度發表意見：“要么疼，要么有想法了?！?/br>
    小蘇無語，不忍直視，“白小姐再漂亮，也不至于大庭廣眾當著那么多人就有想法。這都什么人??？！”

    小楊不無佩服，“真男人。當著那么多人，公開場合，他也能行，換我就不敢?！?/br>
    又過五分鐘。